“来……来人啊!救我……”
曲直静立在床前,男人瞳孔放大,无力的想要嘶吼。
“疼吗?”
曲直走到男人旁边,冷漠的看着他痛苦的挣扎,问道。
“孙德利。”
男人痛苦的捂住伤口,突然间惊讶的看向曲直,手指颤抖。
突然间,不待孙德利回答,曲直快速的拔出刀,鲜红的血液从床褥上流淌到地面,逐渐凝固,发黑。
……
“冯俊?”
薛翦摆了摆手,打断了正在会上说话的孙鞠,疑惑的接听了电话。
“队长,曲直还有一个人没有惩罚,他一定是去找孙德利了!”
“钱进,快去查一下孙德利此刻所在位置。”
薛翦表情严肃,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眉头皱成川字。
“是。”
钱进放下会议的记录本,急忙赶回了办公室。
“队长,孙德利在市精神病院。”
薛翦赶来的时候,冯俊已经在门口了,钱进看着站在门口久久不动的冯俊,上去撞了一下。
“我听说了,曲直真在里面,你立功了啊,队长说了,他会帮你在求求情,给你争取回来,你也别犟了,该低头就低个头,那人确实欠揍,不过我们穿着这身衣服,总要受点委屈。”
钱进自以为冯俊堵在门口是防止曲直在此逃跑,可是看着队长的脸色,终于发现了问题的不对。
“死了?曲直怎么死了!”
钱进侧头看向屋内,地面上凝固的血液,两个倒在血泊中的男人,还有曲直那带着微笑的面容,钱进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
“屋……屋内的那个是孙德利?”
钱进惊讶的看着死状惨烈,面容痛苦的男人,他刚刚查过资料。
孙德利,一个混迹社会的色q变态,因骚扰温婉被关到看守所内,后因为在牢中犯病,被送往精神病医院。
嘶——
钱进突然间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深渊般的答案昭然若揭。
“所以,曲直自首很可能是为了去看守所找孙德利寻仇!那他为什么也死了!”
太不合逻辑了,钱进看着手中握着刀的曲直,还有那怪异的微笑,竟然诡异的感觉有些渗人。
“自杀。
我们疏忽了,因为当时温婉没有受到真正的侵害,所以按照法律只能够对他进行拘留,而在之后的案件中,也不曾和孙德利有任何联系……”
冯俊懊恼的看着屋内的场景,他不清楚是惋惜孙德利还是曲直。
“这是我在进屋时候发现的,看字迹和内容应该是曲直的。可以找笔迹鉴定科的同事鉴定一下。”
看了一眼薛翦,冯俊将手中带血的纸条送了过去,说道。
钱进凑过去看了一眼,字条上是明晃晃的几个大字: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按照现场的情况,没有任何大都,既然已经成功的杀了孙德利,他又为什么要自杀?”
不知道为什么,钱进的心有点堵挺,他看着冯俊,或者说是在对着死去的曲直问道。
“从曲直的角度来看,其实一切的起因全都在这个变态身上,如果没有他的骚扰,就不会导致出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
既然其他人都已经受到了惩罚,曲直没有理由放过这个变态。”
冯俊看着孙德利的尸体,陷入了刚刚的记忆中……
“你来了。”
冯俊当时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曲直手中锋利的刀,还有孙德利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曲直,把刀放下,未来还是有希望的,你可以有你爱的人,你们的孩子,你别忘了还有父母等着你去照顾。”
曲直的刀一点点的拿起,他警告的告诉冯俊不要靠前,冯俊焦急的说着,眼睛紧紧的盯着曲直。
“不用担心,我已经将我所有的钱都转到了父母的名下,也找了专业的保姆,医生,会定期为他们照顾生活和检查身体。
至于我,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上学时,老师从不曾关心过我。在父母眼里我也是最省心的孩子,只有婉婉,她会知道我的不开心,我的痛苦,为我的成功喜悦,可是她死了。
你说,她那么怕热,在被送进焚烧的时候会不会很痛苦,她那么怕黑,在冷冰冰的土里时会不会感觉孤单。
如果我没有出国,好好的在她身边保护她,耐心的开导她,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曲直落寞的低下头,拿起刀,仔细的端详,自言自语一般。
“曲直,温婉不会希望你用这种方式毁了自己的。”
冯俊着急的向前一步,却又被曲直制止,他认真的劝说道。
“是啊,婉婉不会同意的,所以我找她赔罪去吧!”
曲直的话突然间顿了一下,他直勾勾的看着冯俊,嘴角突然间的笑起,轻声的说道。
“冯俊。”
“原来亲手杀人是这种感觉。”
冯俊骤然间和曲直对视,曲直的眼神竟然突然间明亮,可是表情还是很木讷,那胜利的眼神,如同完成了一件优秀的使命。
冯俊凝视着曲直,所有的劝诫,都停在了嘴边。
“再见了。”
“不!”
话音刚落,猛然间,一把尖刀,用力迅速的的捅向了心脏,血液从柔软的躯体中喷射而出,射向墙面……
“冯俊,你想什么呢!法医已经来了,队长叫你过来问话呢。”
钱进推了推一动不动的冯俊,指了指薛琞的方向,薛琞正在指挥着将尸体装入尸袋中。
“冯俊,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都看到了什么?”
“大概在9点十分左右,在和你打完电话之后。
我通过大厅内,出示了证件,又医生带我找到了孙德利,那时候曲直身上沾着很多血,旁边的血液已经粘稠,孙德利也无呼吸体征。
他说了几句话,就自杀了。”
冯俊对着薛翦冷静的陈述,尽管尽力的控制自己,可是还是有一种莫名的难受。
“要不要回家休息?”
“不,不用了。”
冯俊落寞的摇了摇头,确定记录员记完笔录,低着头走出了屋内。
“走什么,既然没有不适,那就赶紧归队!”
“是!”
冯俊眼睛一亮,也不管薛翦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有多用力,不可置信的看着薛翦,声音响亮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