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王钧穿好正装,往约定好的棋牌室走去。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地方被设计得比较偏僻,进门之后必须要穿过一条长长地甬道才能到达目的地。
王钧站在甬道口,眉头微皱,看着守在那里的两个壮汉。
庄家并没有跟他说过,这里会有人搜身的。
em……
也许这不是庄家的安排,他不是说会有几个贵族参加么?
也许这两个壮汉是贵族的跟班。
这几个长相彪悍的男人在甬道口搜了许久,无论翻出什么东西都要反复盘问。
直到王钧不耐烦了,才放他过去。
顺着甬道一路向前,两边的墙壁上挂着不少画作,都是些衣着清凉的妙龄女郎。
王钧站在一幅看上去比较顺眼的油画前面,仔细分辨作者的名字。
他拼了好几次才把字母给拼对了,在心里回想了一下,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位作者。
看来,他在历史上并不出名。
想到这里,王钧哑然地拍拍额头。
以庄家的财力,又怎么可能买得起那些知名的画作呢?
甬道上的这些应该是租来充面子的。
转过一道拐角,王钧看到前面的情况,却是愣了一下。
震耳欲聋的音乐穿过好几道封闭的玻璃门,钻进他的耳朵里面。
十多个侍者用黑布盖着手提的汽灯,随着音乐的节奏而揭开。
棋牌室的气氛也跟着汽灯的闪烁而逐渐高涨,在他的眼前构建出一副群魔乱舞的夜店景象。
中间一个大大的圆形舞池,有若干衣着暴露的女子在台上扭动。八壹中文網
而台下的男人都聚在长长的牌桌两边,坐在舒适的单人沙发上面,左拥右抱。
劲爆的音乐。
性感的女郎。
满地的酒瓶。
一群放浪形骸的男人……
说好的赌局呢?
就这?
王钧继续往里面走,连续推开了五六重玻璃门,总算进入了这个疑似棋牌室的地方。
穿过艳丽且充满了暧昧气息的舞池,他站在宽阔的牌桌前面,静静地盯着坐在沙发上丑态百出的男士们。
直到他们发现不对劲了,才不紧不慢地掏出怀表指了指。
坐在主位的庄家恍然地点点头,对着旁边的青年点头哈腰地小声解释。
青年听完,不耐烦地对旁边摇摇手。
场中的乐师仿佛听到了什么指令似的,音乐立即戛然而止。
随后,提着汽灯的侍者们也停下了制造气氛的动作,往牌桌鞠了一躬,一起息掉了手中的提灯。
纷纷小跑着去打开墙上的煤气灯,看上去好像排练了许多次一样,动作相当熟练。
就连舞池里面那些性感的女郎也都停止了舞动,在赌桌对面的长沙发上坐成一排,随时等待召唤。
这整齐划一的动作,让王钧不得不感叹,酒池肉林也不过如此了吧……
那疑似贵族的青年好像已经喝了不少酒,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脸颊上因醉酒而产生的红晕久久都没有消散。
他在妙龄女郎的搀扶下,歪歪扭扭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嘴里嘟囔着说道:
“赌局呢?赶紧开始吧,我都等不及想要赢钱了……”
中年庄家掏出手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躬身回答:
“卡普空少爷,还请稍微等一下,马科特先生还没有来的。”
青年闻言,勉强睁开迷蒙的醉眼,扭头看向这位赌局的组织者,语气森然地说:
“为什么你叫我少爷却要叫他先生呢?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庄家连连摆手,费力地解释起来:
“卡普空少爷,您误会了,我也是跟着别人一起喊的。”
那青年怒容尽显,猛的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还敢叫少爷?大卫,帮我揍他!”
站他身后的壮汉听到指令,从衣袖里面滑出一根制式警棍,劈头盖脸地往庄家身上砸去。
英国的这种警棍都是用橡胶包裹着钢筋制作而成,要是全力打人的话,是真可以把人打死的。
旁边的赌客有些不忍地偏过头去。
有几个想要开口求情,却碍于身份的差距,话到嘴边又给忍住了。
王钧暗暗掏出战士手套,要是真想打死庄家的话,他就先干翻这贵族再带着庄家冲出去。
什么赌局,什么将来,那都管不上了,啥都没有人命要紧!
正当他想孤注一掷的时候,棋牌室的门又被打开了。
早几天一起追求西尔维娅的那位“绅士”走了进来,看见房间里的乱象,他立马就笑着讽刺说:
“卡普空,你还真是一摊扶不起的烂泥啊,除了仗着贵族身份欺负人之外,你还会点什么?”
醉醺醺的青年听到这个声音,对后面的壮汉摇摇手,阻止他的继续施暴。
接着抬起脑袋,眼神玩味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绅士”,同样讥讽地回复:
“至少我没有某人那么无耻,居然花钱买了个侦探的头衔,然后继续花钱买通全伦敦的报纸帮他吹捧……”
说到这里,他对着旁边的人群摊了摊手,继续讽刺:
“是不是伪装得久了,就连他自己也会相信那些谎言呢?”
坐在牌桌两边的男人们都把脑袋埋在胸前,不敢掺和两位贵族之间的恩怨。
只有青年的跟班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马科特走到牌桌前面,用双手撑在台面上,身体前倾,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站直了身体,回敬对方:
“废物就是废物,就连这么简单的操作他都做不出来。”
顿了一下,他突然笑了起来,语气轻松地说:
“你不是说今晚要跟我玩牌的吗?荷官呢?”
中年庄家从桌子底下站了出来,他现在这副鼻青脸肿的样子看上去……
有些凄惨。
庄家捂着自己的脸颊,口齿不清地回答:
“两位先生,今晚的牌局是我组织的……”
不等他说完,那位叫卡普空的嚣张青年一招手,说道:
“不就是钱吗?大卫,我的钱包!”
他身后的壮汉听到指令,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华丽的皮包,恭谨地递给青年。
卡普空一把抢过钱包,也没有清点,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掏出一叠10镑的纸币洒在庄家身上。
粗略估计,不少于两百镑……
接着,旁边的妙龄女郎点燃一支香烟,挂在他的嘴边。
他下意识地深吸一口,兴奋地说:
“今晚的牌局我包了,你放心,该有的抽成不会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