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王然身材五大三粗,却是粗中有细,突然得知皇帝来到王府的消息,很是震惊,既怕皇上有假,又怕皇上来青州是事出有因,略一商量,带阖府上下官员出王府迎接。
百十米的距离,衡王走的很稳,很慢,一边走,一边看。吴钩以及随行人员,站着不动。
衡王走到吴钩面前,确认无误后带头跪倒“臣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我们一行轻车简从,就是不想打扰太多地方太多人。提前没有给你消息,也是想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吴钩笑着说完,伸手扶起衡王。
衡王府历经一百多年的持续建设和修缮,开始是一百多米的甬道,直通王府正殿,绕过正殿,后面是一个庞大的花园,亭台楼阁、假山飞榭,移步换景,或许是因为初代衡王是从南方迁来的缘故,花园颇有江南园林特色。古木森森,幽静而雅致,走在里面,油然而生一股别样的气息。
绕过花园,是一个宴会大厅。衡王府已经吩咐下去,要给皇上接风洗尘。衡王居住而坐,礼让吴钩到主宾的位置落座。
吴钩正要落座,忽听张煌言大声说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皇上到了哪里,都是主人,都得是居中而坐。”
衡王看了看张煌言,脸上几分怒色一晃而过,起身站起对张煌言说道“谢谢张大人提醒,不然我差点犯了欺君大罪。”
衡王的表现,吴钩看在眼里,很难说这不是给自己挖的一个坑。
不一会,桌上摆满山珍海味,天上飞的、山上跑的、海里游的应有尽有,好多东西吴钩都叫不上名字。
傅青主以没有官职在身为名,不肯落座,坚持站在吴钩身边,每一道菜,傅青主都仔细检查,生怕有毒。
看到这一幕,吴钩心道自己这次出行颇为鲁莽,若不是身边的几位智多星,恐怕自己要被被人玩死了。
“皇上,不知此次前来,有何吩咐?但有吩咐,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衡王见吴钩迟迟不提来意,忍不住问道。
“好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今状况烽烟四起,民不聊生,朕现在要重建大明野战部队,恢复河山,重建大明,已筹集白银三百万两,现在尚缺白银一百万两,希望衡王能够解囊相助。”吴钩本想跟衡王兜兜圈子,后来一想兜圈子打哑谜正好是衡王这些人的特长,不如直截了当,单刀直入。
如果衡王能拿出一百万两,就带着银子走人,别羊肉没吃着,反而弄了一身骚,毕竟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衡王对于吴钩的单刀直入思想上毫无准备,开始时是一脸的诧异,随即转身对师爷大声喊道,“皇上的事情,臣定当鼎力相助,师爷,你查一查,咱府上还有多少银子,有多少算多少,都送给皇上”显得异常的慷慨。
不一会师爷拿着一摞厚厚的账簿,过来对衡王禀报,“王爷,府上所余银两只有五千多两了。”
“不会吧,师爷,我觉得府上应该还有很多银子,你不会算错了吧?”衡王故意发问。
“王爷,我跟您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算错过一笔银子,这次我怕算错,特意找了好几个人一块算了好几遍,反复确认后的结果。”师爷恭恭敬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衡王露出一脸无奈的样子,对吴钩说道“皇上,我这王府,看着是家大业大,但是府内上上下下,上千张嘴,还有王府的五千多家丁,方方面面都需要花钱,这五千两银子我明天就派人送往济南。”
“既然如此,那五千两银子衡王还是自己留着花吧,刚才你说五千多家丁,朕现在手下正缺人手,就先从你这里借四千家丁如何?”吴钩看着衡王的眼睛,表面是在商量,其实就是在命令。
“皇上,我这些家丁都是本地乡民,拖家带口,看家护院还行,要是安排上阵打仗,估计没上战场,就被吓得尿了裤子。”衡王不敢与吴钩对视,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自己说了一个不算好笑的笑话,然后自己尴尬的笑了几声。
吴钩看了看傅青主,傅青主悄悄给江天一打了个手势,江天一借故拉肚子走出大厅。
厅堂之内正在异常尴尬之时,门卫来报“青州知府求见”。
“让他改日再来”衡王给下人说了一句。
“让知府进来吧,朕本来没打算见青州知府的,但是既然来了,朕见见青州知府也是无妨,衡王意下如何?”吴钩看着衡王,既是商量,又是命令。
“按皇上旨意,有请青州知府”衡王不高兴的说道。
不一会,青州知府带着两个衙役来到大厅,两个衙役吃力的抬着一个箱子。
吴钩暗道,这应该是傅青主提前给衡王挖的坑,既然文的不行,那就来武的。
“青州知府王志善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志善和两个衙役跪倒在地,叩拜吴钩。
“爱卿平身,此次前来,可有事禀报?”吴钩看着王志善,明知故问。
王志善跪着没动,继续说道“皇上,臣替青州的几十万百姓状告衡王朱由棷。衡王在青州巧取豪夺、霸占良田、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将这个人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衡王朱由棷气急败坏,大声喊道。
厅外几个五大三粗武士听到吩咐,跑进大厅,拉住王志善就要往外拖。
“住手!煽动朝廷命官,你们是要想造反吗?”吴钩大声喊道。
几个武士听到声音看看吴钩,又看看衡王,僵在当地,没有拖王志善出去,但是依然死死抓住王志善,没有放手。
“衡王,你放心,朕不会偏听一面之词,会给你主持公道的。”吴钩看着衡王,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
衡王面色铁青,没有说话,朝武士挥了挥手,武士见状悄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