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暴躁地将所有的太监宫女赶了出去,一瞬间整个乾清宫里静的可怕,宫殿之外只有风在不断地呼呼刮着,仿佛有厉鬼在咆哮。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来逼朕?魏忠贤已经死了,那个祸国殃民的九千岁已经除去了,东林书院的人已经挤满了朝堂,为什么还要夺朕的江山......”
崇祯就像是中了邪一样,赤着脚在大殿里来回的踱步折腾,口中不断重复着这些话。突然间,他看到了挂在一旁的龙泉七星剑,立刻就就兴奋地咆哮起来。
“乱臣贼子,杀光你们,杀光你们。阉贼,你们统统该死,通通该死......”
彼时崇祯帝哪里还有半点皇帝的气度,完全就是一个陷入疯癫的疯子,所有的瓷器古董和字画文玩,都成了要夺取大明江山的逆贼,一个个在他的剑下授首。
“臣钦天监正叶震春叩见万岁......”
就在所有的乱臣贼子被斩杀一空之际,乾清宫外忽然传来了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这一刻,崇祯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瘫软下去。
“进来......”过了不知道多久,崇祯终于缓过来了一口气,让叶震春进来。
乾清宫中散乱的一幕,让这位五品钦天监正不由得眼神一缩,额头上顿时都是冷汗。再看到披头散发坐在上边的皇帝,叶震春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要飞出去了,嗓子干的仿佛要冒烟,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不住地磕头。
“告诉朕,最近天象如何?我要听实话,如果敢欺瞒,诛三族......”
崇祯的心情再度烦躁起来,脸上的神情变得极度狰狞起来,压根就不像往日在朝堂上的样子。叶震春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活命,思绪万千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说到。
“臣,臣有罪。昨夜天象有异,臣发现紫薇星东北和西北方向有两颗小星出现,主星暗淡,恐有人觊觎我大明江山......”
叶震春说完这些话,感觉整个乾清宫静的可怕,他连自己和崇祯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外边呼呼的风声也骤然停止。气氛变得无比压抑,仿佛就要凝固了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天象有变,朕刚才又梦见有十八人闯入宫中,从我的手中拿走了玉玺。我已经铲除了阉党,为什么还会是这样?”崇祯半晌不说话,突然之间再度咆哮起来,一时间偌大的乾清宫里就剩下他声嘶力竭地怒吼。
叶震春已经吓傻了,他总算知道为何在这个时候会被急匆匆召见,尤其是听到崇祯说出梦见十八人闯入皇宫,拿走了玉玺之时,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这时他才明白,崇祯召见自己是来解梦。
“你说,这时为什么?民间都说是魏忠贤霍乱朝廷,东林党是忠君爱国,为什么朕登基不到一年却接二连三遭遇到如此打击?你作为钦天监正,告诉朕是不是大明二百年的基业就要毁于朕的手里?”
崇祯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越想越觉得无力,越无力就越想反抗做最后的挣扎。
“臣不敢滥言多口,也不能欺瞒万岁。即便今日难逃一死,臣也要再多问一句,那十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这才能继续为万岁排忧解难......”
害怕到极致,也就无所畏惧了,叶震春竟然直接站了起来,出声向崇祯问到。
崇祯一个激灵也是清醒了过来,他示意叶震春走近一点,然后开始讲述自己噩梦的始末。听完了崇祯的讲述,叶震春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万岁,这是十八子主神器之征兆......”叶震春鼓足了勇气,将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叶震春说完这句话,再次跪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但是事关大明王朝的安危,他必须得说出来,也算对得起自己的官位了。
“十八子主神器,你是说这十八人就是将来灭亡我大明的人吗?他们是谁,是来自建州女真,还是哪里?”崇祯的脸色苍白转而又变成了铁青色,沉声问出了这句话。
“臣不敢妄言,但根据天象和万岁的梦推演,一切就是如此。而且,而且在开国之初青田先生刘伯温与太祖有一段对话,不知道万岁可否知晓?”
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叶震春也豁出去了,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这样哪怕是死,自己也算死得其所。
“青田刘伯温的谶语?孤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到底与太祖皇帝奏对之时说过什么,你告诉我......”
青田刘伯温的大名可谓历久弥新,崇祯当然知道这位在大明帝国建立之时的功勋。可他与太祖皇帝朱元璋的奏对,却现有鲜有人知,不过历代钦天监正却都知道一些。
“太祖皇帝和青田先生在金陵紫金山上一起同游,曾问起过我大明的国运能传多久。青田先生答曰:万子万孙。太祖闻言大喜,赏赐了青田先生。可今日臣却明白,所谓的万子万孙根本不是传承万代。”
已经是将死之人,叶震春说话也就没有了顾忌。说实话,刘伯温的话他也是刚才参悟透的。
“那是什么?”崇祯还没有反应过来,厉声质问起了叶震春。
“神宗皇帝年号万历,而万岁正是神宗的孙子。”叶震春直接说出了答案,没有任何的遮掩。
“万子万孙,哈哈,万子万孙......”
崇祯终于明白了,放声大笑起来,可很快他的笑声就变得有些森冷狰狞起来。
“臣有罪,这就告退......”
叶震春把自己该说的全部都说了,已经没有任何的遗憾了。他径直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乾清宫。
果然只不过半个时辰后,钦天监观星台一场大火,钦天监正叶震春葬身火海。消息传来,崇祯的脸色却不由得缓和了三分。
“传旨,叶震春有负圣恩,但念其一心为国,特许厚葬。着内府出银一千两,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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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