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五月初五端阳节,上游与皇后同游御花园,忽天地色变,天降火球,房山死伤者一百零八人。而后天降大雪积一尺余厚,京师内外镐素一片,死难者三百余人。
大雪一路向北蔓延关外至宁锦,人口损失五百,牛马千余,金国朝野上下大震,全力开始救灾,然徒劳无助,损失惨重。
八日,范文程上书皇太极请求发兵南下,伐无道昏君,皇太极欣然应允,领兵五万绕过山海关直逼京师而来。
“奏请万岁速速下旨各路大军进京勤王,否则京师危矣,我大明神器将易主......”
关外的消息传来,一时间举世震惊,金銮殿上文武大臣纷纷跪地,逼着皇帝下旨让各路大军进京拱卫京师。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天要亡我大明?”
崇祯的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倒过去。炎炎夏日五月飞雪,竟然还冻死了人,如今关外的建奴竟然趁机发难,这岂不是说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又都化作了泡影,再没有任何意义。
“万岁爷,快下旨吧......”
一旁的王承恩也是脸色惨白,他抹去额头的冷汗,一把扶住就要倒下去的皇帝,冒死说出了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好,朕这就下旨,速调袁崇焕,甘州五卫会师京都,共同诛杀建奴......”
崇祯突然清醒过来,他的嘴唇干裂,迟疑了一下,立刻就下达了旨意。
“皇上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拍马屁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而后旨意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飞往全国,仅仅不到一日后,辽东和甘州就都收到了旨意。
“你说什么?建奴兵发京师,皇太极亲自统帅五万大军......”
当唐云超说出这个消息的一刻,正在校场上挥汗如雨的李自成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栽了过去。身旁的其他军士们,也是为之愕然,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不错,京师的消息就是这样说的,八百里加急刚送到甘州不到一个时辰。我问了一下才知道,京师五月飞雪,据说关外也是大雪封城,建奴死伤了上千头的牲口......”
唐云超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这并不是自己信口胡诌。紧接着,他就将刚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
李自成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历史的走向果然已经开始偏离轨道了。他自然知道历史上发生过的那场轰动一时的北京保卫战,那是崇祯二年农历的十月底,皇太极借道蒙古派出三路大军围攻北京。可现在才五月中旬而已,足足比历史上提前了五个月。
他前日收到胡湘儿的来信,告知王辰和二宝娘子等人于五月初二到达了平凉府。古尽忠才开始替自己招兵买马训练骑兵,满打满算不过七天而已,恐怕连一百个合格的骑兵都没有招到。
“五月飞雪,天象异常,建奴必然是损失惨重,无法过冬这才孤注一掷倾巢而出。麻烦大了,这一战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头落地。袁崇焕是不是也被调往京师勤王......”
李自成的脸色阴沉,作为一个后世穿越者,他如何不清楚这可怕的极端天气带来的恐怖后果。在这个生产力本就落后的时代,关外还是不毛之地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几乎是毁灭性的灾难。
相比于历史上的试探,这一次皇太极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因为回去就要忍冻挨饿,还会丧失民心。所以,他必须放手一搏,不撕下几块肉绝对不会轻易松口。
“不错,京师第一个想到的是就是袁崇焕,辽东应该比咱们早两天收到消息,明日恐怕就会开拔。”
对于李自成的博学,唐云超已经见怪不怪了,听他一口就提到袁崇焕,赶紧将旨意的全部内容详细告诉了众人。
“三天之后就开拔赶往京师,这回他们想不死都难。”
听到旨意的内容是三天之内开拔,李自成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他知道那场哗变已经开始倒计时了。扯皮了这么久,饷银是一点也没有发下去,而且也没有能顺利运往京师。
显而易见,王国和赵喜在接到崇祯的旨意后,一定会带上银子一起前往京师。而在金县(今天甘肃榆中)的那场哗变铁定会上演,那时也就是他们起事脱离边军,举起大旗的时候。
“那我们怎么办?”
李过和田见秀自然知道李自成说的是谁,他现在很想知道李自成有什么安排。
“借刀杀人,脱离边军,回归平凉,举起大旗......”
沉吟了一下,李自成将早就成竹在胸的想法说了出来。如今在场的都是自己人,算上近期不断投顺的军士,他们的队伍再次达到了三十多人。
“好,早就想回去了。那哪些银子?”
李过等人不由得大喜,旋即却突然想到了边军缴获的银子。
“那不是银子,那是催命鬼,我们现在不缺那点银子。为今之计是赶紧行动起来,李过,陈牛,你们现在换上便装前往城里,让高杰和邢兰芝按照计划行事,明天就离开前往平凉府带上所有的金银细软和招来的工匠。记住,让他们不要贪心......”
李自成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贪婪送了命,军士哗变的目的就是银子,到时候王国和赵喜一死,谁拿大头谁就是众矢之的,立马就会被剁成肉泥。这个时候却贪图那些银子,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再说了,他现在根本不用愁银子的问题,五万两黄金足够他撑两年,而这两年里他的根据地就会建立起来。
那时候,他就会左右开弓,席卷整个关中,顺便拿下整个川蜀,建立一个稳固的大后方。
只要根据地建立起来了,不断地引导民众展开生产自救,同时练兵再战,用不了五年,他就可以拥有驰骋天下的资本。
腐朽不堪的大明根本不值一提,不出三五年就将被横扫,而那时他也拥有了无惧建奴骑兵铁甲的底气,一举荡平他们。
“领命......”
李过和陈牛躬身应命,两人迅速地放下手中的军械,向着营房而去。
“我们接着训练,不许分心......”
能训练一个是一个,这样他就有了未来将校的种子,只要钱粮充足他们随时可以替自己拉起队伍来。这是经过后世的实践证明了的,李自成相信今日的付出一定会有大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