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仔细盯着老人的面貌，迅速在脑海中翻检记忆。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副画面。
那是天都大学食堂里的电视中一闪而逝的画面。
其中老人好像是在慢条斯理的念叨着报告。
江浩的腰椎忍不住微微挺直。
老人诧异的看了江浩一眼询问道。
“这你都能看出来？”
江浩微微点头。
“那你还敢吃吗？”
江浩的肚子老老实实的响了一声。
老人开怀大笑。
“吃！尽管吃！”
“要不要我出去回避一下？”
“毕竟年龄大了，长相不好看就算了，还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江浩摇摇头，默默吃了起来。
老人也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抽着烟看着江浩。
直到江浩喝完最后一口鸡汤。
老人熄灭烟头，递过去一张崭新的丝帕。
“小孙女织的，我还没用过，送你了。”
江浩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接过了粉红色的丝帕擦拭好嘴唇，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年轻一辈的人不太习惯用这个，但在几十年前，九州还没有现如今富饶的时候，很流行这个。
老人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根烟，看着江浩收拾着桌面上的餐具。
很快门外听到动静的警卫员进来协助江浩一起收拾。
房间中很快就恢复安静，只剩下老人抽烟时烟草的燃烧声。
“咳咳。”
老人沉默着抽完最后一口熄灭了烟头。
“你知道可控核聚变点火成功后会引发的后果吧。”
老人虽然看着苍老，但那目光……
就像是一只认真起的雄狮。
江浩知道，正题来了！
不过老人也不等江浩回答自顾自的说道。
“最近原本之前还闹腾正凶的几个大国忽然声音大动静小起来。”
“虽然目前我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他们已经知道了可控核聚变的事情。”
“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你通过计算机模拟成功事情已经被他们知道了。”
“今天中午，原本打的正凶的几个地方，已经传来了撤兵的命令。”
“几个超级大国都停止了争斗啊！”
老人说着又点上了一根烟默默的吸了起来。
江浩的眼神凝重的看着云雾下的老人。
“您的意思是？”
老人笑眯眯的看着江浩。
“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要启动核聚变的项目。”
“起码不是现在。”
“不过我注意到某个不安分的小家伙大量的购买炸药后，我忽然觉得那个小家伙可能有什么后手。”
“毕竟能七天七夜不睡觉的狠人。”
“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建造出可控核聚变对于那些极缺资源大国吸引力。”
老人吐出一口烟雾轻声的咳嗽两声。
“几千吨的炸药，你总不能都炸山去了吧。”
“你们这些科学家脑子活络，我就粗人一个。”
“我和几个不错的老朋友也商讨过，你购买的那些东西再加上那么多炸药到底想要做什么？”
“年轻人，不解释解释？”
老人虽然笑着询问江浩，但眼神极其的严肃。
江浩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即将成功的可控核聚变项目恐怕就要启停了。
但暴露核弹？
老人看着江浩脸上犹豫表情，也不急着继续追问，反而主动叉开话题说道。
“先不谈这个，你那个可控核聚变如果真的能成功了，有什么效果？”
江浩坐直身躯严肃的为老人解答道。
“第一点就是获得了更加稳固和牢靠的能源来源。”
“您可以理解为，我们捕获了一个太阳，这个太阳的能量巨大，可以极其稳定大量的为我们提供庞大的能源。”
老人点点头。
“第二点，可控核聚变需要的能源是水，这颗星球上面的水资源有多么庞大相信您清楚。”
“在抛出掉那些利用环境污染换取的资源办法，哪怕不用人为的干预，几十年内整个天地都会焕然一新！”
“到时候煤炭，石油这些有着重度污染的产业都可以淘汰。”
老人的双目中逐渐散发出光芒。
给子孙后代留下点好东西，恐怕是每一位老人的心念。
江浩继续说道。
“最后，在不缺乏资源后，人类对于开启战争的理由就会减少。”
“我们的子孙后代就能相对安全的生活在一个缺乏能源，不会轻易开战的世界。”
江浩末了忍不住补充一句。
“可控核聚变的研发成功，对于未来来说，就是人类开启了两个纪元。”
“在过去，人类会为了资源利益进行各种战争。”
“但未来，人类江浩会减少这类战争！”
老人眼神朦胧的熄灭了手中的烟。
“这就是你让后代不用努力的底气？”
江浩点点头。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真的给自己时间，那仅仅只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江浩就能给后代人类留下一个不缺乏资源的时代！
房间中的气氛沉默了下来。
老人掏出一根烟又点了起来。
烟雾环绕在老人的面前，让江浩有些猜测不出老人到底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老人一根烟抽完，自顾自的喃喃自语说道。
“我年轻的时候，一个可以单挑七个，甚至是八个！”
“那会年轻，身上有伤？”
“没关系，休养休养慢慢的自然就好了。”
“当然没被打死也是那七八个家伙不团结，就那么一两个刺头，老子逮着他们往死里面打，其他的人本来就是强行揉捏在一起的自然没事了。”
“可现在！”
“你看看。”
“老的都快走不动了，而且最为重要的是，那会年轻啊。”
“有啥不敢失去的呢？”
“地被人抢走了，没关系我睡两觉，休息好了抢回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啊。”
“年龄大了，家业也大了，摊子也大了。”
“家人，朋友，那些还没落地孩子，那些刚刚开始人生的小辈。”
“我小孙女年龄和你一样大，后天过生日。”
“我死了没关系，我那他们呢？”
老人深吸一口气，熄灭手中的烟，重新点上了一根继续说道。
“而且这一次，那七八个家伙是认真的了，那是下了狠劲了。”
“咋办？”
“我是丢点东西，先拖住这几个家伙，还是…像你一样这么勇？”
老人默默的说完看向江浩。
江浩明白老人的意思。
他清楚。
一旦可控核聚变成功，恐怕一大堆的麻烦就席卷过来。
这可不是用钱能解决的！
就像几个大国正在争夺的小国？
那些国家有错吗？
没有！
只是拥有！
仅仅只是拥有，就因为只是我拥有，那灭顶之灾就扑面而来啊！
老人看着沉默的江浩没有说话。
他点上一根烟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和…歉意看着江浩。
孩子。
对不起了。
你明明可以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
但！
亦或者真的如同你说的那样。
我们老辈人就是在逃避责任。
可有些时候。
生活不是选择题。
选对错就可以了。
老人悠悠的叹口气。
刚想说让江浩停止搭建可控核聚变。
可江浩率先站了起来。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假设。”
“假设……”
“假设我们有一种炸弹可以摧毁首都如此庞大的城市。”
“或者在半年后拥有可以彻底让首都这样的城市从这个世界上消除痕迹的炸弹。”
“或者一年后，拥有能打到这个星球任何一个国家首都并能超音速飞行，对方还无法拦截的导弹。”
“这些……”
“如果不够，我能在三年内搭建一种一旦投放，对方大半个国家土地就会失去人类居住或者生命价值的炸弹！”
“这些……”
“足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