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易不去管酒厂的那些事,反正他提出办酒厂,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为了能自己支配时间。
而且顾之易相信,只要大队部和招进厂子里这些人不故意出幺蛾子,靠他顾之易出产的米酿出来的酒就绝对不存在销不出去的情况。
更别说酒曲也是顾之易特制的,酿酒可以教,酒曲的制作绝对不外传。
这一点当初也是和张让林他们说好了的,顾之易承诺,只要学会了他家酿酒的手法,哪怕不用原装酒曲,也能酿出风味独特的美酒。
然后,可以告诉大队制作酒曲所需的材料,但是不会告知具体比例和制作过程中的注意事项。
所以厂子里必须得跟他顾之易购买酒曲,这也成为了顾之易继大米进货渠道之外的另一条的退路。
想搞我?先把酒曲制出来先吧。
这些东西够外人研究好些年的了,如果真的有心想把顾之易踢出局,耗费的时间、精力不可谓不少。
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先退出的反而是顾之易……
人还有宏大的事业版图等着实现呢,小酒厂真的就是圆原主的一个梦,不是他顾之易真的有多想复兴家业……
正规办厂了,自然不能把黑市作为主要销货渠道,顾之易想起了常在。
为了给酒厂提供点便利,顾之易还让秦姥爷当起了酿酒师傅,他在一旁协助,指导着秦姥爷酿造了一批三花酒,全都放地窖里。
秦姥爷美其名曰等小曾孙周岁宴刚好能喝上他所酿的酒。
顾之易把老人家哄高兴了,然后就先提了队里化肥农药的事,想请老人家跟常建国那边打声招呼。
然后就是求老人家也帮忙寻摸点除了常在的城南供销社以外的销路。
“你就对你们酒厂这么有信心啊?”
顾之易婚后跟三位老人住一起,尤其是其中还有个秦姥爷这种比较强势的人,为了家庭和谐,养成了办大事之前都要征求老人家意见和建议的习惯。
把人当成领导,经常作汇报、求指导,啥领导都给哄得服服帖帖的。
“姥爷,您就说,咱这酒好不好喝?搁您您买不买?”
“你这小子……”秦姥爷没多说什么,就让他把酒用竹筒装好,总之就是包装精美点,不能看起来寒碜。
“你上次编的那个套在竹筒外边那个小竹套挺不错的,拎着方便,你记得加上。”
“姥爷您放心,我保管给弄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让咱姥爷丢脸,姥爷您觉得我需要准备多少酒合适?十壶八壶会不会太少了?”
“啧,还十壶八壶,大白天就开始做梦了是不。”
“姥爷您这人脉,十壶八壶哪够啊,怎么也得来个百八十壶,不然哪里够送人。”顾之易给秦姥爷捶肩捶背,真的是把人当成上级来恭维的。
“什么意思?合着我就得到处给人送礼卖笑啊?”
“哈哈,哪里哪里,是姥爷您赏赐给下边人。”秦姥爷这是故作不高兴,顾之易就顺着背捋毛。
“行了,你去准备东西去吧,别逮我身前晃。”
“好嘞,姥爷您忙,我这就先装酒去了。”
秦姥爷被顾之易这插科打诨的气乐了。
不过如果顾之易回过头来看的话,就会发现秦姥爷嘴上咧着笑,显然这是高兴的啊。
这外孙女婿,没选错啊。
顾之易得了秦姥爷的指令,就开始着手打磨竹筒做酒瓶了。
第二天要摆宴席,有些东西需要提前一天准备,秦姥姥他们都在忙着,队里一些人家也有过来帮忙,院子里是一派热火朝天。
秦姥爷没一会也出来帮忙了,尽管他是一个在家真·酱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男人,但是明天是他的心肝秦卿卿的庆功宴,让他干活他是甘之如饴。
只是,帮的是不是“倒忙”就见仁见智了。
第二天,宴席顺利开搞,顾家院子里一整天都是人头攒动。
就在摆席这天,邮递员送来了张福厚的录取通知书,张福厚考入桂省师范学院,不过他被录取为大学批次,而不是像秦卿卿是属于大专。
顾之易很为张福厚高兴,刚好是午饭时间,还招呼邮递员在他家吃饭。
张让林也硬拉着邮递员让他留下来,推脱不掉,邮递员只好坐下来一起吃。
大队又出了一名大学生,队员们心里都高兴着呢,唯有那些一起来吃席的知青们,心里五味杂陈。
摆完宴席,第二天顾之易就带着秦卿卿他们一起回临桂市里去了。
这次不需要张福泽请假送他们了,由等待入学的张准大学生福厚赶车送他们到了公社。
张福厚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后,整颗心都安定下来,人也恢复了往日的松弛,不再像之前那段时间这么紧绷了。
两所院校都在首府,路上张福厚还和秦卿卿商量到时怎么去首府,要不要一起等等。
“你嫂子在市里生孩子,坐月子也在市里,到时我打算让她直接从临桂搭火车过去,你要不就麻烦点,先到市里跟我们汇合再一起出发?
不过县里就有班车可以坐到首府,如果你不想绕路的话,咱们在首府那边碰头也是可以的。”
“那我回去和我爹商量过再看吧。”
张福厚想了想,不知道他家里会不会想送他去上大学,如果是他自己的话,怎么绕路都没问题,但是和家人一起,就得考虑他们的想法。
“嗯,你回去商量好了给我们拍电报,市里的地址你爹手上有,你问他要就行。”
“好的。说起来,哥,你去年好像就是在市里过年吧?今年还是在市里过年,看来你还是跟市里比较有缘分。”
“那可不,我跟你嫂子可是一辈子的缘分,她是市里的,那我可不就跟市里有缘分了。”
“你这人害不害臊。”秦卿卿的小手和顾之易腰间软肉来了个180度大转弯的亲密接触。
“呲,媳妇,轻点,在弟弟面前给我点面子。”
张福厚在一旁憋笑憋得特别辛苦。
秦姥爷他们就不客气了,直接笑出声。
就这么一路欢声笑语到了公社,除了风吹得脸有点冻之外,路途还真是挺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