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唐突,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住,我知道这个要求过于唐突,但是我实在舍不得一个天才就这么埋没了。
如果我不把他带走,亲自教导他,他怕他今后只会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
之前,向你们隐瞒了我的身份,实属是在下的不对。
我在此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名为寒水,在江湖上人称‘玄医’。准确来说,是我爹自称玄医,而我继承了他的衣钵。
如果言儿能跟着我,我保证会教给他我的毕生所学。言儿现在都是看我爹留下的书籍,也算是我爹的半个徒弟了,由我教导他,都是顺应天意。”
如果说平时,有人说她儿子是天才,她肯定开心的要死。
但是这个时候,听到这么说,她真的开心不起来。
于是,她下意识的反驳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也挺好的。”
寒水笑笑,淡淡道:“杨小娘子,你心里知道答案。”
杨蓓蓓知道,鹿景言不止一次的说过,他想要的那个悬壶济世的大大夫。
她看向鹿景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向往。
她心下多了些不忍,可是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只身在外,她实在是不放心。
关键是,她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寒水就会好好的对待鹿景言。
她眼睛里的挣扎,不只是寒水看得到,鹿景言也看得到。
鹿景言揪了揪杨蓓蓓的衣服,小声道:“娘,我想要学医。我也知道那个玄医,我知道他很厉害。”
杨蓓蓓正在挣扎之际,残石突然也来了一句:“那个,杨小娘子,我觉得你另一个儿子很适合学刀法啊。”
寒水看了残石一眼,残石还在傻乎乎的看着杨蓓蓓笑。
鹿景尧本来就想要成为大侠,听说一个刀客想要收自己为徒,开心的不行。
大叫道:“真的吗?那我要去我要去!”
残石看鹿景尧越看越满意,觉得他不仅是个好苗子,连性情都与自己相投。
残石哈哈大笑两声,道:“当然是真的,不过我这个师傅可是非常严格的,你到时候可不能哭着要回家找娘。”
鹿景尧怕他反悔,赶紧点头答应:“是是是,我绝对听师傅的话!”
杨蓓蓓在旁边看着他俩一唱一和,脸黑的不行。
她还没答应呢。
南君屹不忍看到杨蓓蓓如此为难的样子,便道:“那就先请你们二位住下来吧,容她和两个孩子好好想想。”
寒水也觉得这样撬走了人家两个儿子不好,点点头道:“这样也好。”
于是,寒水和残石就先在南君屹家里住下了。
此时的杨蓓蓓把鹿景尧和鹿景言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你们真的那么想去吗?”
鹿景尧和鹿景言怪怪的站在杨蓓蓓面前,两个人现在冷静下来,也觉得刚才让娘伤心了。
但是他俩真的非常想要跟着真才实学的人学本事,便道:“娘,我们真的想去。”
杨蓓蓓道:“你们可知道,你们这一去,不知道会去多少年,会吃很多苦头,你们受的了吗?”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非常坚定道:“学本事本来就是要吃苦头的,我们可以。”
鹿景言又道:“娘,我们以后不想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们想要有所作为,如故宫我们一直留在这个地方,以后肯定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活着习武先生。我们不想要那样。”
他这一番话,说到鹿景尧心里去了,鹿景尧赶紧点头。
杨蓓蓓更加纠结了,她想了半天只能让两个小的先出去,她再想想。
小朵莹一直呆在堂屋,看到他俩出来了,就问:“二哥哥,三哥哥,你们跟娘说的咋样?”
鹿景言摇摇头:“不知道娘会不会让我们去。”
小朵莹摸摸自己的小啾啾,道:“真不知道你们咋想的,在娘身边不好吗?”
鹿景尧道:“你太小了还不懂,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所作为,怎么能一直呆在娘的身边呢?”
小朵莹坐在椅子上,摇晃着双腿,觉得他俩魔怔了。
南君屹正和寒水、残石坐在家里。
寒水有些抱歉的怼南君屹说道:“不好意思,突然提出这么让人为难的要求,但我也是爱才心切。”
南君屹问他:“你们如果把他们带走,要带到哪里去,如何能保证这几个孩子的安全呢?据我所知,玄医在江湖上仇家很多。”
残石接道:“这个你放心,我会负责保护他跟孩子们的,寒水救过我的命,我平日里就负责他的安全。”
寒水点头:“其实两个孩子一起去,他们还会有彼此作伴。”
他顿了一下,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打算闭关,所以在孩子们学好本是之前,也不会离开安全的地方。”
南君屹看着这两个人,沉默了。
他自然希望孩子们可以接受最好的教导,但是他明白杨蓓蓓的顾虑。
作为一个母亲,让她跟自己的孩子分别本就不是一件易事,再加上两个孩子的年龄实在是太小,外出会有危险。
南君屹又坐了一下,还是下定决心,起身去找了杨蓓蓓。
杨蓓蓓跟两个男孩子谈完话以后,就一直坐在自己的卧室里发呆。
南君屹直接进去,伸手搂过了她的肩膀。
杨蓓蓓抬头看向他,眼中充满了迷茫,跟平时那个精灵的杨蓓蓓完全不一样。
南君屹在她的眼睛上亲吻了一下,轻声道:“让孩子们去吧。”
就这一句,杨蓓蓓的眼圈迅速的发红,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一滴一滴的滑落,最终变成嚎啕大哭。
院子里,三小只蹲在墙角,鹿景尧还在说他要把熊大带走,就听到了房间里娘的哭声。
小朵莹瞪了他们一眼:“都是你们俩,把娘惹哭了!”
鹿景尧和鹿景言也有点不知所措,他们从来没听过娘的哭声,在他们心里,娘就是这个天下最坚强的人。
现在他们也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太自我。
鹿景尧诺诺道:“那,那要不然我们不去了吧。”
鹿景言低着头,好一阵子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