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的条件让李泽兰愣怔了半晌。
也没管李泽兰是什么反应,裴洵继续平静的望着染红半边天的晚霞。
李泽兰忽然哑然一笑,“小裴大人还是高估了我。”
“阿漓可有像这个李泽兰一般,深藏自己?”
清冷的语调,隐着一股极致的危险。
若也如李泽兰那样,世家就会对身为贺若漓的她出手!
李泽兰无声的笑了笑,“如若我说有呢?怎么?世家还不允许人有自己的秘密了?如此霸道,可不行啊。”
漫不经心的话传入裴洵的耳中,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裴洵不禁转身看李泽兰。
只见绝世的少年站在晚霞之下,脸上笑容溶溶漾漾,有一股极为蛊惑人的气息。
这样的少年,实在叫人不忍毁掉。
但若是对方不怀好意的进京都,他们也势必不会放过。
裴洵神色平静,内心已然对眼前这个叫贺若漓的少年怀疑了几个来回。
李泽兰大方的让他瞧。
“世家倒也没那兴致去探别人的私事,只是,你贺若漓如若对世家抱有别的目的,世家必然不会轻饶,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李泽兰扯了扯嘴角,“杀李泽兰的事,我办不到,小裴大人另寻高明。”
干脆的拒绝,又让裴洵侧目。
“你两次拒绝,更让人怀疑。”
“我做不到的事,难道还不能拒绝了?小裴大人不会是想要我以性命相搏吧?”李泽兰慢慢的收敛笑容。
“你可以不必应承这些事,家妹对阿漓甚是爱慕,阿漓不若与玉凝接触接触?”
李泽兰嘴角一抽。
从裴洵的嘴里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实在太难得了。八壹中文網
连半点掩饰也没有。
裴洵并不觉得直接点明有什么不妥。
有些事直接点,省得对方绕来绕去。
李泽兰按了按眉心,道:“我恐怕得辜负裴小姐的青睐了,我这个人向来自由自在惯了,受不得半点的约束,也请小裴大人能够理解。”
“贺若漓,”裴洵叫了她一声,慢慢的站了起来,转过来与李泽兰正视,他的眼眸极深,这样的深色像是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一般,“你想要什么。”
“我这个人无欲无求,小裴大人,我想要的我自己能争取,家里也能给。其实从一开始,我也没打算在京都城久留,是巧合之下和小裴大人相遇,这才有了现在。”
所以不要给她塞什么权欲的想法了,更不要想着控制她。
裴洵深深的凝视着她,像是在辨认她话里的真假。
李泽兰接着道:“我过来见小裴大人一面,就是想要告诉小裴大人,过段日子我可能要离开京都了。”
裴洵黑眸微微收缩,深色的眸光在她的身上游走了两圈。
“离开?”
“离开”两字在他的声音里轻轻的嚼着,像是一种绵软的针轻轻的扎过来一样,凌寒入心。
裴洵淡雅的一笑,然后摆了摆手,让李泽兰离开。
李泽兰转身就走。
她并没有真的要离开,可是在她说离开的时候,裴洵却露出了那样的情绪,说明裴洵已将她这个人纳入了可控制的范围。
或者说,是一枚可以使用的棋子。
然而现在这枚棋子要自己动了,这就预示着他也该要动手了。
李泽兰嘴角轻轻一扯,掩下眼帘,将眼底的冷意一并掩藏住。
又是入夜时分。
李泽兰站在院子里等待着。
萧烈冶翻进院子就看到等待自己的李泽兰,心中不由得一暖!
“你怎么还翻墙!你的伤口裂开可如何是好,”李泽兰看到他,脸上就笼上了层忧色。
朝他过来的步伐也快了许多。
伸手在他的身上一摸,果然摸到了湿意。
伤口真裂开了。
“不疼。”
“你皮是厚得紧,不若我再给你砍一刀,”李泽兰皱眉,一边拉着他往屋里去,嘴里也不饶人,“在外面行走,万一被人发现了你这一身伤,当场利用起来,你小命可就要没了。”
“没这么脆弱,我知道分寸的,”萧烈冶看着李泽兰叨唠担忧自己的模样,心里只觉得一阵欢喜。
李泽兰的动作看似粗暴了些,可手劲却放得很轻,生怕再造成撕裂。
李泽兰按着他坐下,“坐着别动。”
李泽兰进屏风后翻出了之前萧烈冶送给她的医箱,看到这只医箱,萧烈冶冷硬的嘴角抿了抿,神情也愈加的柔和了。
没留意萧烈冶神色变化的李泽兰,正给他将衣带解了,袒露出上身,这一身的伤被纱布包得严实,然而经过他一天的折腾,伤口又裂开了,浸出了血水。
李泽兰再将他身上这些纱布全部取下,重新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一系列的动作都十分的干脆利落。
萧烈冶全程都在看着她。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耳廓处,问道:“你今日又跑去世家的地方了?”
“嗯,见了裴洵一面。”
萧烈冶的眉头轻蹙,“你对裴洵,是不是……”
李泽兰抬头,两人的距离瞬间贴近,萧烈冶的呼吸微微一滞,一瞬不瞬的盯着近在眼前的人。
“裴洵这个人我没有任何想法,你也莫要多想了。”
萧烈冶愣了下,抬手握过她的动作,轻轻的扯了下,李泽兰手里还拿着正交缠的纱布,被往前扯了一下,一手正好撑在他的大腿上,身形往前倾下。
两人的呼吸交缠错开。
李泽兰的心脏怦怦直跳!
“你先别动,我在给你包扎呢。”
“先别管它,”萧烈冶有些不安的道:“阿兰,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什么?”
“你在做什么?”萧烈冶看着她,慢声问。
李泽兰只觉得以这样的距离对话,自己可真是逃无可逃。
她选择避开了萧烈冶的视线。
“阿兰。”
萧烈冶轻声的催促。
李泽兰挣了下被他紧握的手,脑袋垂下,用头顶顶了一下他的胸膛,有些发闷的道:“你先松开我。”
这姿势,太暧昧了。
萧烈冶轻轻一转过她的手,顺势的将她往怀里揽来,李泽兰的屁股就顺利的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侧身与他紧贴在一起。
“我能感受得到,你有很重的心事,不能和我说吗?我可以帮得到你,还是说,你并不相信我?”萧烈冶低头看着缩在自己怀里的人儿,突然有些不忍逼问她。
李泽兰抿紧了唇,半靠在他的身上,没有说话。
两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谁也没有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只闻萧烈冶的轻叹传来,“我会让你信我。”
并不是不信他,而是不知道如何说这些事。
她也没想到萧烈冶会这么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