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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六章:一觉回到了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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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下村在民族登记上都统一为汉族,因为同样生活在大山里的瑶族、苗族、布依族、壮族啥的都和他们有本质的区别。  不管或多或少,人家至少还保留自己民族的服饰和语言的特征,甚至图腾。  崖下村啥也没有,本地的语言是让不论哪来的人们都听不明白又似乎能听懂一点的接近于白话又像是中原方言,还夹带着苗语、壮语的发音。  在某一方面来说,崖下村实现了民族大和解。  他们祖祖辈辈在这悬崖围绕着的土地上男耕女织,过着平静安详的生活。  也不是没有外族打过他们的主意,但只要没经过他们允许想下到他们地盘的,只有一种结果——留下来!  不论是死是活都得留下来。  有时候太平日子过久了他们还得攀上天梯,去找个部落械斗一番。  输是必输的,但一定要将人家打疼。  不输人家不敢追过来,不打疼人家不屑于追过来。  只要能够勇敢地落到悬崖下,那么恭喜你,你又成了崖下村新的一员。  不用担心会成为战俘被虐待,而是成为全村人家的客人,轮流喝酒吃肉,直到你成为某家的新郎官。  如果人家下来人多将崖下村灭了咋办?  连个六七岁的小娃娃都敢拿着削铅笔刀对着一米八多的大汉的崖下村会那么容易灭吗?  连个八九岁的小朋友可以在五丈高的摇摇摆摆的天梯上像坐游乐场滑梯一样滑下的崖下村会让人灭绝吗?  崖壁上天然、人工有好些暗藏的洞穴存在,只要藏在里面的勇士看到往下滑的外族人不符合他们崖下村择婿的标准,就会让你下去后留下来成为一堆粪肥。  就像左晖如果刚来那晚心怀歹意,趁着黎山豹呼噜连天响时,偷偷钻进根本没有锁门的里屋对黎新月做出不可告人之事,那么必然会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黎新月对他情有所钟,心甘情愿献身于他。那么第二天一早黎山豹就会敲响村委会门口的大铁钟,宣告天上的父又给他们派下了新生儿,得准备给左晖做洗礼。  没错,洗礼!  他在崖下村享受新生儿的待遇,过去的二十多年白活了。  另一种更简单,根本轮不到完全罪恶行径,只要黎新月惊呼一声,黎山豹那挂在门后墙壁上的猎枪会及时贴到左晖的后脑勺上。  不用担心他死了会有人来破案侦查,很少会有干部愿意走三个小时山路再在双腿发软时爬着摇摇晃晃的竹竿下来,这真可能会要人命的。  远的不说,已经连续两次人口普查都是由在乡政府挂职的崖下村居民黎罗蒙带回来填的。  现在国泰民安,原始的优化村民人口基因的方案肯定行不通,就改为每年度委派适龄的男孩出去闯世界,靠实力带回了美丽的女孩。  当然也会顺便带回一些各方面优秀的工友、同事、同学或者战友。  一家来亲戚等于全村人家来了亲戚,像这种白加黑的流水席吃火锅喝竹筒酒的工作那可不能停,而且带他们进村的崖下村的朋友会温馨提示他们:千万不要拒绝人家请喝酒,否则就会被认为你瞧不起他们家。  在山里人家瞧不起就等于反目成仇,随时可能拔刀相斗的。  谁有毛病啊,有好吃好喝的不去吃喝,非要拉着人家你一刀我一拳地打个你死我活。  喝就不得了,何况这种果子酒甜得像是蜂蜜水,谁还怕喝不下怎么着。  得了,不是喝多了坐错了凳子就是不注意爬到人家闺女床上去了。  第二天铁钟一敲,你就乖乖地接受洗礼吧。  恭喜你有了新身份,以前姓刘姓李还是姓爱新觉罗都没关系,现在你姓黎了,还会有一个土不土洋不洋的教名。  千万别抱着占完便宜就开溜的想法,放蛊术的祖先是崖下村人,只是有个苗族的小伙子实在太厉害了,成功地将崖下村的一个姑娘带回了苗寨,苗族才也了解了一点皮毛。  如果以苗寨的放蛊术和崖下村的相比,那就像让国足和阿根廷队比个胜负一样,不是一个量级。  除了老弱病残的男人和黎山豹这种全族权威制高点留在村里,其他青壮年男人都得轮流出去寻活干,只有过节才有机会回来和家人团聚。  毕竟全村人需要的生活物资都靠他们挣回来。  在村里的人过得还是半集体生活,虽然自己各家各户自己做饭,但留在村里的人打来的猎物,收割的粮食都会由村委会统一分配到各家的,就算外出回来的人,除了给家人买的礼物外,所有的生活物资一样充公统一分配。  没有任何人提出不公,事实上也没有过不公平。  左晖一路逃窜而来,留下了满脸的络腮胡子,让黎山豹都看走了眼,还以为左晖不过是个徒步登山的爱好者,应该年龄和他差不多大了,所以就没动心思将他拉到各家各户展览让家中有十四岁以上的女孩请他喝大酒。  左晖根本想不到这么多,一心一意给小朋友们上课,他害怕他被警察一路追捕抓住,希望在这难得的空闲时间尽可能为崖下村的小朋友们教导一些文化知识。  黎山豹在左晖行李里看不到一点关于他信息的东西,身份证左晖也早扔了,除了近两万元钱证明左晖是个有钱人外别的都证明不了什么。  他们遵循的传统文化和接受的教义都不允许他打左晖钱财的主意。  其实崖下村小学也就是他们村委会的会议室,一个很宽大的吊脚楼里面也有间小房间就是老师的卧室,下面一层不像别的吊脚楼用来圈起来养猪养鸡用了,而是作为小朋友室内运动场所。  室外有个修整平坦的土坪,在岩石上挂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圈,就算是篮球架了。  估计已经很久没人用了,因为左晖在教师宿舍找到一只篮球都已经瘪得一点气都没有,一看皮层都呈龟壳状了,明显不能用。  前任老师唯一留给他的教学工具是一块木质的黑板还有半盒粉笔。  “黎大爷,我们学校得配备一些教学器材。”

“这……”  “那老师,我不瞒你说,如果我们村里能做的你尽管说,我保证派人给你弄好,要花钱的我得等村委会人员到齐开会才能确定。至于你的饷银,我们按照以前代课老师的标准,还是150元行吗?”

“什么?150元?”

左晖听到这个数字大吃一惊,虽然大家的工资水平都不高,但他们酒店的服务员都有1800元一个月了,这里还是这种20世纪80年代的工资标准。  “最多加到180元,那老师,我们家娃儿在外面拼命挣来的钱,我们到处都得用钱,真的拿不出来。吃饭你就不用管,我们会挨家挨户请你吃饭,当然如果你喜欢在哪家吃,也可以在一家吃,别的人家会将米面和菜送过去的。”

黎山豹以为左晖对工资不满意,很愧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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