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魁一手拿着馒头，一手端着粥，眼睛还直勾勾盯着桌子上的馒头。

唐大宝本来在低着头沉思，听到山魁喝粥吧唧嘴的声音抬头看了过去，犹豫了儿也走了过去拿着馒头开始吃了起来，吃着吃着两人还小声嘀咕着什么。

李长风叹了口气，说道：“让何婶再去蒸些馒头吧，这点怕是不够啊……”

莫小山有些想不通：“唐大宝什么时候变得跟山魁一样了？”

李长风想了想，说道：“近朱者赤，近山魁者……饿？”

莫小山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交代何婶再去蒸些馒头后，莫小山回到李长风身边，问：“大王可知这位东方将军的身世？”

李长风摇了摇头，他不过是铁佛村的一个山野小子，所见所闻也只是安云县一县之内的事，雍州城对他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更何况更远的西岭边关了。

莫小山想了想，说道：“西岭边军中有两大武将世家，一是大将军白声远所在的白家，而是右大营将军东方肃所在的东方家，这两个家族在西岭边军中有着很强的影响力，最近这五十年来，西岭大将军和右大营将军都是白家和东方家的人。”

李长风立即明白过来：“东方沉渊，是东方家的人？”

莫小山点了点头：“据说是右大营将军东方肃的独子，母亲早亡，十四岁就跟着东方肃上战场了，算算年纪今年好像也才不到十九岁。”

“十九岁？”李长风心想，倒是和他年纪差不多。

莫小山继续说道：“他身后那些穿着银甲的士兵，应该就是白马义军，是东方家的亲兵护卫，传闻中白马义军共有一千五百人，没想到现在只剩下三十多人，看来西岭打的很惨烈啊。”

李长风想了想，问：“你刚才说，白家和东方家在西岭边军中影响很大？这两家关系怎么样？”

莫小山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白声远和东方肃私交极好，两人好像还是结拜兄弟。”

李长风似乎是想通了些什么：“这么说来，好像就说得通了。”

莫小山好奇问道：“什么说得通了？”

“关于狼牙营的一些事。”李长风说道：“也只是一些猜测罢了。”

“狼牙营？”莫小山有些惊讶，问：“是当年叛变的狼牙营吗？”

“是狼牙营，不过狼牙营没有叛变。”李长风说道：“张叔就是狼牙营的人。”

莫小山更加惊讶了：“不是说狼牙营的人都死光了吗？”

李长风把知道的关于狼牙营的事大致跟莫小山讲了一遍，莫小山听完之后，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皇帝这是故意的？”

李长风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除掉狼牙营，既能削弱白家和东方家的实力，秦锐还能凭借此战功被提拔为飞云侯，坐镇雍州城，控制着西岭边军一应粮草物资供给。”

“不对。”莫小山摇了摇头：“白大将军坐镇西岭防线多年，多次击退四国联军的进犯，对朝廷也是忠心耿耿，陛下为什么要削弱他的实力？就算是想动白声远，也不至于对狼牙营下手吧？那可是三千多将士啊！”

李长风说道：“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呢？”

莫小山沉默了，屠戮狼牙营的圣旨是皇帝下的，白声远和东方肃重审此案的请求也被皇帝拒绝了，种种迹象表明，皇帝就是一心想除掉狼牙营。

当然了，也可能中间有什么李长风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大半个时辰后，东方沉渊他们从一间间房屋里走了出来，身上还穿着原来的战甲，上面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了，里面的衣服也湿漉漉的。

李长风好奇问道：“不是给你们准备了换洗衣服吗？怎么都没换？不合身吗？”

东方沉渊说道：“习惯了这身战甲，懒得换了。”

李长风也没再说什么，他知道东方沉渊他们还没彻底放下戒备。

莫小山笑着招呼着白马义军的人过去吃饭：“兄弟们都饿了吧，寨子里拿不出什么好吃的，但肉粥馒头管饱，快过去吃吧。”

三十几个白马义军的人饿的都快站不稳了，可面对肉粥和馒头的诱惑依旧不为所动，站在东方沉渊身后一动不动。

莫小山有些尴尬的看向东方沉渊，东方沉渊这才下令：“去吃饭吧。”

那些人这才整齐转身朝着馒头方向走去，动作整齐划一。

李长风忍不住称赞道：“白马义军，果然名不虚传。”

东方沉渊神色一暗：“一千五百白马义军，现在只剩下三十四人了。”

两个白马义军士兵端着粥拿着馒头走了过来，递给东方沉渊和中年书生沈回后，转身又回去拿馒头去了。

东方沉渊蹲在地上，大口啃着馒头，大口喝着肉粥，一点不顾及形象，相比之下沈回的吃相就斯文多了。

另一边，白马义军的人也和东方沉渊一样蹲在地上狼吞虎咽起来，不经意间还保持着某种战斗阵型。

山魁和唐大宝揉着肚子，打着饱嗝走了过来，山魁边走还边嘀咕道：“今天着馒头好像没有以前的香啊。”

唐大宝说道：“你都吃二十八个了，当然不觉得香了。”

山魁不乐意了：“说的你好像吃的比我少一样。”

唐大宝：“我才吃了六个，当然比你少了。”

两人吵吵闹闹的到了李长风身边，唐大宝跟着山魁吃了几个馒头后，心情似乎都变得好了许多，不像之前那样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大哥。”山魁走到李长风面前，变戏法一样拿出两个馒头，递了过去：“给你带的，还热乎着呢。”

李长风摇了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山魁也不客气，直接就把馒头塞进了嘴里，几口就吃完了。

一旁的唐大宝默默说道：“三十个了。”

李长风看了看山魁的肚子，问：“你不撑吗？”

山魁摇了摇头，咽下最后一口馒头，说道：“这么多年来，我都不知道吃撑是什么感觉。”

顿了顿，山魁又说道：“不过我知道喝水喝撑的感觉，那滋味，不好受。”

李长风心里叹了口气，正为山魁的经历感到心酸时，山魁看了眼蹲在地上喝粥的东方沉渊，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扯着嗓子喊道：“大哥，这小白脸比你的脸还白呢！”

李长风：“……”

东方沉渊抬头看着山魁，眉头轻轻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