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挂了，元缓言看着手机屏幕反应不过来。

这是他没想过的结果。

也是他以为莫庭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他说的话。

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屏幕自动熄灭了。

元缓言缩了缩身体，闭上眼睛，只觉得无论是眼眶还是心脏都干涩到了不能轻易动弹，一动就会稀里哗啦碎成片，变成垃圾的地步。

今早离开云宿时的场景，重新出现在元缓言脑袋里。

飞机很早。

他被闹钟叫醒，起身。

莫庭也没什么表情的跟着他一起坐起来。

没有不耐烦。

莫庭那时头发有点乱，但没有因为过早被吵醒出现不耐烦的神情。

林哥上门，接他去机场，他要离开了，回过身跟莫庭说：“再见。”

莫庭“嗯”了声，没说什么。

车开走了，云宿的门也关了。

很平和的早晨，虽然不温馨，但也没有矛盾。

元缓言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是他追的太紧惹人讨厌了？

还是他没把礼物送出去，莫庭觉得，他贪财，不大方？

心被大手揪着似的疼，胃里也翻江倒海的难受，忍了忍，元缓言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到吐无可吐。

温书言可能一直没睡。

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温书言问：“缓言，你哪不舒服？我进来了？”

元缓言摁下马桶的冲水键，秽物被冲走了。

温书言走进来，接了杯水，递给元缓言让他漱口。

太狼狈了。

元缓言垂着眼道了声谢。

温书言蹲在他面前，大手隔着衣服，覆在他胃上：“是这难受吗？”

元缓言胡乱点点头。

温书言又问：“是酸，还是疼？有没有带平时吃的药来？”

元缓言面白如纸：“我没关系。书言哥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我去给你拿点药。”温书言说完离开了。

元缓言抱着双膝坐在地上发呆。他什么都不敢想，只觉得关了这扇门，世界就跟他再没关系了。

没过一会儿，温书言拿了两颗白色药丸和温水回来：“可能是吃的东西不合适了，吐了就好了。这是胃药吃了能舒服点，要不要吃？”

元缓言觉得他的状态和他吃的食物没关系。

但很累，他也没法解释，将药接过来吞了，元缓言又对温书言道谢。

“不用客气。”温书言摊开手：“还站的起来吗？”

“我想再休息会儿。”

温书言：“别坐在地上，太凉了。”

温书言俯身将元缓言从地上抱起来。

抱小孩一样。将元缓言带回房间，放在床上。

元缓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继续道谢。

说完谢谢，他将眼睛闭起来。

温书言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不热。又帮他把被子拉好：“睡吧。”

元缓言没应声。

平躺了一个多小时，药粒发挥功效。

元缓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大片大片的黑色。

莫庭对他说的话，一句句从深渊里向他砸来：“同你分手，可喜可贺。”

“谁知道你为了把自己推销出去会说什么？”

“你知道我包你是为什么。”

“以后，我不找你，你也别找我。”

溺水般，元缓言一下睁开眼睛，胸口起伏着，剧烈呼吸。

“元元。”温书言开了小灯，坐起来：“你还好吗？”

“……书言哥。”元缓言声音沙哑：“又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温书言道：“我本来就觉少。身体还不舒服吗？”

“做了个梦。”元缓言看了眼时间。

六点零五分。

他翻了个身，背朝温书言：“书言哥，我再睡一会儿。”

“睡吧。”温书言说：“多睡一会儿，不舒服就消失了。”

“嗯。”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进枕头里。

元缓言慢慢吐出一口气。

认真想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