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母是很喜欢莫庭的。
不仅因为对方救了自己的孩子,还因为莫庭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
莫庭很高,长相凌厉有攻击性,看起来不大容易亲近。
但每次上门都会带礼物,然后有点腼腆的叫:“阿姨。”
自己的儿子,只要和莫庭在一起,就会像小了好几岁一样,在屋子里绕来绕去没个完。
怎么说呢?
如果不是莫庭的条件太好,元母是动过心思,让莫庭认他当干妈的——莫庭母亲早逝的事情,元母有次和他聊天时,不小心问到了。
.
黄毛他们被关起来后,元缓言家里的状况好了很多。
元缓言是努力的人,努力久了,日子总不会太差。
长在小院子里的那棵杏树花期刚过。树干上仍有刀痕,但叶子翠绿,枝叶交叉着撑起一片荫。
元母收到元缓言在车上发来的信息,被通知了两人要一起回家,洗了个西瓜冰在缸里。
他们到了,排骨出锅,西瓜也正正好。
没人感到拘束,元缓言在杏树下支了张小桌子,将西瓜切开了和莫庭一起吃。
今天路上不堵,他们比上次快了两个多小时到家,在院子里坐着吃饭,又赶上了很美很美的火烧云。
家里还有一条鱼没炖,元母不大想让莫庭走,于是问他:“明天有没有事?没事的话就在家里多留一天。晚上你跟元元去我房间里睡,那床大。”
这……
莫庭还没回答,竖起耳朵听他们讲话的元缓言,手滑了下。正在洗的碗重新掉在盆子里,撞到盆子里的碟子上,发出了一点声响。
“不了,阿姨。”莫庭说:“不麻烦了。”
“一点都不麻烦。”元母喊元缓言:“元元,今天跟哥哥睡我屋里,好不好?”
“嗯。”元缓言放下碗出来,抿抿唇:“那我明天和哥哥一起去市场。”
元母身体不好,很多年不做朝九晚五的工作了。
但她每周都有六节古筝课,得去学生家里上。
明天是周六,她上午下午各一节。
可很不巧的,家里的风扇坏了,盛夏马上要来,日子眼看着越来越热,这东西没法省,得买。
想了下元缓言一个人抱着风扇回来的样子,莫庭没再拒绝,当夜真的留宿在了元家。
元家母子不富裕但体面。
家里虽然没多少东西,但质量都很好。
夜深月圆。
莫庭洗完澡出来,坐在主卧里的床上擦头发。
手机响了,他看一眼——庄野。
不觉得这人会有什么重要事,莫庭没接。
但又过了会儿,庄野又打来。
元缓言正在他刚刚用过的浴室里洗澡,莫庭接通电话,说不清的躁动在身体里撞,语气不耐:“给我一个必须理你的理由。”
“我失恋了。”庄野在电话那头喊。
莫庭摁了摁额角,问他:“你不是早失恋了吗?”
“刚失。”庄野假模假样的哭:“她刚刚说,以后不想跟我联系了。”
庄野不懂:“我这么有钱,她为什么不能纯喜欢我的钱?”
“为什么非要挑我人的问题。我真的不理解,我喜欢她,但我也有自己的事啊,她平时要什么我都给她买了,为什么还总得陪她。”
“一周见两次面很少吗?”
莫庭懒的理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庄野嘿嘿两声:“这个问题该我问你。”
“我刚去你宿舍找你,你舍友,那个叫何影的告诉我,你下午就走了。”
“你哪呢?背着我偷偷勾搭小姑娘去了,是不是?”
小姑娘?
莫庭想起元缓言白净的脸,心脏重重的跳了几下。
不知道能跟庄野这个智障加八卦说什么,莫庭道:“挂了。”
“别挂!”庄野支吾了会儿:“上次那个元元,你把他号码给我。”
“我打算换男生试试。我就不信,小爷踏遍花丛,找不到一个好看不缠人的。”
“你做梦。”莫庭冷冰冰道:“你少打元缓言的主意。找别人浪去。”
正在浴室擦身体的元缓言,听见自己的名字,胡乱套上衣服,探出头:“哥哥,你叫我?”
庄野:“!”
莫庭不自在的咳了声:“没。”
元缓言:“哦。”
庄野愣几秒:“……这么晚了。你俩怎么在一起?”
莫庭没解释,挂了电话,顺手把手机也关了。
不一会儿,元缓言湿乎乎的出来,从柜子里找出个老式吹风机:“莫庭哥,你要吹头发吗?”
莫庭:“不用。”
夏天好热。
看元缓言穿着五分裤在屋里乱晃也热。
莫庭走到窗边透了口气。
元缓言又将吹风机收起来了。
给莫庭哥用不心疼,但他自己就不用了。
省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