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

莫庭卧室乱成一团的被子里伸出来一只满是咬痕和淤青的小胳膊。

那只胳膊的主人摸索了阵儿，一无所获，正要探出头来找东西时，坐在沙发上的莫庭突然出声：“你要什么？”

莫庭的声音一出，那只小胳膊被吓的一顿，随即马上缩回了被子里。

“元缓言？”莫庭起身，走到床尾坐下：“说话。”

“……几点了？”元缓言用被子把自己裹住，连头发丝也不敢往外露：“你怎么还在家里？”

“我为什么不在？”莫庭看了眼手表，回答他说：“差五分，下午三点。”

“！”

元缓言人傻了：“我今天有课……今天是周二吧？”

莫庭很短暂的笑了瞬：“是。”

转瞬间，又严肃起来：“如果你需要补假条，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正规的三甲医院。”

毕竟元缓言身上的伤都是真的。

不管是那些被玻璃划伤的部分。

还是在和楚淮雇来的黑人男性，扭打过程中造成的淤青和扭伤。

都是真的。

“还、还是不去了吧。”元缓言觉得他现在最该被看的地方不是身上的伤，是辛苦了快要一晚上的……

元缓言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又哑又沙，没有半点平时的清澈阳光，转瞬间他又换了话题：“我想喝水。”

在离莫庭稍远些的地方,也就是床头，元缓言把眼睛从被子里露出来，小小声问：“可以吗？”

“嗯。”莫庭起身给他倒水。

没多一会儿，被子做成的小粽子，靠在床头捧着杯温水，一口一口喝的开心。

“还想睡吗？”莫庭的声音一出。

“不想！”元缓言立马警惕的回答：“我不想了。”

“我不是。”莫庭顿了下：“我问你想睡觉吗？一个人那种。”

尴尬的摇摇头，元缓言觉得自己会想歪，主要怪莫庭。

莫庭这个人，平时和晚上太不一样了。

舔舔唇，元缓言又说：“我有点饿了。”

还不等莫庭开口，元缓言又谨慎的把话补全:“……往肚子里吃饭那种。”

莫庭面上的神情比昨晚柔软不止一星半点：“厨房有吃的。你……起来？”

元缓言浑身都疼，不想动：“我再躺五分钟。”

“很难受?”莫庭探身过去，将元缓言手里的空杯子拿过来放到床头柜上：“我给你按按。”

“不要。”元缓言往旁躲了下，没躲过：“……不用的。”

莫庭伸手一捞，松松的将人揽在怀里，在元缓言耳廓上亲了下，声音低低的，满是纵容：“听话，别乱动了。”

“哥哥。”元缓言慢吞吞的把脸靠在莫庭肩膀上：“昨天，楚淮跟我说……”

元缓言想问席雨的事，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莫庭对他这样好，他不该瞎怀疑。

元缓言开了头，又不说话。

莫庭只好将话接过来：“元元，楚淮这个事得过明面了。”

元缓言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温吞的“唔”了声，又听莫庭说：“我让楚家把他送出国，以后永远都不能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你觉得这种惩罚够不够？”莫庭问：“或者，你觉得怎么样才解气？”

“那个欺负你的黑人，已经……”莫庭小声在元缓言耳朵旁边说了句话。

“！”元缓言浑身一僵，惊疑不定的抬起眼：“哥哥……？”

“言言。”莫庭没觉察到元缓言的恐惧，只变着花样的叫他：“欢欢。”

“你昨天真的吓到我了。”

元缓言弱弱的：“……对不起。”

莫庭并不喜欢元缓言道歉。

他帮元缓言顺了顺睡乱的头发，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下个月，跟我一起见老莫？”

“你们也该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