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缓言被莫庭这话镇住了。
莫庭提起父亲的时候不多。
老莫是什么性格,喜欢什么,对他们恋爱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元缓言都不知道。
就这样被安排了要见家长,元缓言想焦虑都不知道该从哪开始。
见元缓言表情呆呆的好像在走神,莫庭的手又在他背上顺了几下。
吃过肉后。
莫庭看元缓言的眼神,对元缓言说话的语气,都在傲娇的同时透着大型肉食动物满足后的慵懒,和绝对的、不容回避的占有欲:“言言,讲话。”
“讲……什么啊?”元缓言抿抿唇,回答:“我都、我听你的吧。”
是的,在安全的地方,元缓言会不受控的变成笨蛋。
他会说一些让人听起来心很软的话,会靠在你怀里,把眼睛笑成小月牙,也会交付出全部的信任,给他觉得可以信赖的人。
见老莫这件事,于是就这样,被定了下来。
这之后几天。
元缓言都在莫庭的强烈要求下,跟学校请假,留在莫庭的公寓里,在莫庭的眼皮子底下养伤。
他身上一些细小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愈合,每日被莫庭帮着,涂两次祛疤药。
那些没法愈合的。
例如,被打到肿胀的脸、逃跑挣扎时摔出来的各种淤青,就都得靠时间和按摩慢慢恢复了。
莫庭的事情太多,他没办法时时陪在元缓言身边。
元缓言也不想因为受了一点伤,就被莫庭像带文件夹或者项目书一样,时时揣在身上。
所以,两人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但认真算起来,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只是,雷打不动的莫庭每天早上出门前,都会替还在睡梦中的元缓言薄薄的上些祛疤药。
每晚回来后,也都会第一时间放下手里的东西,抱住欢迎他回家的小伤员。
‘家’这个词,以前对莫庭没什么吸引力。
他和老莫的家总是空荡的。
他没有母亲。
老莫没有老婆。
在大房子里住着的,两个硬邦邦的男人,总是说不上几句话就能将对方惹怒,回回都闹的不欢而散。
所以,‘家’对于莫庭来说,一直只是可以让他睡觉的地方的代名词。跟酒店、宿舍这种地方没什么不同。
但现在不一样了。
元缓言在家、在他床上,会在他打开门的瞬间,从房子里任何一个以前从未被莫庭注意或赋予特殊意义的角落跑出来,亮着眼睛笑,对他喊:“哥哥。”
说那种显而易见的废话:“你回来啦!”
莫庭前二十年的人生里,没遇到过比元缓言更让人心软的小东西。
元缓言太好、太可爱、太令人喜欢了,莫庭就总是掌握不好和元缓言相处的尺度。
他喜欢欺负人。
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他总是想占上风。
好在,元缓言脾气软,愿意迁就他。
两人也正如莫庭所说,刚在一起不久,处在热恋期,对视一眼,因为口角或者其他原因产生的小不开心,就都烟消云散到连拎出来说说,都不用了。
终于,将事情排开,空出了一个完整的周末。
莫庭睡到自然醒,翻身去抱元缓言时,发现床空了。
他轻轻皱了下眉,不大痛快的喊。
“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