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点了下头。

元缓言抬起眼，有点紧张的注视莫庭。

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忽然不说话，也不亲他了。

“怎么了吗？”元缓言小声问，眼睛里的警惕和担心都那么明显。

“言言。”两人四目相对。

莫庭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感到怀疑：“你，很怕我？”

“……没有。”

元缓言舔舔唇，不自觉的往下咽了一口口水：“我没有。”

“你的表现很没说服力。”莫庭感到了一丝挫败。

他放低了声音：“为什么要怕？”

元缓言：“……没有怕。”

元缓言咬着下唇，将嘴巴都咬破到快要流血了，才终于鼓起勇气：“就是，有的时候，你很凶。”

“表情，还是语气？”莫庭朝元缓言伸手，将人拉起来。

摊开双手，打开怀抱，摆出了个很适合相拥的姿势。

有点不长记性的，元缓言凑过去，两只手都搂着莫庭脖子，被人揽着细腰抱进怀里。

“……都有。”元缓言回答问题的声音很小，仔细听，还能感受到一点委屈：“所以，有的时候，我就很怕，惹你不高兴。”

莫庭没办法虚伪的回答元缓言：不会，你永远都不会惹我不高兴。

事实上，元缓言一直都是他平稳情绪的克星。

“我不会真的对你发火。”思考了十几秒，莫庭这样说。

他揉着元缓言的头发，尽量把自己变成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样子。

莫庭的语气很真诚，他是真的觉的元缓言很辛苦：“你已经很好了。我不想你再为我，要求自己更多。”

“你可以放松一点。”莫庭抱着元缓言，说他有生以来最软的话：“然后，信任我、依赖我，把一些处理起来棘手的问题交给我，让我帮你。”

往往元缓言觉得困难的事，在莫庭面前，总是连困扰都算不上。

所以，莫庭希望，他来替元缓言解决这些。

元缓言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简直要溺死在莫庭的怀抱里，元缓言沉默了几息，才出声：“可我也是男生。”

他固执又坚定：“我也想帮你做一些事情。”

元缓言：“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元缓言：“一直把你往下拉。”

“胡说。”莫庭看元缓言的眼神很温柔，是那种被其他人看到，其他人会觉得，这个眼神不属于莫庭的温柔：“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我的累赘。”

“言言，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元缓言：“……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懂。”

元缓言又咬嘴巴：“我只会做很普通的事。”

“言言。”莫庭在元缓言额角吻了下：“你一点都不普通。你很勇敢，也很坚强。”

莫庭：“如果我是你，在同样的境况下，我不一定能比你做的更好。”

莫庭：“你已经是很厉害的男生了，你不会拖累任何人。”

元缓言：“……你真的这么觉得？”

元缓言感觉自己在发热：“不会……不会是在故意说好听的话哄我吧？”

“你需要我哄吗？”莫庭眼睛里盛着浅浅的笑意，嘴角勾起来的弧度，带着一点玩味。

“……需要。”元缓言说完就低下了头。

他觉得，他自己在打自己的脸。

他才刚刚说了，不想拉着莫庭，这会儿又在这儿坦诚的敞开小肚子。

为了吸引主人的注意力，小动物一样的撒娇卖萌。

“我觉得，我也需要。”莫庭话音刚落。

元缓言就一下抬起了头。

眨眨眼，元缓言的语气里有一点迟疑：“你也想我哄你吗？”

莫庭：“是啊。”

莫庭的耳廓也泛着一点热：“因为，我根本就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我也会吃醋、担心。因为你被楚淮找上，却不像我求助恼火又痛苦。

莫庭做成过很多事，只有面对元缓言，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普通人，有着普通人所应该有的情绪。

“才不是呢。”元缓言有点手足无措了。

他看着莫庭的目光很真诚，人也着急：“你就是很厉害的。”

他好可爱。

莫庭捏了捏元缓言的脸，想起楚淮在lune酒吧，架起来那些摄像机，里面的录像。

觉得有些奇妙。

笨笨呆呆的元缓言，在他面前是一捏就能往外露馅的小奶糕。

但真的遇到危险时的元缓言，又像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那么那么努力的保护自己。

太让人心软了。

莫庭在这个瞬间，感到了一点不妙。

可能，他永远都不会像庄野说的那样，在经历热恋、平淡、厌烦之后，投身进入下一段感情。

元缓言，或许，会成为他永远的软肋和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