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不起什么？”

莫庭像饿了数日，一直没有进食过的野兽：“你不用我操心。”

莫庭：“怕给我添麻烦。”

莫庭：“宁愿独自一人面对楚淮那个疯子，也不愿向我寻求帮助。你为我以身涉嫌，差点被……”

忆起往事，莫庭自责又痛苦：“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哥哥……”元缓言感觉到了氛围的不妙，怯怯的叫了一声。

可并没有什么效果。

这个称呼，莫庭也不满很久了。

他想当的，从来不是元缓言的哥哥。

“你说，不满意别人接我的电话。”莫庭陈述事实：“但手机一关就是好几天。”

“我不找你。你就也不找我。”莫庭像是好奇般发问。

但语气里的凶恶和受伤，却明晃晃的晾在那里：“那如果，我一直不来找你。咱们的事，是不是就不算数了？”

“不是的。”元缓言笨拙的回答。

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办，并不是想……并不是反悔。

元缓言一开口，莫庭就没有在继续讲话。

他想听元缓言说些什么。

但元缓言给他的回应，永远都是沉默。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莫庭轻轻笑了一声：“元缓言，有你这样的吗？”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所以语气愈发暴躁：“喜欢我，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吧？”

莫庭：“你就是这么喜欢我，这么和我谈恋爱的？”

“不是。”元缓言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头疼的厉害，就好像脑袋里装了一团浆糊：“我不是这样的。”

“我听到她接你电话，很生气。”元缓言喃喃的说：“我那时是……很难过的。”

嗤笑一声，莫庭咄咄逼人：“你怎么难过的？”

“和你那个姓王的学长卿卿我我，喝饮料吃面的间隙，抽空难过一下？”

“莫庭。”元缓言睫羽颤了颤，伸手去抓莫庭的袖口：“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不想吵架。”

他求情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可怜。

莫庭喉结上下滚了滚，凝视他：“你不想吵架，愿意解释吗？”

“你这些天在干什么？”

“那天，为什么在他家？”

“这些事，你愿意说吗？”

元缓言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无助的点了点头，开始没什么逻辑的，跟莫庭说他这段时间的经历。

他说他去了剧组。

和王镜的偶遇。

还有那条差点把他吓坏的大狗——焦糖。

他态度很好。

所以，莫庭也不那么凶，只是提起他的裤子，看了看他膝盖上那些迟迟消不下去的淤青：“为什么这么着急进组？你不是才大二？”

元缓言一不留神说了心里话：‘我、我不想被落下太多。’

“被谁落下？’莫庭本来只是随口问。

但元缓言的神情，却在这之后，开始肉眼可见的紧张了：‘席雨。我不想被他落下太多。’

“为什么要和他比？”莫庭：“你就是你，你不需要和……”

元缓言第二次提起席雨。

莫庭终于感到哪里好像不对劲。

他回忆片刻，忽然冷笑一声，揭露真相：“原来你问我，席雨适不适合演皇子的时候，是在怀疑我和他有点什么。”

“我……”元缓言只发出了个单音。那时，他确实怀疑了。

莫庭：“你不来c市，着急进组，和你那个学长亲近，也是觉得我不会成为你日后的助力，所以准备自己搏？”

不是的，元缓言仓皇摇头。

可看也不看他，莫庭语气晦涩：“席雨那个剧确实是我牵的线。”

车厢内安静了片刻。

莫庭偏头看元缓言时，眼睛赤红：“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帮他吗？”

元缓言不敢知道。

他僵在那儿，呼吸和心跳的频率都逐渐变慢。

“说话！”

莫庭被元缓言气狠了，讲话的语气很凶很冲：“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会生气吗？”

“我都承认我给席雨戏演了。你怎么还坐在这儿？”

“你怀疑我和席雨，也怀疑我和女人。”

“但你呢，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

“……我。”元缓言头晕目眩。

他尽力的稳着声音说：“你帮席雨，肯定有你的理由。”

“我确实，确实不太高兴。但你的资源，你想怎么支配，其实和我没关系。天、天太黑了。”元缓言又一次想逃避。

他右手在车门上摸了好几下，才找到内扣手：“我、我得回家了。”

“元缓言。”莫庭声音低沉。

“你现在下车，咱们就完了。”

细瘦惨白的手指，无声的收紧又收紧。

犹豫几秒，元缓言拉开车门：“我们…确实……不合适。”

他下了车。

恭顺的将车门关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