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军并不是那种注重形式的领导,当然凭他的实力也无需再通过形式来刷一波存在感,凌云剑圣之名,别说云州,哪怕是放在整个大周也是赫赫有名。
他简单说了几句欢迎的致辞,便直入主题。
“我宣布,今年的平山游园诗会正式开始!”
随着齐云军话音落下,会场里的锣鼓声紧接着响起,一些歌女、舞女以排练好的次序,一个个进入到场地中央搭建的一个舞台上,开始表演起赛前节目。
薛青看到齐云军回到观赛席上,和他身边一个长相跟钟发、钟明有点相似的中年男子开始交谈。
想必这位就是钟柔的父亲,现任钟家家主钟海,果然就像外界盛传那样,钟家和府主的关系十分密切。
忽然,齐云军心有所感,向薛青方向看了过来,对上了薛青的视线,把薛青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向别处。
身旁钟海诧异道:“云军,怎么了?”
“没什么,看到一个有趣的小家伙,应该就是老爷子看好那位以及你们家小柔的心上人。”齐云军笑道。
“原来是这小子,听说他在镇魔司干得还不错。”
薛青绝对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高高在上的平山府主和钟家家主两位大人物所关注。
“这小子年纪轻轻就五感惊人,隔这么远还可以看到我们,而且还发现了我的目光。”齐云军有点惊讶。
“哦?居然有这种事,看来此子的确有点天赋,难怪老爷子这么看好他。不过他出身于寒微,前面落后别的天骄太多,现在想成为钟家的女婿还言之过早。”钟海摇摇头。
齐云军却并未认同钟海之言。
“老海,你这话我就不爱听,所谓英雄莫问出处,不信我们赌上一把,就赌这小子能不能在这次诗会获得名次。”
“好啊,就赌圣上御赐给你那壶百年猴儿酒怎么样,如果我输了我就把你心心念那块天外陨铁给你,怎么样?”
钟海直接就同意,这次诗会的参赛者几万人,都是来自云州以及附近州府的天才人物,其中不乏名门大派或者老牌世家的天骄,想取得名次谈何容易,对于薛青他并不太看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场中的薛青对两位大佬之间的赌约自然不知。
节目很快就表演完毕,万众期待的游园诗会的文斗正式开始,薛青和钟柔作为文斗的参赛者,自然是留在原地等待安排,而参与武斗的参赛者则先行离场。
文斗的裁判乃是云州本地的十几位文学泰斗,其中以三人为首。
第一位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前任皇家首席大学士文钟书文老,乃是云州现在文坛执牛耳者。
第二位乃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云州最大的书院云山书院的院长李阳,不少云州的官员都出自其门下,在云州文坛里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第三位却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妇,她是镇南王的王妃,也是云州赫赫有名的大诗人,所著的许多诗词连男子都自愧不如,深得镇南王喜爱。
第一关是对对子,本关共分两轮。
每个参赛者都被安排到一张小桌子前,桌上早已备好笔墨纸砚。
裁判们会在现场出五个上联,参赛者需要在一炷香时间内写出相应的下联,逾时未能完成者直接淘汰,完成者中取前一千名晋级下一轮。
薛青也被安排到一张小桌子前,很快就有人把准备好的上联一一发放到参赛者的桌面上,他定睛一看,第一个上联乃是双楼隐隐,七层四面八方。
这应该是出题者根据平山府内一南一北的两所高楼白鹤楼以及望月楼所出。
薛青想了片刻,在纸上写下孤掌摇摇,五指三长二短,乃是出自前世大才子纪晓岚之手。
翻开第二页,第二个对联却是一个很长的对联:说人之人被说人之人说,人人被说,不如不说。
薛青很快写下:管官之官受管官之官管,官官受管,何必多管。
第三联却是个叠字联:行行行,行行且止。
薛青对的是坐坐坐,坐坐何妨。
不多时,薛青便把五个上联都给对完,递交了给工作人员。
此时一炷香才烧了四分之一不到,其他人要么还在苦苦思考,要么也就对上一两句,薛青这突然交卷,引得不少人看了过来。
“不可能,我王霸人称望月楼对圣,也就对出两副上联,怎么会有人这么快就全部对出来,肯定是自知晋级无望,随便乱写一通!”
“考试场地不得喧哗,再有犯者直接取消资格!”
有人质疑薛青,却被主办方工作人员直接呵斥。
很快,薛青所对的下联就被人送到了裁判们的案头,此时裁判们还在喝着茶,磕着瓜子,相互间谈笑风生。
以诗会历年的记录,最快交卷的人也要半炷香的时间才对出来,更多人都是整炷香烧完才上交,力求对得完美。
这轮比赛才过去多久,就有人交卷?裁判们如何不惊!
被打断了雅兴的这群文坛大佬不由得有点气恼,哪怕是温婉如玉的镇南王妃也是娥眉微蹙。
“这寥寥几句上联哪怕是以我等共同出题,也是准备了一个多月,现在居然有人随便应付草草交了卷,这等哗众取宠之辈简直是我们云州文坛的败类,依我看,这种人,不仅这次得淘汰,以后的诗会也要禁止他参加。”
裁判中有人出声,还没开始就要判薛青死刑,众人也是有不少应和之声。
只有云山书院的院长李阳默默拿起薛青所对的下联,他在云山书院执教三十余年,桃李不敢说满天下,但是满云州还是毫不夸张,甚至朝堂之上目前还有不少他的门生。
他办学严谨,为云州儒生所尊敬,他倒想看看这交卷之人究竟是如同他人所说,乃是哗众取宠的文坛败类,还是有真才实学之辈。
这一眼看下去,他的眼睛再也挪不开。
咦?!好生工整,意境也完美契合。
好一句坐坐坐,坐坐何妨。坐对行,一静对一动,这叠字联对得妙不可言啊。
还有这句金水河边金线柳,金线柳穿金鱼口,对的是玉栏干外玉簪花,玉簪花插玉人头。
这对对者绝对是个天才横溢之辈!李阳看了薛青所对下联,对薛青评价极高。
他回头看了看还在声讨的同僚,轻咳了一声。
众人闻声扭头向他看来,他扬了扬手中的宣纸,朝众人说道:“诸位可还记得考题中有一句上联为说人之人被说人之人说,人人被说,不如不说么?”
“自然记得,这题还是老夫所出。”
说话的正是那位要声讨薛青的老者。
“周老这个上联的意思是我们说别人,别人也在说我们,既然人人都会被说,那还不如不说,反而落得一个清净。所以,我们又何必在这里说这位考生不是呢,是驴是马,诸位看看他对的下联不就一清二楚?”
李阳不等周老反驳,便开始读出薛青所对的下联,“管官之官受管官之官管,官官受管,何必多管。这就是这位考生所对的下联,诸位都是我云州文坛的泰斗人物,想必知道这下联的水平。”
“这?好工整的下联。”
“而且意境深远,完美回应了上联,好对子呀!”
“这真的是交卷之人所作?”
众人一听李阳读出来的下联,俱是大惊,恐怕自己巅峰之作也就这水平了,现在居然出现在诗会的参赛者里面?!
要知道,参赛者的年龄都是不得超过18岁呀,这人莫非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