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导演，你看我这件衣服怎么样？”

张云芳一进刀客办公室，看见吕长青就赶紧把箱子里的衣服拿出来展示给他看。

众人都仔细打量着她手里举着的衣服。

一件典型的旗袍装，蓝色的绸面，在窗户光线的照射下，还能看到带着点紫色的暗纹，神秘而雍容。

吕长青看着这件旗袍，先是点点头，肯定了它的魅力，接着又摇摇头，这个风格还不适合张云芳。

“你这哪儿来啊，看着可不便宜？”

听到这句问话，张云芳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这是上次你说帮我们争取了出国名额之后，我就去找到城里的裁缝铺做的，我还专门问过了，那个老裁缝他们家解放前就是开裁缝铺的了，特别会做旗袍。”

不过得意完想到这件衣服的价格，张云芳又不禁肉疼起来，好几个月的工资啊，就做这么件衣服，要不是要出国，她才舍不得呢！

“你还挺有主观能动性！不过呢······衣服是好看，但不适合你！”吕长青评价道。

“啊？”

张玉芳感觉心痛的感觉又来了。

她倒是没有怀疑吕长青的判断，上次在法国，就是在导演的巧手安排下才没有丢脸，还有挺多外国媒体称赞自己走红毯的衣服特别又时尚感十足！

办公室其他几个人听到吕长青这话，也都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云芳同志，导演的意思是，衣服太好看，你还配不上！”

米百朝今天没事，也在办公室坐着，听到甘智荣这话，啐道：“去，别胡说。我看主要还是衣服偏老气一些，云芳还年轻，这样就不是很搭调！”

其他人也是点头，显然也有相同的看法。

“导演，那咱们办啊？”张云芳语气哀怨。

听到大家都这么说，张云芳更难受了。

吕长青想了想，道：“你衣服在哪里做的，重新做一件吧！”

“导演，很贵的，我没钱了啊······”

“是不是傻，这是出国为厂里争荣誉用的，能让你自己出钱吗？咱可是国营大厂！”

“那······那是厂里出钱给我们做衣服？”张云芳语气里有向往和期待。

“嗯，这个完全可以申请的，到时候给老肖也做一身，上次在京城那都是做的什么鬼？看着跟个大力水手似的！”吕长青话中饱含嫌弃。

“大力水手是谁？”

旁边听着的甘·华生·智荣又发现了盲点。

“······”

“那不重要！”

······

西京市国营成衣店。

经过外间那些各种成衣，走进里间，吕长青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跟外间大多千篇一律的成衣不同，里间墙上挂着一些丝绸布料，在灯照下，闪烁着丝绸特有的华贵光泽。

一个看着年纪不小的老裁缝正在裁着衣服，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走进来的吕长青和肖智武，张云芳三人。

“张同志怎么来了，是衣服不满意？”老裁缝看着有点不安。

上次这个姑娘来做衣服，开口就是要最好的，说是出国用的，自己这才推荐了最好的暗纹花色的缎子，现在带着两个男人找回来，还有一个看着面相就凶恶得很，实在是有点让他心惊。

“没有没有，是我同事想找您再做两件衣服！”看他那个样子，张云芳忙安慰道。

吕长青打量了一下整个裁衣间，才开口道：“老同志，你们这个店开了多久了？”

看不是来找事的，老裁缝这才放下心来。

“我们这个店说起来就早了，其实最早是我自己开的裁缝铺子，我在解放前才十几岁的时候，就在沪上跟着老师傅学裁缝，那时候我们铺子旗袍做得好啊，当时好多沪上的大明星都来找我师傅做衣服，像什么电影明星胡蝶，金嗓子周璇，我都见过的！

等到我二十几岁的时候，沪上解放了，那时候各种谣言传得厉害，我师傅害怕，就跟着跑去台省了，我自己呢，也就回了原籍，自己开了这个裁缝铺子。”

老裁缝说着还感叹起来。

“这转眼就几十年了！那时候周璇多漂亮啊！我现在都还记得，‘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唱了两句，老裁缝又叹口气。

“后来公私合营，我也就成了成衣店的职工，生老病死都有国家管着，那时候开心啊，一转眼到现在，我也退休了，不过自己放不下，就留在店里做一做衣服！”

三人跟着感叹了一会儿，吕长青才开口道。

“老同志，听您说了这些，那可真就巧了，现在您面前这两个啊，就是电影明星，找您做衣服呢，就是为了出国参加电影节的······”

听了吕长青一番解释，老裁缝也是兴奋起来，没想到年轻的时候给大明星做衣服，现在都退休了，还能帮明星做衣服，而且还是出国比赛用的礼服。

吕长青拿出一张自己提前画好的设计稿，给到老裁缝道：

“老同志，您看一看，这个女同志的衣服要重新做一身，按这个图样来，样式也是旗袍变过来的，不过变成了鱼尾裙，颜色选亮眼一些的颜色，这不是日常穿的，礼服！”

又拉过站在一边的肖智武，“然后这个男同志做一身西装，西装没经验的话，中山装也行！”

老裁缝看了看吕长青递过来的设计图样，琢磨了一下，又看看肖智武，道：“这个旗袍我能做，就下摆改一改就成，西装的话，得叫我女儿来！”

说着老裁缝到外间把成衣店的店长叫了进来，给三人介绍道：“这是我女儿，现在是这个成衣店的店长，她专门去学过做西服，这位男同志的衣服可以交给她来做！”

看着也就三十多岁，衣服得体，表情娴雅的店长冲几人点头打招呼。

她还没搞清楚状况，自己老爹把自己叫进来，就说要给人家做衣服。

“这几位是电影厂的，要出国去参加电影比赛，来咱们这儿做两身衣服，你不是西服做的好嘛，这位男同志的西服就交给你来做。”

说完老裁缝还不放心道：“这是出国为国争光的事情，你可一定要用心！”

女店长跟吕长青几人一聊，这才知道几人是城里西影厂的职工，马上要出国去德国参加电影节，所以来做两件礼服的。

吕长青还特意交待了自己的要求，不要那种肥大的款式。

了解情况之后，女店长也没有多说，利索地帮肖智武量了身材。

完了还交代道：“一个星期后来试衣服，到时候不合适的地方还可以改！”

肖智武红着脸答应。

刚才女店长帮他量身材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有一些身体接触，搞得肖智武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