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应该叫你丁桓,还是葛吉大人呢?”
苏汐云不知道哪个才是他的真实姓名。
“葛吉和丁桓,都不是我的真实姓名,我叫南灏,是京城骁勇侯南家的嫡长子。”
丁桓,葛吉,都是南灏给自己取得假名字。
南灏才是真实姓名。
“骁勇侯?所以南衍是你……”
苏汐云忽然感觉头有点晕。
南灏直说:“他是我父亲。”
“……”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梦幻联动吗?
抛开这天大的巧合不说,之前在后丘山发生的一切,好像都能说通了。
他们用药粉埋伏仇止的队伍时,南灏定是跟着的,后丘山实在难打,仇止的队伍在山底驻扎,一待就是数月,南灏怎能不知道。
南衍大智若愚,看似一直在捣乱,实则他早已经把萧启的战略部署变着法的告诉了南灏,所以后丘山药粉偷袭事件,南灏和仇止才没有中埋伏。
后来又搞出来了一个所谓的俘虏,自然而然的把仇止的踪迹透漏了出来。
萧启也在南衍的算计之中,使美人计这招,还是南衍无意之中给萧启透漏的呢。
苏汐云有一点不太明白,她问南灏:“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样,那朝廷为什么还要攻打东派?南衍是骁勇侯啊,他为什么不跟皇帝明说,为什么要藏着掖着,连萧启他都不告诉?”
南灏听后,视线瞥向别处,开始躲避苏汐云的目光。
“这些,我也不知道,父亲他……从不与我多说半句话。”
他安慰苏汐云说:“苏姨,您只要知道,我没有做坏事,就好了。”
苏汐云自然相信他:“我知道你是个本性纯良的孩子……不过,莲儿知道你的身份吗?前阵子,她说你下江南了,你没告诉她?”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是知道一点,但重要的事情我没敢告诉她,怕对她不好。”
南灏提起秦莲儿,脸色就缓和起来。
甚至有时还会勾勾嘴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那就好,莲儿性子不稳重,大大咧咧的,我倒是希望她可以傻乎乎的过一辈子。”
苏汐云听到秦莲儿不知道南灏的真实身份,松了一口气。
自古王公贵胄多有纠缠,她一个老妇无所谓,实在不希望秦莲儿卷进这种深宅大院的争斗里来。
苏汐云年龄大了,关在猪圈里一晚上没睡好,今天又没吃东西,身子有点吃不消,忽然感觉头有点晕。
南灏发现之后,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来,并安慰道:“苏姨,感谢您肯来东派这种地方支援,这些天您也累了,再过一些时日,我定会亲自把您护送回金榆镇。”
苏汐云轻轻点头:“你不用谢我,仇止早就跟我讲过,你是怎样把东派这一盘散沙给筑成一排水泥墙的,我也就是能教百姓们种种地什么的,别的本事也没有,不用说什么谢不谢的。”
“那您先回去休息。”
南灏重新戴上面具,命人把苏汐云送回去了。
……
苏汐云休息了两天,待精神恢复之后,她便去看了看菜地。
蔬菜们长得很新鲜,很茂盛。
百姓们的身体有了蔬菜的补充,脸色比之前好看了不少,肤色也更加润泽了。
只是现在只能吃水煮蔬菜,人的身体是需要脂肪的,所以,当务之急,是要炼油。
苏汐云知道自己不会一直待在东派,她早晚是要回金榆镇的,油菜花还没有成熟,所以她从农场拿出来了一些成熟了的菜籽,放在打扫干净的地上,把街上的百姓召集起来,教他们怎样榨油。
榨油的机器是她用了好几百的积分兑换出来的。
她将良田指定在一处平坦的地上,着人在榨油机上方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棚子搭好之后,临时榨油点就设置好了。
第一批菜籽油榨出来之后,她在旁边架起来了一口锅,用菜籽油炒了一盘青菜。
也是东派的第一盘炒菜。
香味散布四周,周围的百姓闻着那香味止不住的吞口水。
他们虽然没吃过炒菜,但极度缺油的身体早就控制不住了,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怒吼着:我要吃油!
苏汐云把炒菜分发下去,尽可能的让每个人都能尝到一点味道,最后告诉他们,这个地方是专门榨油的,等油菜花成熟后,就可以带着油菜籽过来榨油。
百姓们原本不知道那片地里的油菜花可以榨油,现在知道之后,都兴奋的跑过去看油菜花了。
苏汐云洗了洗手,坐在石头上歇了歇。
仇止给她端过来一杯水,与她并肩坐着,共同向远处眺望。
“接下来,是不是就没什么活儿了?”
仇止像聊天似的问苏汐云。
苏汐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点点头:“嗯,水库建好了,土地也快松完了,其实只要环境问题解决了,其他都好说,东派跟中原必须要有生意往来,繁荣是指望不上了,最起码,这里能让人活下去了。”
仇止是打心底里感激苏汐云的:“这一切,是你带给我们的,若没有你,恐怕我们早就弹尽粮绝,被朝廷吞没了。”
“不会的,朝廷只是想拉你们一把,不会对这片土地怎么样的。”
苏汐云还是要尽力拉拢东派与朝廷的关系。
毕竟打起仗来,受损伤最大的还是百姓。
“等过几天,我就回中原去,萧将军那边,我会尽力说服。”
基本问题差不多都解决完了,苏汐云打算离开这里。
“好,到时候我会随葛吉大人一起去送你。”
仇止举起自己的水杯,与苏汐云的水杯轻轻一碰,以水代酒,轻念干杯。
苏汐云对于东派而言,是拯救百姓与水火之中的大恩人,更是亲手让这片土地起死回生的天神。
天涯路远,也不知道他们此生还能不能再相见。
或许苏汐云以后会忘了仇止,但仇止永远不会。
半个月后。
苏汐云收拾好行囊,南灏带着仇止,把苏汐云一路护送到后丘山山门口。
她把行李往肩上一背,对着马车行了一礼:“希望我下次去东派,是以跟你们做生意的由头去的,好了,你们回去吧,我要回家看孩子们了。”
挥挥手,马车掉头,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