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血之后,秦墨神乐的血,居然正好跟时祺相合!
“大帅,你可以为夫人输血!只是人有不同,就算将军能为夫人输血,我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军医也很高兴,能第一时间输血,自然能最小限度的减小对医治时机的贻误。
医者仁心,能救治病患,便已是最好的结果。
但他也担心不已,万一血融有抵,极有可能直接导致时祺身死!
但情况紧急,时祺的血量,根本维持不了生机!
输血,有可能会死,不输血,却一定会死!
“除了如此,还能有其他办法么?不必担心我,我身体强健,务必救回夫人!”
一根铜针插在秦墨神乐的手臂上,羊肠做管,另一头,连着时祺。
血从这头流进那头,甚至都未冷!
近三分之一血液流进时祺体内,秦墨神乐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征战多年,刀山火海都过来了,却从未有过一次性流这么多血的时候。
想不到,第一次失血过多,是在这个时候。
“大帅,可以了!”
眼见时祺面色重新红润起来,军医连忙拔下管子,为两人止血。
“退下吧。”
正常人失血超过自身总血量两成就会休克,超过三成就会严重休克甚至死去。
秦墨神乐居然还能强撑着说话,除了体魄强悍,其强大的意志力,也可见一斑。
“夫人……”
血虽然输够了,但时祺的身躯,却依旧脆弱。
全凭一颗丹药撑起来的生机,秦墨神乐不敢动她分毫。
生怕一个震动,一点不小心,便将她的五脏六腑震碎。
时祺就这么躺在雪地上的袄毯中,慢慢恢复。
“斯达,令将士们远退十里,除了你和军医,其他人无我诏令,不得靠近此地。令,去取一个帐篷来,雪下得太大,不要冻着我夫人了。”
秦墨神乐轻声下令,自己则是轻手轻脚的往旁边退去。
茫茫的雪地里,出现了一道奇观。
四十余万兵卒以一个断崖为中心,围成一个半径十里的弧形。
雪地中,连飞鸟都被肃清!
一个血红的身影在雪地中拔剑而舞,斩落一根根碗口粗细的树杈。
剑势如风,甚至没发出多大的声音!
他修理枝丫,轻轻静静的搬到时祺身边,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搭建了一处帐篷骨架。
待斯达将帐篷布送来时,他已经搭好了。
“放在一旁就可以了,我来搭。”
斯达不仅带来了篷布,还有一些吃食。
秦墨神乐搭好帐篷,便在里面住了下来。
他不理军政,将军中事物全部交给斯达打理;
他一动不动,除了偶尔吃点东西,就一直在盯着时祺……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南国人心惶惶。
关外匪寇入疆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
然而这些匪寇,却似乎消失在了南国某处偏远的乡村中!
四十万大军开拔进去之后,整整一个月,一个人影都没出来!
虽然派去查探的探子一个都没回来,但南国之域,已经有不少人在猜测这批大军的去向了。
有的人说大军触怒神明,被全部葬送在了山村之中;
有的人说大军统帅身死,他们悄悄的退回了漠北关外;
有的人说南国派出奇袭,在山村之中,将匪寇全部消灭……
而雪地营帐之中,秦墨神乐却一直在思考……
自己真的找到了和平的方法了么?
时祺,到底算不算是自己害死的……
如果自己不自立门户,或许,战事也不会这么疯狂……
如果自己早点返回故里,或者在来之前先派人来给时祺打个招呼……
如果自己早知道会这样……
家中秦老已死,而今时祺未醒……
我就算夺了这天下,又能换的回他们安康太平么?
秦墨神乐自责着,懊恼着,甚至有些悔恨。
“墨韵,是你么?”
一声轻呼,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墨神乐本来就叫秦墨韵,只是字号为神乐而已。
当代以字代名,算是尊称。
直接叫他墨韵的人,只有至亲之人。
而现在,他的至亲,只剩一人:时祺!
时祺醒了!
“夫人!”
秦墨神乐惊喜难自己,瞬间伏到时祺身边。
“夫人,你千万别乱动。你受了重伤,身躯极易有损,我马上叫军医来给你查看。”
他虽然兴奋,却依旧不敢去动时祺。
他安抚了时祺一句,连忙起身往外冲,想要去叫军医来查看。
但刚刚起身,却又舍不得离开时祺一秒。
堂堂横扫天下的枭雄,一时竟在这方寸篷布间,进退维谷。
“墨韵,都说人死了,回去黄泉路,过奈何桥。想不到我死后,却会出现在你的帐中。你是在等我吗?”
自秦墨神乐的书信断了之后,时祺也渐渐的相信了他已经死去的传言。
自己明明已经跳崖,此刻却在他的大帐中,这不是死去了,又如何解释呢?
只是,他这一身血红的盔甲,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甲胄如火,看起来就极为尊贵,想来,他死之前,也是一方大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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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原来并不可怕,反而能实现人活着的时候没有完成的目标!
时祺笃定的相信着这一切都是死后的世界,自己则是一个坠崖的亡魂。
“夫人,别说傻话了,我们都没死!”
秦墨神乐忍住了去营帐外大声呼喊的冲动,重新坐会时祺身边。
将手轻轻的伸进袄毯间,握住了时祺温软的手。
她的手有了温度,如同一团软绵一般,让他忽然静下了心。
只要时祺醒了,相信已经好了很多。
算算时间,斯达也快来了,到时候,便让斯达去传唤军医吧。
十年都等了,最难过的一个月都等了,也不在乎这一点点时间了。
“墨韵,别骗我了,死了有什么不好,能见到你,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时祺还是在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哪怕已经感受到了他手心的温度。
“死了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下辈子,你一定要补偿我,这一生,是你欠了我!”
时祺微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