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韵赶到华虚宫的时候,时祺已经化成了一点莲心。
“圣祖……,父亲,这到底怎么回事?”
莲心定在虚无之极中,肉眼可见,却又感知不到。
在莲心两边,站着的正是重华与神虚。
此刻的两人,都有些沉默,只剩秦墨韵在那里呆呆的看着虚无。
他在等,等一个答案,或者说,一个交代。
“唉……”
良久,重华幽幽一叹,抬眼看着秦墨韵。
“墨韵,你是我重华之子,乃是太初之后第一圣人,至圣之身。难道你看不出来么?时祺她……,自化混沌青莲种,只为散尽因果,断绝古今!”
秦墨韵如临道消,踉跄一步,跌坐在地。
“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见他脸上开始散发一缕缕神光,身周大道逸散,有无数道蕴及鸿蒙紫气翻腾。
心口之中,甚至有一道先天一炁在迷茫的兜着圈子,游转之中,甚至要脱离他的道身!
这番模样,时祺也曾如此!
乃是至圣化虚的表象!
堂堂至圣,哪怕是九子圣祖与盘古,都奈何不了他分毫的存在,却只是听到重华这一句话,差点崩了道心!
道蕴散尽,先天一炁离体,至圣归虚!
“醒来!”
一声戾吼,带着太初之息,一圈无形波动无根自生,撞在秦墨韵心头先天一炁上。
神虚缓缓踏步,一手按在秦墨韵头顶。
“大道之外,情之一理果然无解。我儿墨韵堂堂至圣,居然也是看不透。”
神虚一边稳住秦墨韵的道身,一边有感而发。
“神虚,你我乃是有无之始,超脱道与理,你们之下,皆在道理中,你这话说得,有点过了……”
重华无所谓的瞥了一眼秦墨韵,似乎根本不在意,反而是在跟神虚搭话。
仿佛自己的儿媳化虚,儿子眼看着也要跟着道消,他却完全没有感觉一样。
“对呀,父亲乃是有之始源,这诸天万界都是他道源与道蕴所化!”
似乎被重华这一句话惊醒,秦墨韵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瞬间匍匐在重华身前。
“父亲,圣祖父亲,母亲,神虚殿下,求求你们,求你们复活时祺,求你……”
秦墨韵如同凡尘俗子一般,涕泪直流。
“堂堂至圣,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重华摇头。
“你再哔哔今晚睡华虚宫外!”
敢这么说话的,只有神虚!
“呃……”
重华吃瘪,撇了撇嘴,看着神虚那绝美的脸上的煞气……
“不说就不说嘛,凶什么凶……”
然后老老实实闭嘴……
“墨韵,你起来。”
神虚一句话说完,秦墨韵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如同不可抗力加身一般,似乎理应如此。
理的力量,无形无迹,超脱万千!
哪怕只是一道小理,都远超大道的力量!
秦墨韵毕竟只在道理之中,又怎么能抵挡得了神虚的吩咐。
从洪荒到混沌,从混沌到太息,最后一步步走到太初,秦墨韵虽然自己无法超越道理,却已经能清楚的感知到至理之力。
“母亲,时祺她……”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愿感知其他,他心里,只有时祺的安危。
“墨韵,你毕竟是我和你父亲借时祺的本源所生,虽然经历了三万六千世,但你们之间,始终还有论理阻碍。”
神虚轻轻的抚摸秦墨韵的脸,随着她的动作,秦墨韵的道身瞬间稳定了下来。
哪怕是至圣化虚,在神虚的眼前,也不过尔尔。
“而今时祺化虚,那是断了一切本源,舍弃了一切。可以说,已经完完全全的身死道消了……”
神虚刻意顿了顿,她想看看秦墨韵的反应。
“然后呢?”
此刻,随着道身稳定,原本属于至圣该有的气度回来了。
秦墨韵安安静静的站在神虚面前,静静的等待下文。
毕竟,父亲这有之始源和母亲这虚无极致就在眼前,这诸天万界一切生生灭灭,都在这两手中!
一切,从父亲起,一切,终归母亲!
自有归无!
所以他在等,等神虚给他一个答案。
他不相信,自己的父母,会对时祺不管不顾。
毕竟,哪怕是超脱大道,远离万千,时祺始终,是他两的儿媳……
虽然,秦墨韵是借时祺本源所化,按理说,时祺甚至可以说是他的……
母亲……
但这三万六千世的轮回,再加上时祺这至圣化虚的消散,这一点点因果,也该彻底断开了!
“我们会还你一个活着的时祺,但这一次,是我们亲自造就的她。她跟你之间,再无因果!”
神虚点了点头,径直伸手,一把探进秦墨韵的道源之中,随后用力一握,往外一撕!
“嗷……”
哪怕是至圣,本源被撕扯,那种无法想象的痛苦,也让秦墨韵瞬间破防。
一道沾染着始源气息的本源被神虚从秦墨韵道源之中扯了出来!
大道翻腾,混沌之中异象乱生,至圣之躯的自动防御,搅动诸天万界!
无数星辰生灭,不知道多少生灵瞬间化成虚无!
就连时间空间,都在瞬间断绝!
圣人之下,皆化尘土!
“鬼叫什么,还不闭嘴!”
重华白了秦墨韵一眼,抬手一挥。
一道无形之力瞬间笼罩诸天万界,那刚刚消失的一切,瞬间又重新出现,回到了原本的模样!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这父子关系还真是有待提高啊!”
神虚瞅着重华那看秦墨韵不顺眼的样子,扶额轻叹……
“墨韵,这就是当初我们借的时祺本源!就是它,孕生了你!而如今,你自己跨越洪荒混沌、先天五太,已经自证一道先天一炁,有了你自己的本源。”
神虚将这一道本源放进虚无之极。
那泛着神光的本源,慢慢的靠近定在虚无中的混沌青莲种,随后,融为一体!
待两者融合,秦墨韵瞬间感觉自己失去了一半的道力!
“多谢母亲!”
可是,他却宛如新生!
甚至无比高兴!
这一刻,他算是彻底的断了与时祺的联系!
只待时祺再生,他两,便是真正的没了“血缘关系”!
他终于,可以娶她!
谢过父母,秦墨韵静静的走到混沌青莲种旁边,入定下来。
“时祺,我等你出生!”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