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梁好半天才将流淌的鼻血止住,叶知秋全程没有表现出任何“未婚妻”应有的关切之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她最直接的态度。
你要说这俩人是定过亲的“未婚夫妻”,打死刘国庆他都不肯相信!
法医走后,刘国庆关掉了执法记录仪。
他叹了口气道:“这起案件看来应该是牵连甚广,我希望你们两个人,务必保守秘密!一旦泄露出去,不仅会打草惊蛇,影响我们破案的速度;而且,也很有可能会给你们招致不必要的危险,记住了吗?”
叶知秋咬着樱唇道:“刘队长,我妈妈也无权知道吗?”
刘国庆道:“如果她此刻不在这个房间之内,那么她就无权知道,起码在案件告破之前,她无权知道。”
说到这里,刘国庆又补充一句话道:“乔梁,你并非调查组的成员!所以,很多情报你也无权知道。明白了吗?”
乔梁道:“我明白!不过我也要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杀人者逍遥法外!”八壹中文網
中州市,某五星级酒店。
岳诗文赤着脚从房间里魂不守舍的跑了出来,前台小姑娘善意的给了她一双一次性拖鞋,避免了她光着脚丫子走路的尴尬。
此刻岳诗文正乘坐g987次列车,由中州南站开往中都东站。
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木,岳诗文脑海中浮现了孔昌盛的面孔。她甚至有种错觉,丈夫叶仕诚的两次遇险,也许都与孔昌盛有着某种关联。这种没有根据的猜测,让岳诗文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中都东站到了,岳诗文奇装异服般下了高铁,司机在出站口等她,岳诗文钻进了自己的专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当晚八点十分,叶仕诚的遗体被叶知秋找专车送到了殡仪馆。
由于岳诗文还未回来,叶知秋的手机也被自己摔坏,最终还是周远航自告奋勇用自己的手机联系了岳诗文,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她。
而乔梁则去了刘国庆的办公室,办理放行手续,因此他并未能陪在叶知秋身边帮忙。
殡仪馆入殓师秉持着专业的态度,将叶仕诚的妆容,还原到了生前的最佳状态。
此刻,叶仕诚穿着一新,他脖子上系着心爱的红色领带,双手叠扣至于腹部,神态安详而从容,犹如陷入了熟睡一般。
告别厅内庄严肃穆,叶知秋要求一切从简,因为这符合叶仕诚生前的处世态度。
周远航刚才又抽空给自己的母亲打了一个电话,把情况说明了一下。周妈妈询问地址之后,表示说自己晚上一定会赶过来。
岳诗文终于来到了殡仪馆,见到了自己法律上的丈夫叶仕诚,也见到了女儿叶知秋,不过周远航的意外出现,让岳诗文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这种不安的情绪,并未持续多长时间,随即被庄严肃穆的葬礼所淹没。
有了专业入殓师的加持,毫不夸张的说,岳诗文见到了车祸之后叶仕诚外貌体态最好的一面。
只不过这一切岳诗文都不得而知,她就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而已。
也许是因为殡仪馆气氛的烘托,又或许是因为屡次出轨之后的歉疚。
岳诗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中的悲伤,她扑到水晶棺上嚎啕大哭:“诚哥!你怎么忍心抛弃我们母女啊!你真是好狠的心呐!”
叶知秋冷冷地看着母亲岳诗文演戏,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骂父亲狠心的那个人,就是母亲岳诗文。
母亲岳诗文已经哭了一分钟了,翻来覆去都是那两句话,吵得让人心烦。
叶知秋看了看时间,冷冷的说道:“既然人齐了,那么仪式现在就开始吧!”
周远航走上前来,他拉了一下叶知秋的衣袖,轻声说道:“小叶子,我妈妈说她一会儿过来!你看能不能?”
叶知秋瞪了自作主张的周远航一眼,吓得周远航不停致歉,不过叶知秋终究是什么也没说。毕竟,周妈妈也曾是父亲叶仕诚的老师,两家人的关系也曾经非常亲近。
岳诗文看到水晶棺内,叶仕诚体态安详、身体四周铺满鲜花。告别厅内,女儿甚至连主持仪式的司仪都没请,亲朋好友一个也都没通知。
岳诗文无法接受这种近乎苛刻的简单安排,她不想让叶仕诚走的如此悄无声息,这与她岳诗文的地位并不相匹配。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可岳诗文与女儿叶知秋之间的关系一向都不好。
如今,女儿对待外人比对待自己这个妈还要好,岳诗文暗自神伤道:“叶仕诚走的如此突然,我却没能第一时间出现,看来我与女儿之间的隔阂又要加深一层了。唉~”
想到这里,岳诗文斟酌了一下语句,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叶子,起码你也要通知一下亲朋好友,让他们过来参加一下你爸爸的追悼会。”
叶知秋道:“有必要吗?”
岳诗文心里咯噔了一下:“死者为大,你爸爸生前也是一个爱热闹的人!你不能让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了!我不同意!”
叶知秋冷冷道:“你不同意?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岳诗文急了:“小叶子,我是你妈妈!也是你爸爸的妻子!我怎么就没有资格?”
叶知秋咆哮道:“岳诗文,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如果上次不是因为乔梁,爸爸早就死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岳诗文一愣,失声问道:“小叶子,你说什么!”
叶知秋由于过度悲伤,以至于情绪失控,愤怒之下,竟然将乔梁上次“以命换命”挽救叶仕诚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话刚说出口,叶知秋就自知失言,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想到这里,叶知秋赌气的把头扭到一边,不再搭理岳诗文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