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穿越千年的“老妖”，顾伟的这一番说法简直让乔梁震碎了三观，感情还是这老外会玩啊。这厮愈发有种“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感觉。

收回心中的感慨，乔梁问道：“我很好奇，像这样复杂的家庭，他们平时都是怎么称呼彼此的？你虽然比我大，但我就是你爹！这哪儿跟哪儿啊，不全都乱套了吗？”

顾伟一本正经地说道：“大总统阁下肯定会说，以后你管我叫爸，我管你叫哥，咋两各论各的！”

乔梁这厮笑得肚子疼：“好一个各论各的，牛逼plus……”

古人云：“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来从猴子变成人，从人变成文明人，老外的确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两个年轻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汽车就行驶到警队大院。

大楼内，卢中华的办公室开着门，顾伟乔梁俩还未来得及敲门，就被卢中华招手叫了进去。他率先开口说道：“乔梁，你先坐！”

乔梁点了点头，屁股还未碰到椅面上，就听到卢中华继续说道：“顾伟，我给你放半天假，你先回去休息休息！”

顾伟此刻虽然非常疲惫，但他心里升起一股暖流：“队长，我不累……”

卢中华两手同时拍了拍顾伟的肩膀，断然说道：“这是命令！”

“是！”

顾伟敬了一个礼，出门之前顺手关上办公室的房门。

关起门来好好讲话。乔梁反客为主地问道：“卢队长，这顾伟同志什么时候调到你这儿来了？”

卢中华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解，但转瞬间他心中就一片了然了。

在这6月大热天里，卢中华照例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热水，反问道：“上次周三顺给我打电话询问你情况的时候，顾伟是不是也在现场？”

瞬间就能化被动为主动。

哪怕是乔梁上辈子算起来，拥有这种急速应变能力的人也没几个。

这一次卢中华的临场表现让乔梁有些刮目相看：“卢队长，您真乃平湖市第一神捕！”

“你少给我拍马屁，今天找你来是有正事！”

“我一高中生，你一警察大队长，你找我能有啥正事儿？高考那事儿，中午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说到这里，乔梁忽然支棱起来，这厮失声追问道：“难道是刘大哥的案件有眉目了吗？”

卢中华并没回话，而是放下手里的保温杯，从桌上拿起一叠文件走到乔梁身旁坐下。

乔梁接过文件，抽出一看，里面是几份尸检报告。

卢中华介绍道：“这是陈蝶衣的两份尸检报告！”

乔梁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问道：“陈蝶衣是谁？怎么还会有两份尸检报告？”

卢中华揉了揉酸胀的双眼，然后用拳头锤了捶自己的脑门，接着说道：“陈蝶衣是人民医院的一位护士，当时报警的人是张仲春。”

乔梁将目光从文件上移到卢中华脸上，更加疑惑地问道：“张仲春？就是人民医院跳楼自杀的那个张仲春？他跟死者陈蝶衣之间，难道是情侣关系？”

卢中华道：“据资料显示，张仲春与陈蝶衣之间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今年3月15日晚上9点34分，张仲春在事发地18k酒吧，先打120急救电话，2分钟之后拨打110报警。当晚120先期到达现场，不过陈蝶衣还是未能抢救过来，不幸去世。事发后，张仲春被警察带走，但他一直坚称陈蝶衣是酒喝多了出事的，并且宣称陈蝶衣是因为失恋才邀请他来陪酒。”

卢中华低沉的讲述也将乔梁的思绪拉进回忆当中，难道自己判断失误，当初在医院里感受到的杀气的确来自张仲春？

想到这里，乔梁拧着眉头脱口而出地说道：“没道理啊！”

卢中华诧异地反问道：“哪里没道理？”

乔梁也再次回过神来，尴尬地挠了挠头，道：“卢队长，你继续说，一会儿我再发表意见。”

“法医进行第一次尸检，死者陈蝶衣的确饮酒过量，未能发现其他异常。但死者的堂哥对第一次尸检结果，始终采取不信任与抵抗的态度，所以才有了第二次尸检。”

说到这里，卢中华停顿了一下，转而继续说道：“第二次尸检，法医发现了问题所在。陈蝶衣体内含有七氟烷成分！”

乔梁追问道：“七氟烷？那陈蝶衣案不就变成他杀了吗？”

卢中华没有理会乔梁的追问，继续自顾自地解释道：“七氟烷为无色澄清的液体，一般在手术室内使用，用于全身麻醉，且使用过程中一定要有氧气支持，普通人一般拿不到这种药品。通常情况下，健康人在吸入2%至3%浓度的七氟烷后，在五次呼吸左右就会丧失意识，一般会持续一个小时左右。”

乔梁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握紧拳头恶狠狠地骂道：“张仲春这个傻叉！趁人之危，无知智障，好不要脸！”

对一个无辜者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和采花贼有何区别？乔梁极度鄙视这种小人。

卢中华叹了一口气道：“由于这种化学物质在人体内代谢速度很快，导致第一次尸检漏检，工作疏漏的确不值得原谅。可是现在张仲春已死，这种人渣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乔梁道：“没想到居然是案中案！卢队长，那张仲春又是被谁害死的？难道是陈蝶衣的前男友？”

卢中华一脸诧异地问道：“谁告诉你张仲春也是被杀的？”

乔梁解释道：“当初在人民医院，我跟周三顺一起爬到医院顶楼，亲眼看了一下案发现场，明显就是有人在伪造张仲春的自杀现场。楼顶的那张桌子，就是铁证！”

卢中华感慨地说道：“我一直都以为是周三顺的功劳，没成想这居然是你小子的发现！孺子可教！”

能得到卢中华的夸奖，乔梁心中别有一番惊喜：“这么说来，卢队长你现在知道杀害张仲春的凶手是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