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贞与徐慧娘一进后营房,女人们便蜂拥而至将她二人围了起来。
李香巧挽住宋明贞将她带到桌前坐下,先是倒了杯水递给宋明贞,笑盈盈地站在宋明贞身后道:“明贞回来了啊,可真是辛苦,我给你捏捏肩。”
宋明贞才堪堪喝了口水,肩头就被李香巧捏住按了起来,她受宠若惊地站起身子,却被几人再度按在桌前。
其他人见李香巧如此懂事,纷纷上前来道:“明贞,我给你打水洗脸吧。”
宋明贞与徐慧娘面面相觑,眼看这些人皆对自己奉承至极,宋明贞失笑,“大家不必如此待我。”
李香巧生怕自个儿让宋明贞觉得谄媚,她赶忙摇头道:“明贞,这都是我们大家伙乐意做的。”
宋明贞轻轻抿了口水,里面竟然还放了几根茶叶梗,甭管是原身还是宋明贞,都是从前从不会喝的东西。
但这已经是后营房这些女人们能拿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宋明贞只想在汉州军营安稳度日,自是不想处处与人树敌,因而她咕嘟咕嘟将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笑道:“后营房的姐妹们既能聚在一起,那便是有缘,大家伙儿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你们能留在火头营,那自然是有你们个人的用处,你们也不必觉得是我的能耐,能够左右大家的去留。”
顿了顿,她环视众人接着道:“汉州军营有汉州军营的规矩,将军既然能宽容大家留下,那今后咱们就好好做事,同舟共济,不要惹是生非,自然不会行差踏错。”
李香巧着实没有想到宋明贞当真是觉得她们有用才留下了她们,如此一来,她反而油然而生一种钦佩感。
说明宋明贞从没有因为私人恩怨而想要以此左右大家的去留,更遑论说用这些拿捏她们。
如不然,宋明贞大可不必如此坦诚。
“明贞,你能这么跟我们说,旁人我不知晓,但我李香巧更觉得从今往后跟着你绝对没错,先头反倒是我们心思狭隘了。”
后营房里的女人们什么苦没吃过,倘若是她们从中哪个能有了这般权利,断然不会像宋明贞这般不计前嫌。
莫说是留下有些人做事,不落井下石还算她有心。
宋明贞闻言失笑,她自问自己绝不是良善之人,虽不是睚眦必报,但也不会忍气吞声。
现下被李香巧说的自个儿仿佛那高风亮节之辈儿,宋明贞笑道:“你们是晓得我的,绝不是那任人欺辱的性子,只是我觉得,举头三尺有神明,凡事还是要问心无愧即可。”
说罢,她面色肃了肃,“你们还是要记着一句,如今将军大发慈悲让我们留在军营,我既留了你们,日后自然要对你们负责,是以今后你们若做出那些蝇营狗苟之事,我也不会护着谁。”
她的声音轻缓,但眼神中却酝酿着苍冷,渗透出来的寒意在整个后营房缭绕。
后营房的女人们知道,宋明贞做的出来。
翠香就是一个例子,没有人想要步她的后尘。
是以众人当即抬手保证道:“明贞放心,我们绝不会辜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