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亮的天空下,在管道尽头的那家小客舍里,许涌关的娘亲依然是喋喋不休地训斥着,好似有说不完的道理....
“你看看你们几个,像什么样子?都多大了?还不让人省心”其实她早已没有刚开始那么生气,她只想让孩子们记住,他们的娘亲包括她自己真的都很担心他们“成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知道家里人有多担心你们吗?”
徐骁几人默默的低下了头,这次出去,的确是他们的不对,都顾着考虑如何参军了,没一个人考虑到自己出来已经将近十二个时辰了,站在张嘉欣面前的几个孩子也收敛了刚才的玩世不恭,态度异常诚恳........
短暂的寂静后,许涌关率先打破沉静,他慢慢的走到自己娘亲面前,轻轻的抓起那原本应该皮肤细嫩却应为成天劳累而粗糙的手,他就那么握着,然后还轻轻摇晃,像是在撒娇耍赖。
“哎呀,娘,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看我们这不都好好的吗?”他把眼睛瞪的跟铃铛一样,还漏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仿佛下一刻就会有豆朱大的泪水掉下来。
看着自己的的儿子在自己面前摆出这副模样,张嘉欣也有点无可奈何,脸上渐渐浮出温和笑意,刚想上前再说几句类似于要是再这么晚回来就以后再也不让你出去啊之类的狠话,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于是她疑惑地转过头,就看见一张醉意醺醺的脸,嘴边还挂着没有擦干的酒水,身子一摇一晃,好像下一刻就要跌倒,头还一会抬起,一会地下,样子滑稽又可笑,那双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闭上睡着了,张嘉欣此时更加无奈,自己家的汉子本来酒量就不怎么好,喝个三四碗就醉的站不住,无奈一笑,然后又歪了歪头看向背后的酒桌对面,发现刘掌柜的已经是趴在桌子上,已是醉的不省人事,本来呢点埋怨的小心思,也就烟消云散了。
“哎呀,媳妇儿啊,e!”许从良刚说几句话,就打了一个酒咯,然后可能是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于是他狠狠的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可身子还是一摇一晃,一个站不稳,就有可能跌倒,张嘉欣看到他的样子,不得不用手轻轻搀扶主自己男人的手臂。“你,你就别训他们了,再,再训就训傻了”然后他又再次停顿一下,还不忘擦去留在嘴边的酒水。“你们几个以后都给我注意点!不,不然我就......”话还没睡完,就一屁股坐在身后的张板凳上打着鼾声睡着了.....
几个孩子疯狂点头,就跟那小鸡啄米一样,张嘉欣看到这里,也知道几个孩子真知道错了,也没再说什么。
“行了行了,都玩了一天了,快去楼上睡觉吧,我跟你爹也该回去了,今天真的累了,你们呀,以后出去早点回来,要是有什么事,就跟爹娘说一声,昂”
“知道啦,娘”
几个孩子又是一阵点头,张嘉欣低头看了看嬉皮笑脸的许涌关,然后笑着用手指点了一下自己儿子的额头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她那妖娆的身躯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牡丹,美丽至极,她转身准备去叫醒靠在桌沿上睡觉的许从良,就听见刘店长小声呢喃到
“许老哥,你小声点.......小声....”然后就没声了,几个孩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开始哄堂大笑.....
姿势古怪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猛然间抬起头来,眼神迷迷糊糊,一看就知道没睡醒,被吓了一跳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咋了?”
就连张嘉欣也捂着嘴巴偷笑......
同样是一个蒙蒙亮的天空,也是在一条幽幽小径上,一位身穿青衫倒拎着铁剑的剑客慢悠悠的走在那里,那把不知名的铁剑就呢么倒拎着,剑尖就那么拖在地面上,和青石板地面擦出了一串串滋啦滋啦的声响,在寂静的小路上格外清晰,左手拎着用葫芦制成的酒壶,时而往嘴里灌酒,但年轻人的貌似酒量不错,看他走路的样子应该是没醉,路上偶尔有早起贪黑的小贩经过,与他擦肩而过时也并未在意,只是以为平常的剑客游侠,也只是一扫而过,偶尔有几位妇女,在看见剑客相貌之后,那眼神就挪不开了,好像魂被勾走了一样,直到自己男人硬生生把她们拉走才罢。年轻人也只是轻轻摇头微微一笑,并未如何客套寒暄,他神醉意不醉,型醉心不醉,英俊潇洒的脸庞上无喜无悲,他眼神玩味,望向前方......
小径的另一头,又一个男人,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龄,英姿飒爽,身穿青蓝色短衫,一副北方人的打扮,身后背着一个像酒瓶一样的袋子,右手手中斜握的银枪却无枪头,只有一根银色的枪杆,他面带恭敬,如同一颗松树一般站立在呢里,一动不动,直到青衫剑客距离他十丈只时,才缓缓开口
“与前辈求个几句名声”声音看似是恭敬无比,实则出露锋芒,有哪想一夜成名天下知的期望,又有想要超过眼前这位破镜之快堪比吕洞玄的怪才。
仰头喝酒的的年轻剑客向前移动的步伐稍作停顿,顺势停下了仰头喝酒的动作,略微低头看了看这个比自己小几岁还低上一个境界的恭敬同龄人,嘴角一笑,只见下一刻,年轻剑客消失在原地,却不曾带走酒葫芦,酒葫芦随之顺势下坠,年轻剑客身影出现在墙壁上,踏壁而行,如走平地,剑尖直指年轻用枪之人的胸口————一剑仙人跪!
剑尖却在离年轻人胸口两仗之处停下,紧接剑气便至。对面手握银枪之人貌似在思量要不要硬扛李淳罡的看家本领之一,然而之短暂的几秒钟便使他错过了躲避的机会,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便一托银枪枪杆,斜握变横握,挡在胸前,硬生生挡下那仅有五成气力的一剑仙人跪,这一档便是退了五步有余。声音之大,动静之响,引得鸟儿惊飞无数,路上的行人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纷纷抱头鼠窜,都狠自己爹妈少生了几条腿.....
比起略显狼狈的提枪男子,李淳罡更显的飘逸随风,他回到那未曾出手的地方,左脚的脚背上立着呢个刚刚从手中滑落的酒葫芦,可见其身型速度之快,丝毫不逊色于他手中的剑。提枪男子现在才明白,不是任何人他都可以挑衅的。他缓缓接下背后的不起眼背包,拿出了那杆名枪刹那的枪头,可令人奇怪的是,银枪枪头并非尖锐无比,如同锥形,而是弧形,好似迟钝万分,他缓缓撞上枪头,而站在对面十丈之外的李淳罡还有着闲情逸致喝着小酒,李淳罡自负到不在乎给对方停歇和恢复体魄的时间,毕竟早就成名的他自认天下无敌手。
李淳罡淡淡回答道“你就是进来声名鹊起的用枪奇才王绣?到是听说你枪法出众,却武品不行啊,遇到比武之人必杀之.........”随后李淳罡语气稍稍急促“是不是也要杀我啊?”说完这句话,李淳罡又把手中的剑倒拎着,然后慢慢凝视着面前那位二十岁入指玄的年轻人,这个动作嘲讽之际!
被称之为王绣的年轻人并未作出任何回答,银枪随之一抖,向前飞奔几步,四字诀中的弧字诀悄然而出,直捣李淳罡的面门,来个一分为二,速度之快丝毫不亚于李淳罡的一剑仙人跪,力道足足有八成,可见王绣与人对敌,从不心慈手软,李淳罡随之右脚往左后这么一滑,侃侃躲过劲道十足的致命一击,左脚脚面之上的酒葫芦随之轻微颤动。
王绣见一击不成便猛然收手,枪尖往右一滑,呼啸成风,威力和声势不减反增,就想着两招解决名声冠绝天下的剑神李淳罡,李淳罡右手长剑迅速提起,剑钢当下这一击,在外人看来,明明王绣的刹那枪并未撞到无论是体型还是声势明显不足的铁剑,就被硬生生的弹了回来,就如迅猛的撞上一根铁柱,刹那枪在王绣手中颤抖不止,而那不起眼的铁剑却纹丝不动.......
就在两百丈之外,又一个也是二十岁的读书人在默默的看着两人的比武,此时的他刚刚初入江湖,在此之前,他也只是一个胸中略有文采的文弱书生,也只是因为仰慕那一袭青衫仗剑的李淳罡。李淳罡也早早就发现了他,也并未在意,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后,这个原本的文弱书生一战成名,应为就是他,双指折断木马牛,在武帝称坐镇一甲子,天下第二一甲子,其地位无人撼动,也是那个时候,有那倒骑毛驴拎桃枝的桃花剑神,也有那天象境登门求风流的曹官子......
而如今的江湖,放眼望去,只有他李淳罡一人一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