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琛笑道:“你们还将我看做小孩子,我爹出门前反复说了四五次,你也这样!哎!”
钟慕泽低头一笑,有时不免也被林婧传染,对这个妻舅担心过头。
“你大了……我和你姐带着城哥儿和蓓儿,连着小业能如此幸运同入神王宗,也是造化;
以后七家之事还要你们这些兄弟互相照应;
就是犀哥儿我也是狠下心,才决定将他留下;五星火体,放在平日宗门收徒可能被当成重要弟子培养,但在现在时刻,入了宗门反而得不到多少修炼资源。
尤其我听说这些榜上子弟,进入宗门马上就会被门中道祖安排到秘境闭关修行。犀哥儿却是坚决没有进去的资格。我和你姐在宗门之中根本无法照料到他,反不如让他在祖宅中由父亲教养,大一些得一世富贵;”
“不知我姐还有城哥儿和蓓儿是什么体质?”林琪琛被勾起了好奇心,听钟慕泽的意思,仿佛大不一般。
“你姐是万变妖月体,城哥儿是万变暗月体,蓓儿也是万变精月之体。”
林琪琛倒抽一大口冷气!
他哪里能料到,神王宗百思敫珍川与钟慕业两种体质互辅修炼而不可得,如今到得二姐夫这里居然柳暗花明了!
“岑光道祖还有滑宗主想必是大喜!
我听闻昨早之前滑宗主为了得到敫珍川,还特意到极一道宗和商梁圣宗说情了一次。”
“就因为这般,今早岑光道祖早早就来将我与你姐收入关门弟子,城哥儿与蓓儿顺势也成了他的徒孙;
犀哥儿之事,还是岑光道祖劝了我一回,方知晓即便大宗门的资源,在有这多极品资质的前提下,已经不可能再往下分配多少了。”
林琪琛心中“咯噔”一声!
“这不是说以后七家通商的次数,要更加频繁而危险吗?”
“肯定的。”钟慕泽深锁眉头,“其实入得道祖门下的这些万变日月之体,在山海之前的修炼资源,道祖个人比较容易解决;
就是道君、道尊境的资源,也大有能力自己去获得;尤其这还是自己本家要奔波的事,不到万不得已,决不会让七家的大公子用命来换;
只是那些榜上处于中游的子弟,被道尊之流收为弟子,道君之前的修炼所需,怕要叠加到世商七族身上;”他又问林琪琛道:“环大哥不知入不入宗门?”
“大哥决定小七到得哪宗,他就入哪宗;宗门毕竟不比家里,如此也好护着小七一番。”
“还是大哥想得周道。要是上得榜上,说不准真要分离两宗;不比现在可以自由选择;”
钟慕泽很佩服林琪环的眼光;明知不上榜也必不会被宗门放过,林琪环图的只是这个自主选择的权力,可以在宗门大比之后,选择一个最有利于自己与家族的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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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府北居装潢布置极为考究的正楼大堂之中,一位颇为丰满的鹤童颜老者听着下人的禀报,平静的啜了口手中的茶,“幸亏将慕名提前送出去了,不然林琪琛一来,两人还真不好说。”
他旁边突然多出一道声音,“如今的这个琛大公子,林家拿他当宝。
林家有了他,在七大世商中战力怕是一时半刻无人可及了。这也是巨大的威胁;
七家平衡,变成一家独大六家附翼,可不是什么好事!”
仔细一看,原来在和大太爷的高椅之后,一条纤细矮小的身影隐藏在阴影之中,这人看不清面貌,只是身形还不足一张座椅高,委实有些怪异;
“咣啷!”
钟东和将茶盏重放在桌上,出一声重响;
“哼!现在想想,早有迹可寻!林家五大太爷几万年不遇的动用了保荐权,林宽康那小子也为他出头!”
他对禀报之人挥了挥以让他退下;等到随从退去,他才又道:“齐家出了这事,也好!起码另外五家都有了防范,现在家家在族内找那精通兵技之人,可匆忙之间哪那么好找;”
那矮小之人接道:“林琪琛的本事,一定也不是天生的。想是林家早有野心,自小就开始培养他的这些技能,如今一鸣惊人,咱们六家就是上马直追,又哪那么容易!”
钟东和以手抚额有些疲惫道:“就是名哥儿太不让人省心。为了一个妇人如此作贱自己。
我本指望他有龙虎之姿,定能助我一臂之力,与钟启之来个二分天下;现在看来,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事可就有说道了。”
“哦?”钟东和转头看着身旁之人,“老崔,你现了什么?”
“高家最近有些怪!几乎嫁入各家的高家女频繁的出事;
我手头的消息中,新的大公子出来后,在我们六家的高家媳妇,至少有十几个出了各式各样的事端;
想是高家暗地里不知运作什么,要这些外嫁女出力;不然那高荟嫁了个林琪环,有什么不满足的,还非要再勾引长孙少爷?
大少爷快而立才得了长孙少爷,在您老眼中比那心头肉还要贵重,想是早被高家打算在一个大()阴谋中了。
如今高家损失了林琪环这么优质的女婿,和林家主这个亲家,太爷您不也同样损失了长孙少爷,还和林家交了恶,恐怕这个结果还是事机败露,没有成行,不然远不止此等局面也说不准……”
钟东和听罢一扫颓丧之色,眉峰一挑,眼中精光闪烁,“嘿嘿!”他和善的圆脸肌肉一绷,顿时咬牙切齿,凶相毕露;“如果高家这还算轻的,那老头子也就不客气了!”
敢拿他珍若重宝的长孙开刀,高家真是胆太大了!要知烂船还有三斤钉,难道将他钟东和看得如此好欺么!
外面传来“噔噔”的跑步声,到了堂前就停了下来;
钟东和神色一整,扬声问:“什么事?”
“太爷,林府琛大公子在外面求见……”
“哦?”钟东和一惊转头与身旁老崔对视一眼,思量了几息才道:“请琛大公子进来,你们快些准备奉茶,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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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有一刻钟后,钟东和隐隐听到马车的“辘辘”声传来;
遥遥的有“琛大公子请往这边走!”之声;
脚步声近了,足有四五人……
来了!
钟东和抬眼向大敞的门口看去,只见当先进来一道人影,高高的玄黑大公子冠两边金绳赤玉,玄色直缀;钟东和是见过林琪环的,如今次见到林琪琛,还是不由挑指赞叹;当真是丰神毓秀、佳儿天成!
林家真是好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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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琛在钟慕业那兜了好大的一个圈,钟慕业现在也是少有的闭居府内,想是自觉在家中时日无多,反而格外珍惜;见到林琪琛来,自是跳起老高;
林琪琛倒是吃惊非小,即便个把月来,天天将吃惊当家常便饭,见到钟慕业如今情形他还是吓着了。
钟慕业暗地里早解了六禁封印他是知道的,但是这才个把月,钟慕业连吃带睡、不物正业竟然已经过了引气开始聚精了;
就是他的师傅,因着钟慕泽拜入了道祖门下,也差点被换成另外的一位道祖。好在他两师傅中的一个富宴攻道尊,就要突破道祖之境,才保住了这个得来不易的徒弟;
两人一起厮混了一个时辰,天色暗了下来,林琪琛才仿佛想起一件不值当的小事,来见大名鼎鼎的钟东和;
此时在钟东和身边,那个矮小的人早已无影无踪,钟东和端坐主位;满目和煦。
林琪琛整整衣冠,上前一揖到底,给钟东和一个大礼;
“外侄孙见过大舅祖!”
“外侄孙?”钟东和一愣,但他毕竟是老奸巨滑之辈,只是一琢磨,就想到了自己虽是庶长子出身,可不是有个嫡出的四妹,嫁给了林家的林宽庭,只是嫡庶毕竟有别,感情也不算融洽;
几乎少有往来;而这四妹夫林宽庭可不正是眼前林琪琛的四叔祖么……
“快起来!来人看坐!”
只瞬间,钟东和就猜到了林琪琛这次所来的目的,怕是林宽畅要派人去四妹夫府上,这才遣来了小孙子林琪琛到他面前知会一声,纯是礼数周全而已,但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
婢女上得好茶,退了下去,钟东和和气的对林琪琛道:“你不称这个外侄孙,老头子还真是忽略了。我那四妹出族也有二十多年了吧?虽是不曾失了联系,但也听说身子不太好了。怕是有生之年也就这样了。哎!”
钟东和伤感的摇了摇皓;
林琪琛一听,有点意思;他也就坡下驴,接口道:“家祖也是同样思念四叔祖,兼之四叔祖六十六高寿正在七月二十八,所以准备派人为四叔祖贺寿,所以特别让小子来问询舅祖,不知可有书信交待。”
呸!还特别前来,都在你姐和钟慕业那院子里玩乐了多久了!简直胡说八道……钟东和心中骂了两句,但表面上还要高兴起来;
“老头子还真忘了此件要事,这样吧,帮我问声好,再就……”钟东和高声向右侧房间说了一声,“拿一……,二块十万天晶的星牌来给外孙少爷。再着丫头捡些上好的药材,灵药装两箱;”
钟东和与林琪琛一老一小山南海北说着不着边际的闲话,谁也没提钟慕名的茬;
等到林琪琛出了钟家大门,手中掂量着那两块星牌,对长安三人说道:“要不是和老头有意缓和两家关系,光凭四叔祖母的面子,第二块星牌怕是还到不了咱们手上。”
戚鳅问林琪琛:“少爷,和大太爷缓和的意思很明显了。看来,名大公子让这位太爷应当很是失望。”
林琪琛苦笑,“我大嫂没了,祥椿和殷儿也成了没娘孩子!钟慕名其实当得最主要的干系,但落到和老头心里,八成会说他孙子被勾引,栽到了女人身上,无辜至极;”
钟东和根本没想到林琪琛这个小子,将他的情态想法料了个十成;
“这小子乖觉得很,怕是过些年,林家就是他的天下!”他眯合的眼像是自语;
本来空无一物的椅子旁,慢慢出现了那道身影,“此子嘻笑无忌,还偏偏潜力无穷,成了气候比林琪环更加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