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辞抬头看他一眼，再看一眼办事员，拿起地契就准备把地方让出来，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程砚书发飙的时候，还是很吓人的。

就是那种不动声色的，看你一眼，就能让人胆战心惊的那种。

原本她不明白，每一次，程砚书发火的时候，她都下意识离着他远一点，缩的跟只鹌鹑一样。

现在看来……

那是久居上位者的气势，没有几代家庭的底蕴支撑着，根本就培养不出来。

程砚书看到她的小动作，眉梢轻轻一扬，她倒是会趋利避害，说躲开就躲开，那叫一个麻利。

办事员大概是在这里面工作久了，自持见人也多，根本就没把程砚书夫妻放在眼里，穿的破破烂烂的，就跟个要饭的一样。

谁知道他们的地契是不是偷来的！

“你瞪我做什么，我告诉你，这事儿办不了，就是办不了！”

“是吗？”程砚书略显平静的开口：“手续不全，你倒是说说看，到底哪里手续不全，我们也好回去补办。”

“这这这……”办事员语塞，其实根本就不是手续不全，只不过，他不想给他们办，仅此而已。

要是办事这么容易的话，他们还吃什么，喝什么？！

原以为，这两人会懂行情，主动给他送点好处，但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程砚书见过的牛鬼蛇神多了去了，眼下，看他露出这幅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个微笑：“说不出来？”

办事员：“反正就是不齐全，这都中午了，我们要下班了，你们下午再来！”

说着，就要关窗。

程砚书伸出两根手指挡住，看上去，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根本就没有用力。

办事员眸中划过一抹恶意，就要用力关窗，最好是把他的手指给夹断！

这年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人了。

江小辞心头一跳，下意识开口：“程砚书！”

程砚书侧头，漫不经心的看她一眼，眼尾微红，看上去，有点吓人，她担忧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办事员眼看自己根本就关不上窗户，力气也没眼前这个男人大，一咬牙，就伸手去推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好过。

程砚书顺势擒住他的手腕，往外一拽！

办事员的胳膊瞬间卡在窗户沿上，惨叫出声：“你敢殴打国家工作人员，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程砚书：“报警，好呀！”

办事员：“乡巴佬，我一定送你进去吃牢饭！”

程砚书：“……”

乡巴佬。

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样称呼过。

不得不说，还挺新鲜的！

江小辞默默捂脸，这人也是，不就是备个案嘛，多简单的事儿，他动动手指就能办完，偏偏，非要得罪这么个煞神。

程砚书这个人，一般不会跟人动手！

除非，被逼急了。

办事员还在叫嚣：“他奶奶的，你怕是不知道，老子在警察局里有人。”

程砚书：“……”

有人。

嗯，很好。

此时——

门外走进来两个人，身穿警服，头戴警帽，其中一个，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