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颜将浴缸放满水后,褪了衣服,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放进了温热的水中。身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无法忘记今日刘文宇对她做的事,她也后悔自己识人不清。竟然栽在了一个变态的手里,回想起初次与他相遇,那斯文有礼的模样,倒真是应了那人面兽心一词。
浴室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她湿漉的头发上的水滴滴在浴池里的声音,她双手抱膝,将头搁在了腿上,温热的水将她满目疮痍的身体包裹住,直到这一刻她才真实的感受到,她得救了。
还好,还好他来了。
李棣棠看着墙上的钟不禁皱起了眉,往常她洗个澡最多也就半个多小时,现在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为何还没出来。犹豫了一下,深怕她在于是里想不开,在他打算起身去喊人的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
“为何这么久?”李棣棠不悦的问道。
“啊,你着急用嘛?对不起,因为伤口有些疼,我洗起来有点艰难。”想到了什么,又接了一句“其实,我不介意和你共用的。”夏朝颜扯了扯嘴角坏笑道,试图掩盖刚在浴室里哭的事。
李棣棠如她所愿,假装没有看到她双眼红肿。视线一转才发现她身上只裹了条浴巾,他自动忽略夏朝颜的调戏,撇开头道:“衣不蔽体,成何体统。”他自是知道她只是口头逞强,而她也明白他不会行不轨之事。
“哦,我想让你帮我上药来着。后背那一块我擦不到药,你来帮我。”夏朝颜不以为意的走到他的面前,背对着他坐下,将浴巾解了开来。
对她毫无防备的样子,他有些气闷。难道在她眼里自己不是个正常的男子不成?李棣棠本想撇开不看的,余光却看到了她后背依稀可见的鞭痕。神色一黯,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哪里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心思,只是后悔今天没有多踹几脚。
“怎么了?”见他不说话也不接药膏,夏朝颜问道。
“我悔不该放过他。”李棣棠冷冷的说。
夏朝颜垂眼,低头抿唇轻轻一笑:“他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来,帮我擦药。”说着,将药膏递给了他。
李棣棠接过药膏,将透明的膏体挤在了指腹上,抬手伸向她的后背。冰凉的药膏触碰到她后背时,惊得她不禁绷直了后背的肌肉。
“别动。”李棣棠眉心皱起。
夏朝颜乖乖的听话,僵直着身体,只是嘴上开始哼哼唧唧的不停:“嘶~啊~”
室内的气氛陡然变味,明明伤痕累累的背,此刻看着却让人不禁浮想联翩。李棣棠忍不住问了一句,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很疼?”
“也不是很疼。”夏朝颜想了想回答,的确没有刚被打的时候那么疼了,只是有些出血的地方碰到还是会有疼痛感。
“不疼的话就闭嘴,无病呻吟哼哼唧唧的像什么话。”李棣棠沉声说。
夏朝颜意识到他说的什么意思,打趣道:“怎么,我叫的不好听?我这销魂蚀骨的嗓音,还入不了你的耳不成。”
李棣棠脸色一沉,涂抹药膏的手加重了力道,顿时疼得夏朝颜“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咬牙切齿的说:“既然疼,那就叫出来。”
“嘶!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大哥你轻点。”夏朝颜疼得挺直了背,这人下手可真狠啊。
见她认错,李棣棠才放轻了手,继续小心翼翼的涂抹着。
涂完药后,夏朝颜便趴在沙发上晾着后背,下半身拿浴巾盖好,闭着眼小憩。李棣棠也不去打扰她,起身去浴室洗澡。
等再出来的时候,见夏朝颜趴在沙发上不小心睡着了,她的猫就窝在她的脚边,想是今天太累的缘故吧。李棣棠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蹲下。
李棣棠是第一次见她的睡颜,却不似恬静美好,她眉心紧皱,睡的并不安稳。看背上的药膏干的差不多了,便拿了沙发另一侧的小毛毯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坐在了她身边,拿起书悠然的翻着。
夏朝颜置身于一片森林之中,身后有数十条毒蛇在不停的追赶着她。也不知她跑了多久,见前面有一幢房子,二楼的窗户是打开的。想来应该是有人居住的,于是她便跑进屋子里求救。她进入房子后,将数十条蛇关在的门外。屋子里似乎空无一人,她试探的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就小心翼翼的走上楼。这个屋子并不是特别大,上下也就两层,楼上有五间房间,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
她走到第一间房,房内的摆设让她觉得很熟悉。一张白色的床,以及两个柜子,窗户打开着,却没有风吹进来。突然窗户上爬进来一条蛇,她害怕的往后退着,却没注意身后有个人站着,直到她后背撞了上去。她以为是屋子的主人,连忙转身求救。却不想刘文宇那张阴沉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说:“找,到,你,了。”
“不要,不要!”夏朝颜惊恐的往后退着,身后又是几条毒蛇从窗户里爬了进来。她吓得跌倒在了地上,害怕蜷缩起来,抱住了自己的头。
李棣棠正看着书,却发现原本在沉睡中的夏朝颜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嘴中若有似无的呢喃着什么。他当即放下手中的书,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拍着她的肩喊她:“夏朝颜!夏朝颜!你醒醒!”
浑浑噩噩的夏朝颜仿佛听到远处有人在呼唤着她,她微微抬起头,眼前一片白光。
“夏朝颜!颜儿,你醒醒!”李棣棠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
夏朝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李棣棠一脸慌张的神色:“李棣棠?”她神色有些茫然,想要开口确认。
见她醒了过来,李棣棠方然松了口气:“是我。可是做了噩梦?”
夏朝颜点了点头,心有余悸的说:“我梦到我又回到了那间别墅。”
李棣棠松开抱着她的手,给她倒了杯温水:“过去了。”
她觉得李棣棠默默地将嘘寒问暖,多喝热水做到了极致。不过她还是接过水一口气全灌了下去,温热的水经过食道流入胃里,说不出的舒服。她喝完才发现自己身上只披了一条毯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我去换衣服。”
李棣棠看着她离去背影,若有所思。
“现在几点了?”换完衣服的夏朝颜走出来问他。
“十一点四十。”李棣棠说。
夏朝颜坐在了他身边:“虽然蛋糕没吃上,但是还有一个惊喜。”
李棣棠挑眉:“我且期待一下。”
话是那么说,他也极度配合,可心下却还是有些担忧。从出事到现在,夏朝颜除了刚才做噩梦时表现出来的恐惧,其余时间都跟个没事人似的。可她越是一声不吭,便越叫人难以安心。
但是她不愿提及,李棣棠也不会去揭她的伤疤。人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竟让他有些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