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洛沉香就带着茎儿去苏府找苏子莹,久不见还是挺想她这个知己的。昨儿,她顺嘴提了要去苏府看苏子莹,这不她前脚刚到苏府,后脚沈钦后就以找苏子平讨论课论为由,也来到了苏府。他把洛沉俊也拉来,看似毫无痕迹,可谁都知道,他是追着洛沉香来的,果真美女都是花儿,自带招蜂引蝶的本事。
果真儿大不由娘,沈夫人原本想着,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定会好好陪她这个老娘,聊聊天天吃吃饭的,可谁知,昨儿跟她顶了一嘴,就跑出去一整天,今天一大早又跑出去了。留下她一个老太婆冷冷清清的。
“沈妈妈,去打听,公子是否真的去苏府,今天去苏府的除了他还有哪些人?”
“是,婢子这就去。”沈妈妈听命出去。
秦妈妈看着夫人今天心情极差,“夫人,吃颗蜜枣。公子定是找同窗论学问去了。”她很好看到夫人情绪外露,看来今天心情极极糟糕。“公子也真是,想让夫人答应他和洛姑娘的婚事,理应要哄夫人开心才是,这回会儿跑出去,夫人肯定生气”秦妈妈暗诽。
“不吃,太甜腻。若茹她们姐妹在做什么?”沈夫人推开蜜枣,很不耐烦。
“她们在萧姨娘那里做女红。”
“这些天越发没规矩了,都不过来给当家主母请安。叫她们过来我有事吩咐。”
“是。”
秦妈妈出去,安排在外面侍候的小丫头小青。
“你去萧姨娘那里,把大姑娘和二姑娘叫来,夫人有事吩咐。”
青儿,立即应着去找人去。
不一会儿,就把沈家的两个庶女带到当家主母沈夫人跟前。
沈若茹和沈若馨站在跟前战战兢兢,头都不敢抬。她们这个当家主母实在太严厉了,特别是对她们。
“怎么,刚才在萧姨娘那里有说有笑,到我这里就如此拘谨,我有那么难相处吗?”
“没有,没有,那有”
沈若茹和沈若馨连摆摆手,强挤笑脸。
沈若馨:“茹姐姐和馨儿时刻谨记主母的教诲,行为不敢轻挑浮躁,要注意仪态端庄稳重任何时候不能人前失仪。”
“是的,是的。”沈若茹频频点头。
“还端庄稳重呢,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哪有大家女儿的大方和温婉?”沈夫人一脸嫌气,“姨娘生出来的就是小家子气。”
相比洛沉香真的是差远了,同样的书香世家的女儿,她们沈家的这两个,怎么看怎么都比不上人家小指头好。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之前没见到洛沉香之前吧,也没觉得这般差,可一见到洛沉香,人家也不是什么世族大家的女儿,不仅容貌生得美,行为气质都是无法比拟的,心思头脑更是没法比。而这两个不仅笨拙畏畏缩缩,还目前短浅只会争抢眼前利益。
其实两个庶女心里也苦闷,从小就被当家主母打压,明面上说是要教诲她们,实则是时时刻刻鞭策她们,让她们清醒认识她们只是卑微的庶女。
沈夫人原本是想叫她们过来陪陪说话的,可一看到她们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们没有做错什么,又不好发作。看来不是亲生的却实不贴心,她们虽敬她怕她,可不与她亲近。
“叫你们来,是想检验你们近来的女红有没有进益,给你们布置个课业,每人绣制一副屏风,过两天是老爷的生日,你们谁绣得好,就用在老爷的生日宴会上吧。”
“是,女儿遵命。”
两个庶女领命刚要退出去,沈妈妈来了。
“怎么样?”
沈妈妈刚要开口说话,沈夫妈抬手制止,“你们两个每人再抄写十遍《女诫》和十遍《金刚经》,出去吧。”
沈若茹和沈若馨莫名又多了一项任务,她们真摸不透当家主母的心思。她们这两天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惹着她不高兴了,每次都这样,她们做错事被罚,别人做错也被罚。本来这次来振江她们是非常不情愿跟着来的,开始听说她要离京她们别提有多高兴,总算能轻轻松松随心所欲过段舒心的日子,谁知被拉着一起来,真的是难逃魔掌,这当家主母就如同恶魔一般。
两人恨得牙痒痒,可表面却唯唯诺诺应着就退出来了。
“回夫人,打听到了。公子确实去苏府找苏公子了,今天拜访苏府的还有老爷下属洛长史家大公子,和几个同窗。还有,还有那个......”
沈夫人眼神凌厉“还有哪个?说别吞吞吐吐的。”
“还有洛长史家的大姑娘和苏夫人表亲侄女,邵姑娘。那房门说,洛大姑娘前脚进苏府,我们公子后脚就来了。”
“你怎打听得如此仔细?”秦妈妈奇怪质疑道。
“婢子和苏府房门家的婆子是同乡,请她吃了几口酒,话就套出来了。”
“你先去吧。”沈夫人示意。
跟她始料不差,果真为了去和那女人相会把她这个亲生母亲都摞一边了,亏她还一心记挂,真想掀翻桌子,可一向人前稳重的她,在内心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做,她忍,这小子就是她的软肋。双手使劲绞着帕子,帕子都要绞碎了。
秦妈妈在一旁屏住呼吸,不敢言语,此时只能让夫人自己慢慢冷静,以她对夫人的了解,这时候说明什么也没用。其实夫人也挺可怜的,别看着她和老爷表面客客气气,可是却不同心同德,同床异梦,大公子憨痴,其他庶子、庶女虽不敢怎么样,看着敬重夫人,却不是真心以待,只有四公子知冷知热最贴心,如果四公子再与她离心,她就更孤独了。
沈府里的冷清,显得这时的苏府热闹又和睦。
洛沉香和苏子莹在花园的廊下坐着聊天,邵芳芸和苏子莹姐妹看苏子平、沈钦几个在池塘边钓鱼。一见到鱼上钩又是拍手又是欢叫。
“再过一年,我们想再像现在随心开怀怕是没多少机会了。”
“你怎会如此感慨?”洛沉香问道。“是不是要做新娘子了,心里放不下我们舍不得离开?”
“还早着呢。”
洛沉香:“我们的情义岂是一个瀚州能阻隔得了的。再说,苏伯父不是要在这里置办房产和田庄给你们么,你可以随时回来啊。”
“那倒也是。”
“不说我了,反正我已经有着落了。说说你们吧。”
苏子莹拢了拢洛沉香额前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洛沉香和沈钦的事确实让她跟着忧心。
“我们可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呗。”
洛沉香又想到了昨天的事儿,不觉脸颊红润。
“你这......”苏子莹指了指脸。“是不是有情况?嗯?嗯?”她还向洛沉香挤眉弄眼的。
“嗯?”洛沉香装不懂。
“还跟我装愣?”
“我们..真的没什么也没有做。”洛沉香羞得难以启齿,两只十指点点在一起。
“我又没说你们做什么?你这是此银无地三百两。”
“我们也就早就..”苏子莹指了指嘴唇,笑笑。
“臊死了,你还好意思说出说。”
“有什么,敢做了就敢承认。”
“承认什么?”沈钦突然出现在她们身边,吓得两个姑娘羞得无地自容,沈钦有没有听到她们的话,可想而知了。
“你来干什么?”洛沉香被沈钦这么一吓,恼了。
“对不起,是小生打扰两位姑娘了。”沈钦深深鞠一躬。
“沈大公子,过来有何贵干?”苏子莹理了理情绪问道。
“哦,是想问两位姑娘有没有兴趣去那边钓鱼。”
“哦,去吧。”
洛沉香自径走向池边,苏子莹看沈钦“我这两天不太舒服,不想去吹风,你先去吧。”
沈钦屁颠屁颠地跟关去了。
“果真,一刻也分不开。”苏子莹摇头。
沈钦手把手地教洛沉香,邵芳芸也忙上忙下打下手。几个钓了一会鱼,就将把钓到的鱼拿去做烤鱼吃了。
因为都是几个非常熟络的自己人,再加上苏子平把府里一般的仆人支走了,只留下各人贴身侍候的人。所以沈钦毫无顾忌地照顾洛沉香,看得几个都齁死了。
“有些人真是重色轻友啊,有了媳妇忘了老友。”陆焕燃唉声叹气。
柏景森:“唉呀呀,苏子平少放点盐,齁死了。”
苏子平:“我也该找媳妇了,不然就成孤家寡人了。”
“我妹子还没嫁呢,不算谁家的媳妇,你们可别乱说,谁有本事谁讨了去,我这个大舅哥定送上大大的礼。”洛沉俊刺激沈钦。
“你们不吃吗?不吃就都我滚,别影响我家香儿的食欲。”沈钦狠狠瞪了几个人一眼,那杀伤力,非常致命。
“吃,谁不吃,泡在冷风里辛辛苦苦钓上的鱼,不吃傻啊,都给你吃?”洛沉香回瞪沈钦。
“对,还是香儿姑娘向着我们。”陈亦诚道,他刚一说完就被沈钦狠狠踩了一脚,“啊!”
柏景森:“怎么了?”
陈亦诚:“没,没什么,有刺,吃鱼。”
就这样,热热闹闹,吵吵嚷嚷过了一天,快乐而舒心。
刚回到家,沈钦就被请到沈夫人屋里,因为高兴喝了点酒,沈钦怕熏着他母亲,所以本不想过去,不想一到家就被叫过去了。
沈夫人:“你喝酒了?”
沈钦:“回母亲,喝了一点。”
“你不是到苏府与同窗讨论课论的吗?怎么喝起酒了?”
“哦,是真的去讨论课论的,完了难得大家轻松高兴,所以就喝了两杯,可否要儿子将今天课论论题说与母亲。”
“那倒不必,明天还去吗?”沈夫人一脸冷着。
沈钦看他母亲脸色和说话的语气,知道是在责怪他这两天没有陪她,他过两天就再回学院了,确实应该陪陪母亲,“明天不去了,在家陪母亲,儿想吃母亲亲手做的红烧肘子了。”
“哦,想吃红烧肘子才陪为娘的啊?”
“还要帮助母亲抄写《金刚经》,要到父亲的生辰了,每年母亲都要抄写《金刚经》给父亲祈福。”
“你啊!我就没法生你的气。好了,吃了酒就去歇息吧,天渐冷了,出去也不知多穿衣裳。”
“今天是谁跟着侍候公子?”
“瑞成,瑞成。”秦妈妈向外面叫唤道。
瑞成叫到屋里叫唤他,忙连滚带爬进来,“夫人,小的在呢,有何事?”
“你看你,是怎么随侍公子的,这么冷的天也不提醒他多穿点,若是让公子受寒,你当如何?”
看到沈夫人严厉责问,瑞成忙跪下来磕头。
“都是小的错,下回定再不敢了。”
沈钦知道,母亲这是把气撒到瑞成身上了,他不忍让瑞成顶着,“母亲,瑞成他提醒了,是儿嫌穿多了行动不便,没听他的。”
“你这是帮他开脱,下人就是下人,要尽到本分。好了我也乏了,你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