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夏东珠驱鬼事件瞬间传遍整个京城,一片哗然。
茶寮酒肆议论纷纷,都道这小娘子真不一般。
而夏东珠兴师动众地驱完鬼,趁着天还未暗,便带着蓝姑姑和孩子们逍遥自在出门采购去了。对自己引起的波澜,浑然未觉。
路上行人指指点点,神色精彩纷呈,夏东珠只当看不见。
她非常迫切,要买一辆驴车,将来方便行走和拉药材。
既然想开医馆,自然要准备一些东西。夏东珠货比三家,才买全了泡制药材的器具,药柜,药箱,炉子,锅具等物品。
至于银针,夏东珠看了几家,都不满意。‘济世堂’的最好,可惜太贵。
她也不太好意思,今天刚拿了杜掌柜的钱,再去他家买银针。再缓缓吧!
随后四人又去了成衣店,夏东珠给自己和蓝姑姑和孩子们买了几件贴身的衣物。又买了几匹布,准备让蓝姑姑慢慢给孩子再做几身春衫。年后春长,孩子都要蹿个子。
柴米油盐买了个全,蓝姑姑看着满车的东西欢喜,可想着花掉的银子,却又肉疼。
娘四个心满意足,赶着驴车回家,完全没察觉有辆蓝罩马车正悄悄地跟在后面。
蓝罩马车停在鬼宅不远处。
一直到深夜才离开。
乔迁新家第一顿晚膳,自然要吃的丰盛。蓝姑姑一手好厨艺,六菜一汤,四人大快朵颐,大宝二宝吃到肚儿圆。四人有说有笑,气氛相当融洽。
饭后浇了浴汤,夏东珠给大宝二宝洗澡。
大宝将褪下的小亵衣整整齐齐地叠放一起,夏东珠一笑,“大宝那么认真做什么?一会娘拿去给你洗了,不必叠那么整齐。”
大宝一听,一只小手按压在亵衣上,看着夏东珠认真地摇头。
“娘,这件小衣不必洗了,这是阿娘亲手为我做的,我以后不穿了,想留着做个纪念。”
夏东珠一怔,也没多想,摸了摸大宝的脑袋笑着点头。
“是该留个纪念,就听大宝的,这件小衣你自己收着。以后就穿娘今日给你买的里衣。”
大宝抿着小嘴笑,小身子一矮就滑进浴桶里。
第二日,天还未亮,夏东珠就驾着驴车出去了。
太阳升起,街面上行人慢慢多起来,很多人有意无意拿眼睛瞟着鬼宅,没想鬼宅大门旁竟立着两块牌子。
大家一起凑近。
只见上面写着:天寡之命能镇宅,妖魔鬼怪全走开。
横批:东珠女医馆。
人群立马炸锅。
“原来夏娘子要在鬼宅开医馆,还专门为女人看病。”
“这可真稀奇,咱南萧京城还从没有专门为女人看病的医馆。这可是南萧头一份。”
消息不胫而走。
萧长荆刚用过早膳,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苍白的脸色,透明般。愈发显得人精致美艳,气质犹如梅上雪,丝毫不染尘埃。
福全在一旁边伺候边叨叨,“爷今日向皇上告了假,便在家好好休息。外头的事,就别操心了。傅先生说,此次病犯凶险,幸亏夏娘子及时出手,否则,爷就危险了。”
“啰嗦。”
萧长荆低眉饮茶,明显不想听。
福全立马噤声。
南辕脚步重,风风火火跑进来,看到殿下,直接扯着嗓子要喊。
福全一个眼刀子射过来,南辕立马脖子一缩,将要脱口的话咽下去。
只是那样子,象吞了苍蝇般,难受地挠着头皮,似是不吐不快。
萧长荆俊眸黑沉,瞟了南辕一眼,“有事就说。”
南辕立马竹筒倒豆子,“爷,夏娘子昨晚别出心裁的驱鬼后,今日又挂出了牌子,要开咱京城第一家女医馆。如今大门外围满了人。”
福全吃了一惊,这夏娘子还真是不消停。
他立马看了萧长荆一眼,疑惑地问向南辕。
“专门为女人看病的医馆?”
那爷的病怎么办?
她昨日的手法,只用了一柱香时间,爷就不痛了。当真神奇。
南辕点头,“还起了个名字,美其名曰:东珠女医馆。现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福全,”萧长荆唤了声福全,脸上表情浅淡,看不出情绪。
福全立马应声,“爷,可有什么吩咐?”
“那套银针和刀具你埋哪儿了?”
福全……
“在爷的书房柜子里。”
“拿出来,陪爷走一趟。”说完,萧长荆长身而立。
福全立马为他披上大裘,“不知爷想要去哪里?傅先生说了,爷的病不易再吹冷风。”
最好别出门。
“去看病。”萧长荆话落人就走出屋子。
福全立马醒悟过来,爷这是要去东珠女医馆。
他立马追上去,“爷,夏娘子的医馆是专门为女人看病,咱们去,不合适……”
萧长荆顿住脚,冰冷地眼眸冷气森森。
“谁说我要去看病,喊上西就,让她去看病,咱们陪着……”
福全……
夏东珠一早去了西市鼓楼早市,那里有很多进城卖药的药农。
一般的药铺不收他们的药,主要是量少,品质参差不齐,讨价还价,不够麻烦的。
夏东珠逛了一个时辰,才在一个叫江庐的小伙子面前停下脚步,整个早市,就他卖的药材最好最地道,人也实诚。
夏东珠与他协商,以后他采的所有药材,她都要了。直接送到南郊东珠又医馆,随行就市,价钱只高不低。
江庐自然大喜过望,看夏东珠也不像奸滑之人,立马满口答应。
于是,夏东珠载了满满一车好药材回了家。
东珠女医馆前的人群早散去。
夏东珠刚卸下药材,便有人敲门求医,敲响了门口的铜铃。
夏东珠疑惑地与蓝姑姑对视一眼。
今早刚挂出去牌子,这么快就有人上门求医了?
她以为,还要等许久。毕竟人人都惧着鬼宅。
蓝姑姑咧嘴一笑,”丫头本事大着呢!都将魏大郎的病看好了,这十里八乡的,定是都传遍了。咱们以后不愁没生意。”
夏东珠点点头,心情不错地去开门。
大门打开,看到眼前的人,夏东珠吃了一惊。
“大少爷……你怎么来了?”
还真是禁不住念叨。
门外,魏禹一身湛蓝的锦袍,身如修竹,面如冠玉。
想必身子还有些虚,一手扶着门槛,一手握成拳抵在唇角咳了几声。
他脸上的笑暖如春阳,指了指身后一辆蓝罩马车,“青莲病了,来求医。”
夏东珠以为他是故意如此说,没想马车帘子一挑,冬梅搀着脸色苍白的青莲下了马车。
青莲手捂着肚子,满头冷汗淋漓,整个人虚弱地全搭在冬梅身上,似是疼的走不了路。
夏东珠急忙迎上去,“青莲,这是怎么了?”
一看青莲的模样,定然不是装的,是真病了。
青莲唇角发白,疼的抽着气,“大少夫人,我腹中痛的要死……”
说完,青莲身子一躬,泛恶心就欲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