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

“捡的。”沈织玉答得干脆利落。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

“这孩子是唯一心幸存的孩子，估计是生辰八字比较特殊，留着打算月圆之夜取血的吧，不过好在那邪修老头的计划被我们破坏掉了。”

本来就是捡的，没有隐瞒的必要。

这孩子那么点大，即便她不怎么喜欢孩子，也不能让这婴孩死在那鬼地方吧。

秦书弦松了口气。

是他太过紧张了。

小瑜的孩子早就摔没了，如此也好，省得她成日念着将孩子生下，带着个孩子过完自己的一生。

未出阁的女子却有了孩子，日后别说嫁人，就是不嫁也不知会遭受到多少的流言蜚语。

秦府不是养不起，只是不想自幼身子骨就弱的妹妹遭受这些，除了秦府，知道的人不多，能瞒就瞒。

沈织玉将秦书弦的反应尽收眼底。

却没有多说什么。

这一路过来其实她也听到了点风声，未婚先孕搁现代都要成为一大谈资，秦书弦估计是想着家丑不可外扬。

看着自家娘亲抱着其他孩子，不远处的婴灵脸上显然流露出失落的神色，以至于沈织玉看他时都觉得有点可怜兮兮。

活生生像条被丢弃的小狗。

沈织玉站在师父身边，难得的安静。

她眸光低垂，俯视着不远处失了魂似的婴灵，脑中杂乱，某些不太愉快的记忆涌了出来，就连沈织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沈织玉扭过头，没再看过去。

一向闹腾的徒弟居然这么安静，谢少虞意识到徒弟情绪好像有点不太对，伸手抚了抚她的头。

徒弟好像有点难过。

是看到秦家亲人重逢，想到了她家人吗？来了泽云宗六七年，徒弟从来没提过自己的亲人。

可惜衡阳宗如今只剩一堆废墟，去的话徒弟会更触景生情吧。

沈织玉微微侧过脑袋望着师父，将双手伸向头顶反握住了师父的手，

“发型乱了，师父。”

感受到徒弟掌心传递来的温热，谢少虞稍稍顿了一下，低头一看，徒弟的发型好像是有点松松散散的。

他沉吟片刻：“那为师给你挽回去？”

沈织玉怀疑：“师父你还会挽发？”

谢少虞这才想起好像女子挽发与男子有所不同，好在问题不大：“为师可以学。”

“啊？”沈织玉有点没转过弯儿。

谢少虞应声看去，猝不及防的对上了沈织玉的视线，眸光明澈如水，暖阳尽蕴眉梢。

他眉眼含着浅淡的笑意，眸光柔和，轻道：“你忘了么？为师过目不忘，学东西很快的。”

嗯，徒弟好像不仅有点傻乎乎的，记性似乎还不太好。

师父的手有点凉。

沈织玉倏地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松开师父的手。

完了，现在她好像不止发型乱了。

……

第二日离开，秦书弦将沈织玉与谢少虞送到了门外，眉宇间满是纠结之色，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沈织玉眉头微微挑起，心中隐隐有个猜测，淡淡道：“你有话想说？”

“你怎么知道？”秦书弦愣住。

沈织玉扬起招牌式的微笑：“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我不瞎。”

秦书弦：“……”他这么明显的吗？

他语调轻微，双眼满含歉意：“抱歉，我并非有意隐瞒二位。”

沈织玉这才反应过来他啥意思。

秦书弦继续竖说着：“当初小瑜失踪，我到处派人搜寻，却仍旧没找到半分蛛丝马迹。所以一时也拿不准若瑜是自己离开了，还是与城中其他失踪的少女一样。”

“说了，或许会干扰两位的判断。”

沈织玉没想到事情都处理完了，秦书弦还会心底过意不去跑来自我交代，不过……

“离开？”

堂堂富家小姐，锦衣玉食，怎么会想着离开呢？换自己沈织玉能摆烂一辈子！

“嗯。”秦书弦很轻的应了一声，“小瑜被骗有了身孕，前一日还在商量着成亲，后一日对方就消失了。小瑜执意要去寻他，然而追赶的途中摔倒在地，孩子也没了……”

听秦书弦娓娓道来，沈织玉总结了下。

简而言之就是秦若瑜遇见渣男了，而秦书弦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又怕影响了她们的判断，所以才没说。

沈织玉现在真的很想一把按住秦若瑜，然后痛心疾首的告诉她——

姐妹姐妹！

男人不能随便爱，不然一辈子吃野菜！

……但她不能。

因为秦家家大业大，自己吃野菜秦若瑜都不会吃野菜！

沈织玉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被蒙在鼓里心底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爽，但她倒是没打算揪着这点不放。

沈织玉脸上没太多的表情。

秦书弦也看不出沈织玉的喜怒，越发心虚，他上前一步拱手道：

“再次多谢二位相救，这才保得舍妹安然无虞。秦家感激不尽，日后若有在下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二位尽管吩咐！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沈织玉不置可否。

秦书弦看向某个方向，手一招，身后的管家便捧着一个盒子走了上来。

秦书弦亲手捧起那盒子递到沈织玉面前：“此为一点谢意，还望二位收下。”

“咦，你昨天不是已经给过我们银票了么？”

“昨日那是本就该给的。”秦书弦笑了笑：“这是我的一点薄礼，聊表心意。”

听他这么一说，沈织玉也不扭捏，当即接了过来，收下了那木盒。

外面很精致，沈织玉有点好奇，看向秦书弦：“介意我现在打开瞧瞧吗？”

“本就是给二位的谢礼，自然不介意，若不满意也正好可以去库房再行挑选。”

沈织玉打开，眉心跳了跳，有些意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