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从魏应口中听到“阿之”,简幼之的心神动了动,忍不住朝魏应看去,就见魏应唇齿开阖,“她是魏府的当家主母,魏府的井出事,她自然有发言权。”
魏恒像是看智障一样看向魏应:“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她就算是当家主母,也不该……”
“父王,阿之是我认可的当家主母,我素来无主见,很多事情要和阿之一起商量!”魏应的话说得没头没尾,简幼之实在不懂这两父子在打什么哑谜。
她只能安静地站在旁边。
眨巴着眼睛看着。
“让她出去!”魏恒压下火气,“魏府的事,我与你商量就成了。”
可偏偏魏应不动弹,简幼之想出去,却又被魏应拉住了手,简幼之也只能这样站着,她不懂魏应的意思,魏应也不打算与她说清楚来龙去脉。
魏恒见状,更是火冒三丈。
飞身下来,一脚就打算踹上魏应的胸口,简幼之眼疾手快,直接推开他,等两人一起摔倒在地,简幼之才后怕道,“你是不是疯了?你爹要踹你!”
魏应嗤笑一声,面露嘲讽,也不知道是回答简幼之,还是在自言自语,“不踹,他不会开心!”
“踹了他就能开心吗?一定要靠踹儿子才开心的父亲,多少有点问题!”说完,简幼之看向站在原地的魏恒,“王爷,你说是吧?生儿子不是为了踹的吧?”
“哼!”
魏恒冷哼一声,简幼之将魏应扶起来,始终一副护犊子的动作,“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要谈论什么,但作为世子爷的妻子,我有责任保护夫君的安全!”
魏恒没想到魏应和简幼之做出了一副情比金坚的样子。
他倒退两步,离简幼之更远一些,才重新回到位置上,重新将信封扔出来,“你给赵大人的起诉状,是要重新调查当初的吴春的案件?”
吴春是被查封的贪官,而查抄之人,正是魏恒。
“是,吴春小妾之死有蹊跷,我也查过档案,吴春并没有活到流放地点。”魏应的声音很平静,他抬起眼皮看向魏恒,“所以需要重新查!”
“当初是本王查抄的吴府,所以,你连你老子也要查?”
“如果父王当初没有任何徇私枉法之处,查不查,无所谓!”魏恒听到魏应这样说,差点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他面色铁青,看着魏应,久久说不出话来。
魏应站在原地等了许久,见魏恒不吭声了,又问:“父王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如果本王不许你查呢?”魏恒说出的话阴恻恻的,在简幼之听来,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用亲情威胁。
“那我就要求替换府宅,但这处府宅,我记得是父王去求皇上给我的,若是无缘无故再换府宅,皇上就不会怀疑吗?”
“孩儿还是那句话,只要父王当初没有徇私枉法,赵大人就查不出任何问题!”魏应的声音像根刺一般,一下下扎进魏恒的心里。
魏恒那如野兽嗜血般的眼神看向简幼之,“那好,从今天开始,魏府的俸禄,本王概不负责,以后我魏恒与你魏应,断绝父子关系!”
“好,我如父亲所愿,但该查的安检,孩儿一定会追查到底!”说完,魏应直接拉着简幼之离开。
在走出大厅没多久,就听见魏恒一声咒骂,和瓷器落地,破碎的声音。
等上了马车,简幼之这才问。
“世子,你叫我来做什么的?给你撑场面的吗?”简幼之刚才思来想去,都觉得魏应让他来荣亲王府,是为了撑场面。
魏应看了简幼之一眼,好像不太愿意回答他。八壹中文網
但见简幼之眼巴巴地等待着他的回答,魏应斟酌了片刻,还是选择多费一点口舌,“我父王总觉得是你干扰了他的气运。”
“嗯?”简幼之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所以,见到你就觉得见到了灾难一样!”魏应慢慢地吐出话,简幼之又一次点点头,继而,魏应又说,“我带你来,不为别的,就为恶心他。”
……
“你是不是有病?”简幼之脱口而出,这是什么狗屁理由?简直不可理喻。
“嗯!至今没痊愈!”可谁知道魏应竟然心情很好,还勾唇笑了笑。
简幼之无言以对,马车继续行驶,但这次的路程显然要比刚才来的路程远许多,外面已经天黑,古代没有路灯,所以路边的一切都看不真切。
“魏壹,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按道理不会这么远。
“没有。”魏壹回答,而在外面陪着魏壹吹风的阿宁也跟着帮腔,“姑娘,魏壹没有走错!”
……
“我看咱不是去魏府的路。”简幼之重新放下车上的帘子,“既然没错,那我就不管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简幼之见阿宁掀开了帘子,立即对魏应做了个‘请’的手势。
魏应先下车。
等简幼之再下车,她看不见竹林,只看见眼前一座山。
“这,还没走错?你们怕不是遇见鬼打墙了?”简幼之一脸紧张地说道,阿宁嘿嘿一笑,“咱们今儿不住在魏府。”
“所以,我们是要住在马车里?马车停在山脚下?这个荒郊野林,你们不怕我……”说到此,简幼之顿了顿,又重新改口,“不怕,被狼叼走吗?”
“我们不是住在山脚下,而是住到半山腰去!走,爬上去吧。”魏应说完,第一个往可爬的地方爬去。
简幼之欲哭无泪,她是抗拒的,比起爬山,她更喜欢住在马车里。
可是,其他三人感觉不到她的抗拒。
阿宁更是个马大哈,见简幼之待在山脚不动,还不忘拉了简幼之一把,“姑娘,锻炼身体,对咱们好!”
“我选择白天锻炼。”简幼之哭丧着脸。
“不可以。”魏应直接拒绝。
“姑娘,你牵着我!”阿宁的手牢牢抓住简幼之,魏壹却朝她看了一眼,有些不瞒,“阿宁,你为何叫世子妃姑娘啊?”
“不应该叫世子妃吗?”魏壹的话问得阿宁一哽,她想了想,“但我家姑娘是公主,你家世子爷是不是也该叫驸马爷啊?”
“可以这般叫,在沧岂唤她世子妃,若是有朝一日,我去了森褚,唤我驸马也可以!”
魏应的回答如落在湖面上的一片叶子,在简幼之的心底泛滥出一丝涟漪,她以为魏应现在心情不说,趁热打铁:“我们能睡在马车吗?爬山太累。”
魏应直接一句“不能”,打断了简幼之的幻想!
涟漪瞬间变成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