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临最近有个谣言,说是因着森褚国的摄政王经常去酒楼见一个贵客,所以将大临最大的酒楼光耀楼包场了。
所以,想要来吃饭,住店的人均被赶了出去。
茶楼里,有一个磕着瓜子,喝着热茶的人好奇询问:“这都包场多少天了呐,怎的还包场啊?我都好久没吃这家酒楼的酸辣羹了,甚是想念。”
“我有个问题。”另外一个人吆喝起来,“那森褚国虽是个倒霉悲催的地方,但那边难道是穷到没有酒楼吗?为何要到咱酒楼来包场?”
说书先生听到这问题,一拍折扇,“这你可得问他们了,我不晓得。”
台下的人嗤笑一声:“我还以为先生你是百事通呢,能知晓百事儿呢。”
“那自然不行。”说书先生摇摇头,最后又是一阵吆喝,“各位吃好,喝好,我也要下场休息了,要聊八卦,就在书楼里聊,出去了,可别到处宣传,出了事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明白,我们宣传多了,会影响你茶楼的生意呗。”话音落,一群人笑了起来。
说书先生貌似难为情地摇摇头,收拾了一下说书桌,离开,去了后台。
茶楼里安静了一阵,很快,又有声音响起来:“听说那摄政王心狠手辣,也不知道对不对呢?”
“是啊,据说他禁足了储君,后来不知是谁,救出了储君,摄政王还去咱光耀酒楼闹事儿了。”这些人,你一言,我一句,差点将武鸣的家底给盘查出来,但有些话,都是点到即止。
阿宁正好去买菜,在菜场也听到那些对武鸣不好的言论。
顿时心花怒放,蹦跶着就回酒楼寻了简幼之,简幼之在陪着魏应散步,最近简华的身体恢复了,魏应身体的疼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御医让出来散步,简幼之就陪着他,踱步慢慢走。
但两人不说话,魏壹跟在身后,只觉得尴尬。
正好阿宁冲进来,见到魏应和简幼之两人,立即跑到他们的面前:“姑娘,世子爷,你们猜我在外面听到什么了?”
“什么?”简幼之现在不太出门。
自然不知外头的闲言碎语。
阿宁将外面听见的,关于武鸣的言语全数说了出来,简幼之听得也是眉眼雀跃,“真有此事?”
阿宁点头如捣蒜,这才问出重点:“怎的,不是姑娘你安排人去做的吗?”
“不是。”在大临,简幼之最关心的就是简华和魏应,还有听说已经安全的简君赫。
怎么可能还有闲功夫去说武鸣的坏话?
但是,这事穿出来,肯定是有个源头的,既然与光耀酒楼有关系,怕是光耀酒楼的掌柜,或者老板,将武鸣的恶行传出去的。
可惜,还少传了一样,那就是武鸣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给简华下毒。
若不是武鸣下毒,魏应就不用喝毒,变成药引。
要不是武鸣下毒,她的姑母,也不用吃这么多苦头。
当然,武鸣的罪行肯定还有许多,不会只是那么一丁点,可惜,她出宫了,其他的罪行,也只能等简华来揭露了。
“这样也好。”简幼之扶着魏应说,“起码,武鸣的罪行能公布于众,如果可以,我想去添油加醋呢。”
“倒没必要添油加醋。”魏应干咳一声,“都是平民百姓在市井谣传,若真被森褚的摄政王知晓,届时他气不过,杀害几个,简直轻而易举。”
闻言,简幼之顿时争辩起来。
“怎的可以杀人,杀人是犯法的。”简幼之说得义正辞严,魏应却是像看智障,看向她,看了好一会。
简幼之被看得不好意思,撇过脸,“你这般看我做什么?”
“看你傻得……”魏应顿了顿,又补充了一个字,“很。”
“……”简幼之狠狠瞪了魏应一眼,恨不得想揍他两拳,但拳头还没上去,就听魏应说,“杀人,何其简单?就是你走在路上,我想杀你,都能做到无人知晓,更何况那人是摄政王?身边有的是高手。”
“那,这般在是市井传开,就没问题了吗?”简幼之反问,“传都传了,何不多传一些。”
“若是传多了,就不值得信了,半真半假,才是最值得人深究的。”魏应说完,转了个身,“今天风冷,我们回屋吧。”
说着,魏应转身就走。
而魏壹却站在身后,抓了抓后脑勺,很是困惑,为何爷做了事情,不愿意和世子妃说。
这般世子妃总以为爷对她不上心,两人关系又怎会越来越好?
正当他困惑之时,阿宁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你爷都回去了,你还站在外面做什么?偷懒吗?”
魏壹赶紧往里面跑去。
市井上对于摄政王的传言,越传,越神乎其神,这日,武鸣又打算来酒楼,刺客没寻到,简华又不回宫,这两桩事情在他的心里始终是刺。
但马车走到城门口,就被门口的侍卫拦截下来了。
说是最近大临国不欢迎森褚的摄政进城。
武鸣的脸黑了一片。
站在外面,要见一见大临国君,苏和。
侍卫接受到他的要求,第一时间就说要去通报国君,但几次三番传达来的都是国君有事忙,武鸣从上午等到晚上,城门已关闭,都没见到苏和的影子。
“今日不见大临国君,我不走了!”
武鸣往马车上一坐,哪里有一点森褚国摄政王的样子?这和市井泼猴几乎没有两样,路过的大临的百姓见状,纷纷摇头,还有人说,“大临不欢迎你,你为何非要进大临?”
这百姓也是胆大包天,话刚说完,就遭受到武鸣一记白眼,而他身后的侍卫,直接就拔刀而起,然,守着城门的侍卫也不是省油的灯。
一时间剑张跋扈。
“摄政王,您是想引起两国战争吗?”这是苏和的声音,苏和站在城楼之上,声音低沉,却也不低,在夜晚足够让战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到。
武鸣一听,见明白他是被玩弄了。
怕是这苏和并不是没有时间过来,而是早就来了,也上了城楼,躲在暗处,看着他呢!
武鸣淬了一声,“王上,是你先将我拒之门外的。”
“那是因为摄政王最近在大临的口碑不太好,你进来,我大临的子民会害怕!”苏和直言不讳,“但我与森褚的关系还是很好的,毕竟森褚的长公主和小公主都在我大临做客。”
“如果摄政王想挑起两国纷争,那还请摄政王先建立一个国度再来。”
苏和这话说得平淡,但却将武鸣气得无话可说,他是摄政王,可是玉玺他至今没有找到,朝中的大臣,也不是所有人都认可他,追随他。
武鸣只觉得苏和这话是赤果果的讽刺,但大庭广众之下,他根本说不出来。
苏和轻笑一声。
“摄政王,还是请回吧,冬日里寒气大,别国度没有成立,你就病倒了!感染了风寒。”风寒两字,苏和咬得特别重,武鸣气得后槽牙咬得响,可就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多想说一句“放肆”,可对方是大临的王上!不论如何,身份都在那里了。
武鸣还僵持着不愿意走,但苏和却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直接打了个哈欠,“困了,回去睡了。”
……
武鸣等了许久,还是未能进大临,而说困的苏和,却没有回宫,而是去了光耀酒楼,今日见到武鸣,拦截武鸣的事情,他可得跟那个不要命的外甥说说。
他这外甥哪里都好,可惜不要命的性子,不太随他。
若是他,他才不敢呢!这毒药下肚,御医已经说了,疼痛感很强烈,甚至在短短半个时辰内,能疼死一只猫。八壹中文網
而他这个不要命的外甥却商量都不和他商量,就吃下了毒药!
若是他吞咬,他不如去森褚随便抓个人来,关起来,也一样做药引。
他刚走进光耀酒楼,就发现御医身边的小助手忙里忙外,连着魏壹,也跟着跑上跑下。
苏和眼皮子一跳,坏了,那不要命的外甥,怕不是要嗝屁了吧?思及此,苏和立即一不做两步,上了楼。
身后跟着小内官,也赶紧跑上去,刚上楼,就与阿宁撞了个满怀,阿宁看见苏和,着急忙慌要行礼,却被苏和一把扶住。
“怎么回事?”
“毒性发作,世子爷在吐血。”阿宁言简意赅,我去烧水,御医要求我们烧水。
“好。”
苏和让开,往魏应的房间内跑,此时的简幼之一直跪在地上,喷着魏应的脸,不让他平躺,生怕他一会要吐血的时候呛到了,那眼泪早就在魏应迷迷糊糊的时候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御医在一旁皱着眉头手忙脚乱。
苏和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御医施针,而简幼之一直在叫着魏应的名字,直到魏应那迷离的眼神闭上。
“世子妃,不要叫了,世子爷晕过去了。”
御医说着,还在施针,“晕过去是好事,这药物伤身,清醒的时候容易情绪紧张,反而会将毒性发展地快一些,不好控制。”
“那,能治吗?解毒呢?还有两日,还有两日呢!”简幼之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怎么熬得住啊?万一他死了,我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