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简幼之没有简语淑脑海里呈现出来的瞠目结舌,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简语淑歪头看着她,问简幼之:“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我更觉得魏应是我的人了,多好。”简幼之眯眼一笑,暗自腹诽,没有仇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尴尬,也没有世仇等叫两人勾心斗角,互相猜测,挺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魏应这个夫君,她要定了。
只是,最近魏应了无音讯,简幼之还是有些担忧,“那,阿姐可知,魏应最近可有受伤,或者,他在做些什么?”
“他会凯旋。”简语淑说完,摸了摸简幼之的手,“你放心,阿兄说过,他不论如何,都会护住他的。”
“魏应……”
简幼之大概懂了简语淑的话,森褚的事早晚要解决,是她目光短浅,一直以为魏应只是为了救闵姿而离开的,怪不得简语淑愿意来魏府陪着她。
“那,你来魏府……”
“肯定是你家那口子招呼我来的,不然我才不愿意这般到别人家来住呢。”简语淑抓住了简幼之的手,“阿之,你发现没,你现在也没有霉运连连了,姑母是魏应救的,简君赫是魏应救的,还有我们布庄的一些货物安排,工作安排,也都是你决定的。”
“若是往常,定会有一些想象不到的事情来寻你麻烦,但现在,完全不会了呢。”简语淑越说,越起劲,“是不是你嫁给魏应后,不仅给他冲喜了,他也给你冲喜了?”
“或许,是吧。”简语淑的想法简幼之也有过。
事实证明,她现在的事情,也确实顺遂了许多。
但还有个问题,魏应终究是沧岂的人啊,若是公然得罪了魏恒,那岂不是相当于得罪了沧岂的国君,堂堂世子爷,竟成了叛变之人?
简幼之被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简语淑见她脸色从平静,甚至有点雀跃变得难看,怕简幼之不舒服,赶紧问:“怎么了?”
简幼之将心里的想法说给简语淑听。
“你以为魏应傻吗?”简语淑嗤笑一声,“怪不得魏应说你不该参与,原来你对国之战事,一窍不通。”
说实话,简幼之对国之战事确实一窍不通,她不够聪明,也没什么大智慧,空有一副力气,实际上和个莽夫没有什么区别。
好在,在小时候父母知道她有莽夫之力的时候,没有放弃她,让她多看书,也算是可以掩盖一些愚蠢的气质。
“魏应不过是军师一样的存在,又不抛头露面?即便是魏恒,他不过是沧岂的荣亲王,没有国君的允许,又怎能与森褚的摄政王合作?”简语淑说完,看向简幼之,“所以,大家都是偷偷摸摸的,若是事情曝光,倒霉的只有荣亲王。”
“那不如,直接让荣亲王倒霉吧。”简幼之直接说出口。
简语淑帮简语淑顺好发丝,凌乱的发丝服帖地别在耳后,“说你傻,你是真傻,魏应的世子爷身份是谁给的?”
“魏恒。”
“那若是魏恒倒了,他又将魏应帮着森褚的事情告诉国君,倒霉的是谁?”简语淑再次问。
“魏应。”
“所以,就算他们是敌人,但两人却始终是个牵绊,魏应不会让魏恒曝光,让荣亲王府垮掉,魏恒也不敢去过多得罪魏应,让自己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魏恒会找摄政王,若魏恒真是可以有权有势的人,何必找摄政王,不如找你阿兄好了,他才是真正的皇子啊。”
简语淑,一语惊醒梦中人。
魏恒和魏应的身份,不仅是明面上的父子,还是暗地里的仇人,说他们是仇人吧,彼此又牵绊着彼此,像是一条船上的蚱蜢,这关系,真是错综复杂。
……
入冬,寒气阵阵,绣房里,大家都在埋头苦干,因着简幼之的加入,绣房的人越来越多,因着人数更多,规章制度更加完善,大家也干得更加火热。
简语淑欣慰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当初你说要招人,我还在顾虑,现在看来,真是完全不用顾虑了啊。”
“嗯,每一次合作的绣品都会有所不同,只要会刺绣的人来,一般新人学一学都不会有问题,每一次货物结束,都可以成为一次招人的点。”简幼之朝布庄里看了一眼,“阿姐,老员工也没几个了。”
“嗯。”简语淑点点头,“实际上虽说是老员工,她们以前的速度并不慢,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对我们的布庄有了不满。”
“许是,因为我的加入。”
简幼之正式加入布庄是两个月前面,那一夜简幼之照常在想魏应会做什么,想着想着,就收到阿宁送来的信件,是魏应写的,上面不过简单四个字,“一切安好。”
简幼之收到这信,那悬浮在喉咙口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所以,就正式加入了简语淑的布庄,刚加入布庄,简语淑就让简幼之制作了改革计划,改革一个月左右,所有的懒散老员工,全部离开。
那时候简语淑还头疼了好一阵子,秋山以为是简幼之将简语淑气到了,将她好一阵子数落。
后来简幼之一问,才知简语淑是愁的,那些老员工一起给简语淑施展压力,简语淑在老员工面前不能丢了面子,只能同意他们,他们的工钱是压下了,但,人力没了。
简幼之知道情况后,不得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但是,寻找会刺绣的,又需要的钱的,定不能在牙婆那买,后来还找了简润媚,在她的酒楼里张贴出来,这才让事情解决了一部分。
但又因为酒楼里的人本就杂乱,所以简幼之又重新制定了一些考核制度,才有了现在场面,相隔时间不过两个月,但这两个月经历的,却也成就了绣房里的一次改革,因为这次改革,因为这次改革,简幼之和简语淑一样,吃不好,睡不香,好在,结果是好的。
而且制作出来的绣品,更加精致。
“接下来,就要考虑你说的主管,升职了。”简语淑提醒道,“若是在绣房里有个领头人,也是一件好事情。”
“要有领头人很简单,指定三个月的考核计划,三个月的晋升计划,还有一次终极考试就行。”简幼之朝台下埋头苦干的人看了一眼,“他们都有参加的机会。”
“不是我们亲自挑选吗?”
“第一,愿意去进行晋升的,才是有足够勇气的人,如果我们自己挑选,就会显得赶鸭子上架的意思。”简幼之勾唇一笑,“不想当将军的兵,可不是好兵。”
“听你的。”简语淑倒不是觉得简幼之说这些话有多对,而是她的歪主意挺多的,但这些歪主意,最后皆会变成歪打正着。
“那,我晚上回去制定一二?”简幼之问。
简语淑点头,“三日后给我就成了。”
简语淑知道,简幼之这小家伙,承诺下的事也必会完成,而且会加班加点地去熬夜完成。
所以,她给了简幼之三日期限。
也让她不用太过着急。
只是,两人刚将事情定好,阿宁就匆忙跑进了绣房,绣房里有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一看,看完后,又低下头,继续工作。
阿宁是这里的熟人了,她也会刺绣,但定不下心来,当然,她若想绣,那刺绣还真就数一数二的。
简幼之见阿宁过来,歪头看向她。
阿宁见简语淑也在,匆忙行了个礼,“姑娘,魏壹来信,说,说世子爷受伤了。”
“受伤了?”简幼之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简语淑也跟着站起来,“要秋山过去吗?”
“嗯,信件里的意思就是让秋山师父去的,刚才秋山师父说让我问一问姑娘,要不要去看看世子爷。”简幼之微微皱眉,刺绣还在赶工期,但她,真的很想去见魏应。
“先让魏应去吧,这批刺绣还在赶工,等赶工结束,我再和阿之一起去。”
简语淑的余光看了一眼有点发颤的简幼之,简幼之抿唇不言,但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若是魏应伤势不严重,断然不会来找秋山的。
“嗯,师父一定能救好他的,我等这批活做完再去。”
说完,简幼之又转了个身,“我能去送送师父吗?”
“可以。”
听到简语淑同意,简幼之匆忙跑了出去,正好秋山在收拾行礼,见到冲出来的简幼之,以为她想跟着,谁知简幼之刚跑到他面前就停了,“师父,您先去帮魏应,他的病情,您一定,一定要写信给我。”
“你不去?”
秋山一挑眉,简幼之低头沉思片刻,“不去,一来阿赫最近在康复期,二来,布庄的刺绣还在赶工,阿姐说了,等赶工结束,她和我一起去。”
“如今知道他们在哪里,我就心满意足了。”
秋山静静地看着简幼之,没想到短短的时间,简幼之的想法竟成熟了许多,以往她非得跟着魏应不可,现在,好像只要魏应平安就好了。
秋山拍了拍简幼之的肩膀,“放心,我一定会写信给你的,那边离这里不远,好好帮着你阿姐,也早点过来找魏应。”
“谢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