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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城府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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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好就可以了。”

简华喟叹一声,“发生这么多事情,我总觉得亏欠了他,亏欠了你,亏欠了皇兄。”

说着,简华瞬间红了眼圈。

简幼之见状,赶紧拉住了简华的手,对方的手冰凉,还有轻微的薄汗,在夏日炎炎的季节,明显就不太对劲。

简幼之不动声色,手指慢慢地靠近简华的脉搏,果然,脉搏虚弱,身体状况,一点都不好。

简华似是反应了过来,简幼之手抚摸的地方,赶紧撤回被简幼之拉住的手。

简幼之起了身,担忧的目光落在简华的身上,简华也未想隐瞒,直言不讳道:“谁都有油尽灯枯的时候,你不用管了,现在我用了太医给的药,很舒服。”

“没以往疼了。”简华说出这些话,简幼之才发现,她以前那个端庄,优雅,甚至一身女王风范的姑母,此时是有多憔悴。

多虚弱。

“我去找师父回来,师父一定会治疗好您。”简幼之说着,就想起身去写信,简华却拉住她的袖子,“不要麻烦,我只要看到你们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不要因为我的原因,而情绪不好,影响你皇兄的情绪,他现在处理森褚之事,亦是焦头烂额。”简华整理好简幼之的头发,“我听说你这次回来是要将罪臣的家眷带回去?”

“嗯。”

简幼之点点头,“武鸣当朝……”

说到这里,简幼之欲言又止一瞬,简华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简幼之抿了抿唇,继续说道,“武鸣当朝多年,这森褚的里子,早就破坏地差不多了,若真是流放,怕是会让一些人新仇旧恨加在一块,不如让女眷跟我回去,一来,好控制,二来,博一个仁义之名。”

“想得是不错。”简华说。

“但你可曾想过,为何历来帝王,对不忠之臣,需要斩草除根?”简华说这话时,眼中的精明再次出现,她认真地看向简幼之,似是真的在等简幼之一个回答。

实际上,这问题简幼之在来的路上也有认真考虑过。

左右不过“报仇”两字。

“如果,我是说如果,犯错之臣,不斩杀,而是安排到一个地方去做苦力呢?”简幼之小心翼翼地询问,说完这个,她似是生怕简华不明白,又补充道,“男的,做苦力,女的,做刺绣,成为劳动力,永不入朝。”

“和流放差不多啊!”简幼之最后补充一句。

“你的意思是,比流放进一点,他们的工作,由我们来安排?”简华瞬间抓住了重点,简幼之点点头,“算是这意思吧,但为了这些官员的薄面,最好能安排得远一点,譬如,在大临安排一处密封场地,专门用来他们劳作用。”

“不可。”简华再次拒绝。

简幼之愣了,为何不可?

“那些背叛的官员,有文官,也有武官,若是聚集起来,攻击监管人员,如何是好?那些女眷也是一样的道理,事情自是没有你想象得那般简单。”简华说罢,叹息一声,“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就是有老祖宗的道理。”

“父王和母后都遇险,说明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本就是错的,这些人与武鸣勾结的那么多,这些人被我们所控制,万一能问出父王和母后的去向也不一定。”简幼之说的事情,简华觉得这就是孩子玩闹的举措。

细思,根本无逻辑可寻。

然,简幼之仍旧坚持,见简华沉默,便道:“我回来就是想处理此事,我知我的方案漏洞百出,但我还是想试一试。”这个方案确实荒谬,但是不远万里来此处,就是为了落实荒谬的方案。

一步步完善。

简幼之不想放弃,若是成了,森褚肯定是新一番的境地。

宫女见简幼之下床,纷纷取来洗漱用品与衣物,简幼之很久没有让宫女服侍过,这一下子,倒是多少有些不太习惯了。

最后还是简幼之亲自穿戴妥当,虽然在简华看来,多少有点不符合森褚公主的身份。

因着简华与简幼之的想法不同,简幼之便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叨扰简华,而是默默地陪着简华用完早膳,再等简正卿身边的内官来通知她,可以去见简正卿了,她才离开。

简正卿见到简幼之的那一刻,立即看了眼桌上的冰冻葡萄,“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冰镇过了。”

“谢谢皇兄。”简幼之兀自坐在了小榻上,一颗冰镇葡萄含在嘴里,慢慢地融化,甜味渐渐弥漫味蕾,叫简幼之顿时舒心万分。

简正卿一边喝茶,一边撑手看向简幼之。

“说,你是怎么想的。”

简幼之没想到简正卿会如此开门见山,倒是稍微有点愣神,简正卿见她这副一脸诧异的样子,嗤笑一声:“怎么,给你机会说,你倒是说不出来了?”

“倒也不是,只是没想到皇兄会听我说。”

“嗯,我很好奇,你会如何处理。”

内官为简幼之倒来一杯凉茶,凉茶里面放入一颗冰镇葡萄,冰冰凉凉的,叫人看得食欲大增。

“我不知道此次与武鸣有瓜葛的官员有哪些,但是我想,应该挺多的。”简幼之说完,端起葡萄凉茶抿了抿,甘甜入口,“以往,若是犯罪之臣,男的流放,老死不归家,女的,发卖去青坊花阁,亦是终身不得赎出。”

“我就是想,换一种方式,男子不用流放,可以放到周边国家去做苦力,而女的亦不用出卖身体与尊严,可以来我和阿姐的布庄做刺绣。”简幼之说完,就满是期待地看向简正卿。

她知道,简正卿一定会说出拒绝的话语。

这般不太成熟的提议,明显就是胡闹。

可谁知,简正卿只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就在内官为他斟上第二杯茶水之时,简幼之便听简正卿说:“好啊,那么你觉得男的去哪里做工比较好呢?城门口的那些皆是惹我生气的,你打算怎么做?”

“我?”简幼之点了点鼻子,没想到简正卿还会给他出这样的题目。

“让他们永不为官?”简幼之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简正卿抿了抿唇,又点了点头,“好主意。”

“这哪里是什么好主意,明明阿兄你也能想到的。”简幼之白了简正卿一眼,笑了笑,“阿兄准备如何?”

“就是这些人难缠啊!我目前还真想不到呢。”简正卿捏了捏眉心,“这些人,以前都是父王的老臣,你说要家室有家室,要前途有前途,怎么跟了个武鸣,各个都想不开,想要自断前程了呢?”

“那你将他们阻隔在城门口,也不是一回事啊!”简幼之也惆怅起来,简正卿点点头,“以前我做武林盟主的时候,永远都是用武力解决问题,现在这脑子,真是不够用。”

“若不是魏应不肯来森褚,我哪里需要如此焦头烂额啊。”

简正卿的话让简幼之微微一怔,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将话语给驳了回去,“阿兄你看你说的,明明是你在管理朝堂,与魏应有何干系,再说了,你就那么笃定,魏应是个好人吗?”

简正卿听到简幼之说的话,顿时失笑,“那,阿之,你就那么笃定,魏应是坏人吗?你的计划确实是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干苦力的男子,送到哪里去比较合适?咱们这荒原甚多,离咱最近的,也就只有大临了,大临是商业产地,送去那边正好。”

……

这分析得好像挺对。

而且简正卿的分析,正合了简幼之的意思,只是这人也太厉害了,分秒就抓住了她的心中所想。

“所以,你需要去和大临的国君洽谈。”

“为何要我去洽谈?我以为,若是能让魏应出马,那就再好不过了。”简正卿求人,也求得理直气壮。

可这却偏偏难到简幼之了。

她站在原地,支吾了一瞬,“阿兄,你堂堂武林盟主,怎的可以被沧岂的世子爷给控制呢?如果你这要靠魏应,那要靠魏应,那森褚还有安全可言吗?万一,魏应是第二个武鸣呢?”

“魏应怕是扒了你家祖坟,帮你至斯,还被你怀疑成这样。”简正卿的话让简幼之抓住了重点,两人几句话就谈论到魏应,本就不是空穴来风,简幼之的脑袋转得飞快,她立即抓住重点,“魏应在森褚?”

“怎么可能?”简正卿白了简幼之一眼。

“既然不在森褚,那你为何处处帮着他?”简幼之的声音充满了疑问,简正卿又翻了个白眼,“在你来之前,人快马加鞭送来了一封信件,说的就是关于如何征服那些刺头的事儿。”

“和你说的如出一辙,而且并不用你去谈,人就已经和大临的国君说好了。”简正卿说完,叹息一声,“你看,人处处为你着想,而你却处处怀疑人家,我家的阿之到底有没有心啊。”

听见证如是说,简幼之的心情顿时五味陈杂。

她皱着眉头,静静地看向简正卿,而此时此刻,别说烹煮得当的凉茶了,就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冻葡萄,都丝毫没有甜味了,满脑子都是魏应又瞒着她,做了许多的事情。

“阿兄,我是说,假如魏应城府极深,对你的好,都是有要求的,你会不会骂我?”简幼之有些不敢确定地询问简正卿。

简正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朝着简幼之看了又看,“魏应城府,是你我都赶不上的,就算是阿姐,都不如他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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