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幼之也想能直起脊背,可是,实在太疼了,胸腔疼得她呼吸不了,不敢呼吸的后果只能是缺氧,所以,在寨主夫人等着她能挺直脊背时,简幼之软绵绵地晕了过去。
寨主夫人冷哼一声,“不会吃痛的东西”,可手上的排毒银针却没有停止,依旧井然有序地为简幼之扎针。
等简幼之醒来,房间空荡一片,不见魏应,也不见寨主夫人。
她就静静地呆着,疼痛感早已经消散地干干净净,但简幼之还是觉得酸软无力,连动一动手指头都觉得费劲。
也不知过了多久,简幼之才听到门被人推开,来的是个陌生的姑娘,那姑娘看见简幼之,不免多说了一句,“是不是生不如死啊。”
简幼之却不以为意。
反而笑问姑娘,“你们这里的人,是不是以折磨人为乐啊,问生不如死都问得如此轻松,还挺好奇的。”
姑娘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进简幼之,熟练地从简幼之的床里面拿出软枕,小心翼翼地将简幼之搀扶起来,“这个药是夫人研制的,我们都没用过,夫人说,该用在小动物的身上,但她又不舍得了。”
这话说的简幼之就是再无语,都笑出声了。
“你们的意思是,夫人不舍得伤害小动物,舍得伤害我?”简幼之说完,又特别不解道,“我连小动物都不如?”
姑娘此时已经将简幼之安顿好,又转身将桌上的米粥端在手上,拎着个凳子过来,一边搅拌滚烫的粥,一边说,“夫人说你现在只有嘴巴能动,所以好好喝粥。”
“谢谢你家夫人了。”简幼之客气道,谁知姑娘只是淡然地朝简幼之看了一眼,“夫人就料想到你会客气,夫人说,你别瞎客气,她在等着你们耍什么花招呢,她和寨主已经好久没有那么开心了。”
这寨子里的人真是疯了。
脑回路怎么和别人不一样。
简幼之没有再多说,而是乖乖地喝下白米粥,等喝完,小姑娘才接着道,“在外,你可能比小动物娇贵,但在寨子里,你因着有那杀人如麻的夫君,可就不如小动物了,能有你来实验毒药,再好不过。”
“我已经中毒了,你们拿我做实验,没事,但说我夫君杀人如麻,不行。”简幼之说完,笑了笑,“他没有杀人如麻的本事,也没有斩断生命的霸道,我相信他,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种人。”
许是简幼之说了违背小姑娘的话,让小姑娘原本还算得逞的脸变得略有些愤怒。
“冥顽不灵。”
简幼之懒得去计较,只要能等到简正卿来,估计一切都好了,而现在已经许久没见魏应,简幼之见姑娘要走,赶紧询问,“我夫君呢?”
“不知道。”
姑娘似是气极,懒得跟简幼之多说,直接端着餐盘离开,走的时候又好好地锁上了门锁。
简幼之听到落锁的声音,忍不住笑了笑,呢喃,“锁什么呢,我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中毒真不是人能干的事,怪不得那时候魏应被毒得病入膏肓。
而她,虽然也喜欢研究毒药,却弄不懂现在在身体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毒。
简幼之叹息一声,慢慢地挪动虚弱地身体,躺在了床上。
因着身体阵阵发寒,简幼之不得不在大热天,将被子盖在身上,而后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等她醒来,依旧空无一人。
可是,体内的疼痛却开始渲染,原本还算平静的简幼之顿时惊恐万分,所以,那寨主夫人给的解药,根本不管用?
疼痛让简幼之的表情失去控制。
她拼命地在屋内喊,却不见一个人过来。
另一边,魏应早就听见简幼之痛不欲生的声音,“你到底会不会解毒?”
山寨夫人却还是满目笑意,挽着寨主的手,“怎么,心疼了?那我们这些山匪就不是人吗?当初那一个个向你求饶之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一码归一码。”魏应皱起眉头,“若不然,你将她的毒解了,我吞下毒药,你不是要报复我吗?就全数报复在我身上吧。”
魏应已经失了理智了,一晚上了,这简正卿还没带人过来,也不知是向南那出事,还是简正卿那出了问题。
“哈,你是杀神,受伤肯定无所谓,又不怕疼,没办法像你妻子一样,哭得狠,骂得毒,不疼的时候骂人,疼的时候求人的那种姿态与求生本能,才最有趣。”山寨夫人的意思很明了,她享受简幼之现在的状态。
也不愿意去用魏应换了简幼之。
魏应委实没想到,这个山寨被一个疯女人给控制着,他看向寨主,谁知寨主却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寨主夫人,“夫人第一次研制毒药,让她试一试也好。”
“第一次?”魏应已经冲到了门口。
刚准备去简幼之的房间,又听到寨主夫人的声音响起来,“好玩,我已经决定了,要是这位杀神能夺门而入,那么我就……不给那夫人毒药了。”
“你……”
魏应这次是真碰到无赖了。
“求你,求你救救她。”魏应抿了抿唇,“如果你能救她,我会告诉你们一个你们想要的秘密。”
“夫君,这位杀神是在跟我们谈条件呢,你说可笑不可笑?”寨主夫人说话一直带着笑意,就让人觉得真的是在开玩笑,寨主仍旧是宠溺,在心急如焚的魏应面前,他还不忘为寨主夫人整理好耳鬓的乱发,笑道,“但我真的很好奇,这个秘密是什么秘密。”
“那夫君既然好奇,我就去救救那个夫人吧。”寨主夫人突然大发慈悲,她刚准备走进去,又听魏应问,“可以时间久一点吗?这都没到一天就又疼了,会被活活疼死的。”
“我也想久一点,毒药是我研制的,可解药,我还在尝试中。”寨主夫人说完,一脸无辜地看向魏应。
魏应抿了抿唇,想跟着寨主夫人一块进屋,谁知再一次被寨主夫人挡在了门外,“你要是跟进来,我可就不救治了。”
魏应那已经跨进大门的左脚,又默默地缩了回去。
“请。”天知道魏应心里有多紧张,多担心,简幼之现在已经没了声音,怕是疼晕过去了。
山寨夫人直接关上了门,再次将魏应和寨主隔绝在外面,果然,简幼之已经疼晕在地上,那憔悴的样子,倒是我见犹怜。
山寨夫人直接蹲下,将解药放入简幼之的口中。
又是一针扎下,原本痛苦不堪的简幼之,突然就缓过来一口气,本能地将药丸吞了下去。
她木讷地看向山寨夫人,眼中的恨意深深,可嘴里那因疼痛的哭喊再也没出现,山寨夫人勾唇一笑,“倒是挺能忍耐。”
“你也倒是蛇蝎心肠。”简幼之不甘示弱,从地上爬起来,又默默地爬到了床上,吃力地盖起被子,没有再说话。
她也不知过了多久,但始终相信,只要向南平安,就一定能将他的阿兄带过来,救她。
简幼之再次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山寨夫人这才出了门,朝着魏应看了一眼,“什么杀神啊,有了软肋,不是照样束手无策,无能地很嘛。”
“你最好别伤害她。”魏应的声音充满警告,可山寨夫人却没有一丝害怕的,她重新走到寨主身边,挽住了寨主的胳膊,“夫君,你看,杀神在警告我呢。”
寨主朝魏应看了一眼,“你说的那个秘密,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说,我剿匪的那几个山头上的人,还有一些没有死。”魏应勾唇一笑,“可惜,这个寨主夫人得罪了我,如果我与我的夫人不能全身而退,这些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将他们关起来了?”果然,听到人没死,寨主夫人格外地激动。
而寨主似乎看不得夫人如此激动,赶紧安慰:“夫人莫要激动,如果真的关起来,总比挫骨扬灰来得好,起码你那些姊妹,应该还活着。”
“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寨主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如果是真的,为何一开始不告诉我们,非得要等你夫人吃过毒药后才说,难道你对你夫人的爱意是假的吗?”
魏应看寨主夫人那疯狂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倒是要说,但是你们给我机会了吗?我说不是来剿匪的,你们相信我了吗?”
魏应反问结束,没等寨主和寨主夫人的回答,立即又道:“只要我与我的夫人是平安的,我保证,他们也一定能安然。”
“那就好办了,只要不弄死就好咯。”山寨夫人冷哼一声,想挽着寨主一块走,谁知又被魏应拦下来,魏应一本正经道,“我看你这毒药自己都不会控制,怕是很难办呢?”
“我想控制,定能控制好。”
……
简幼之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床边偶尔有鸟鸣响起,简幼之动了动脑袋,便见桌子边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的穿着打扮,正是山寨夫人,简幼之心中泛起不安,怎么回事,她的阿兄怎么还没有来?难道是向南出事了?
如果向南出事,按照阿兄对她事情的不敏感程度,怕是她被这个山寨夫人虐死,都未必能知道。
而且,她也许久没见到魏应了。
“我夫君呢?”简幼之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