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应走后,秋明对他尤其不满。
“这位世子是不满意我吗?若是不满意,何故找我来给公主治疗。”秋明的年龄要比魏应大上许多,怎么说现在秋明也算得上在救简幼之的命,这魏应竟一点都不给面子,秋明越想越生气,最后一甩袖子,“若真如此没有信任,不治便是!”
“那可由不得你。”原本还算好脾气的简正卿,头一次如此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秋明的话,“我敬重你,不代表我会拿我妹妹的小命开玩笑,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
秋明没曾想,她忙活了许久,竟被这两人说得好似她十恶不赦,此时真是退不得,进不得,而简正卿的警告依旧如雷贯耳:“还有,你来给公主治疗,为的是族人和你那惹是生非的女儿,所以,应当是你求着我们,不要一副我们求着你的姿态。”
“但事实证明,只有我能取出子虫,也只有我能让我的女儿配合。”秋明也不畏惧,结果简正卿一拍案桌,愤怒骤然而起,“别威胁我。”
“殿下息怒。”钱氏的御医和两个女医纷纷下跪,简正卿这才收了怒火,挥挥手,“都出去吧。”
““是。”
……
魏应回到简幼之的住处,她正好在与三株踢毽子,大夏天的,踢得大汗淋漓,魏应一过来,三株便道:“公主,去沐浴吧,世子来了。”
简幼之笑呵呵地回过头,正好与魏应四目以对,她的笑容依旧在脸上,和着汗水,再踱上一层光晕,倒叫魏应晃了神。
如此好看的小脸,自不该交给他人,不论如何,他都要去安排秋山与简幼之见面。
简幼之并未打算去沐浴,而是在魏应愣神之际,快速跑到他面前,一把搂住魏应,小脑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世子,会不会嫌弃我?”这不过是句玩笑话,魏应刚想回答,就见简幼之那莹莹生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叫人忍不住想要用薄唇覆盖她的调皮,魏应喉结微动,“你说呢?”
话音刚落,魏应缓缓地俯身,然,简幼之却再次大力出奇迹,推开了魏应,这才叫晃神的魏应回过神来,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脸色红扑扑的家伙,“怎么,我想证明不嫌弃,你倒是嫌弃我来了?”
“三株和幺妹都在。”简幼之无可奈何。
“公主,我们是有职业素养的杀手,就算要被我们杀之人正在翻云覆雨,我们也不会被干扰半分。”幺妹的话让简幼之忍不住眨了眨眼,“你们还真是训练有素。”
本以为这话之后,幺妹多少有点尴尬的,谁知幺妹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过奖。”
魏应拉起简幼之的手,“我们可以进屋。”
“呃,好!”简幼之实在是对幺妹语塞,也不知能说些什么,便依着魏应,进了屋,刚进屋,魏应就关起了门,回想起刚刚的一幕,简幼之顿时明白魏应要做什么,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闭上眼。
等了许久。
对面好像没了动静,简幼之睫毛微颤,鬼鬼祟祟地睁开眼,眼前,果然没人。
她一回头,就见魏应正坐在位置上笑呵呵地看着她,似心情极好,简幼之心知肚明,她这是被魏应给戏耍了,气势汹汹地走到魏应的面前,“你不是想……”
话没说完,那葱白食指指腹轻轻地点住了她的朱唇,魏应嗤笑一声:“刚才倒是觉得垂涎欲滴,现在突然觉得不需要了!”
……
“逗我很好玩吗?”
“嗯,只要你生龙活虎的,我就觉得很好玩。”说着,魏应伸出手,简幼之本在生气的,可看见魏应伸出的手,简幼之就有些迷茫了,好似想靠近魏应。
魏应见简幼之踌躇不前,又轻轻唤了一声:“阿之,来!”
这男人的声音和长相都充满了蛊惑,简幼之抿了抿唇,走上前拉住魏应的手,魏应顺势将她抱在怀里,顿时,那属于魏应独特的淡香在简幼之的鼻尖萦绕。
是夜,宫内提灯的宫女已就寝,只剩下一队巡逻的侍卫,正在认真巡逻。
他们走到简幼之的宫殿之前,都会忍不住看一看,此处是唯一一处没有起白灵的地方,长公主薨逝不久,原本嫁出去的公主,不应守孝三年的。
但长公主身份不一样,与简正卿等人的关系又似父母一样亲,所以简正卿决定守孝三年,当然,还有一个点,是那些迂腐的老臣,都认为简华的死,是简正卿的手脚。
简正卿当时依着简华没有大办葬礼,被说得猪狗不如,还有文臣誓死不从,非得让简正卿为简华守孝,简正卿有他的底线,所以,最后以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在皇宫内落了丧。
但简幼之的宫殿没有落,只因简幼之身体原因,简正卿和魏应,都想图个吉利。
而此时的简幼之,正窝在魏应的怀里,与魏应商量关于那三层店铺,做成衣仿,和饰品店的事。
简幼之虽然属于手残党,但审美和配色眼光还是一流的,只要做好经营,成衣店应该没问题,而且她的脑海里满是特色营销。
魏应一边拍着简幼之的肩膀哄睡,一边也在盘算,“嗯嗯”地应和着,“做饰品的话,你希望做什么样的?”
“大众化价格的,从低到高都有的那种。”简幼之抬头看向魏应,“饰品还是挺好卖的,而且我学过编绳。”
说到编绳,那简幼之就有得说了,她并不是学过,而是因着现代时候日子难过,兼职做过编绳,那时候跟着一个工作室学的。
又因着她的审美不错,所以在工作室里做了许久,直到母亲生病连续住院,实在没时间去两头顾,才放弃。
所以,若是做饰品,她还是有点说话权的,只是像玉簪设计等,她是一点都不懂,到时候请个师父就成,反正魏应有钱。
思及此,简幼之仰起头看了看魏应,那眼中的狡黠都快似小狐狸一样腻出来了。
“你在想什么?”
魏应帮简幼之顺了一下头发,简幼之往魏应的身上蹭了蹭,“想,你要不要赞助一些,毕竟请个手艺师父,实在是太难了。”
“这个店铺,暂且不要营业,等你身体彻底好了再说吧。”魏应带着简幼之一起躺下来,“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医治好你的。”
“嗯,我也一定会好的。”简幼之对自己尤其有信心。
“睡吧。”
“嗯。”
冷宫内,狄荷一脸不解地看着秋明,“你得罪他们了,你将他们得罪地透彻了!”
狄荷一脸无奈地垂着桌面,“我不是让你得到那蠢蛋公主的信任吗?你为什么依旧我行我素?”
“蠢蛋公主?”秋明听到狄荷的话,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蠢?你要是不蠢的话,今日会在这冷宫里,还等着我来救你?还扯到了全家族的命运?”
秋明也是恨铁不成钢,她这个女儿从小就不懂事,现在更是倔地和一头犟驴,狄荷双眼通红,“我已经失去了夫君的信任,如果这次你再给我胡乱地来,我会没命的。”
“你不是想要弄死那公主吗?”秋明神色平静,“我现在是她的医师,她没有我不行,只要你沉得住气,我们就有机会弄死她。”
“但是你沉不住气,你得罪了那个世子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储君,不行,你得加快速度,那公主不死,我不安心。”
“公主死了,我族人就灭了。”秋明皱起眉头,“但是,那个公主必须成为我们的傀儡,否则,我们族人早晚灭亡!”
“对。”狄荷似是松了一口气,“让她生不如死,最好,都怪她,如果不是她,夫君不会和我和离的,我的一生,全部砸在那蠢货公主的身上了!”
狄荷连连抱怨,总之她一点错都没有。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得太多,我去研究解药。”秋明看着狄荷最终叹了口气,就算她再是付不起的阿斗,可始终是她的孩子,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又能如何呢?
只能在自保的同时,保全家族了。
但,狄荷似乎听到解药两字很是敏感,立即拉住了秋明的手,“娘,你从小就不疼我,这次我落难,你可不能落井下石啊!万不可真的给那蠢货配置真的解药。”
“我比你明白。”秋明抽回了手,“你总认为我不疼你,怎样的疼,要叫疼呢?我不让你学蛊毒,只是为了保护你而已,你以为成了山寨夫人就能为所欲为?现在你那个看似前途无量的夫君,不还是将你弃之如敝履了!”
狄荷被秋明说得愣在原地,泪眼婆娑,秋明实在看不下去,出了门,这冷宫是萧条,但再如何冷宫,左右也是个宫殿,可比山寨里的东西要好上许多。
可是各人有各命,她的女儿,最不该碰的,就是朝廷的人。
夜里电闪雷鸣,下了一场暴雨,三株冲进简幼之的房间,本以为简幼之会像往常一样,怕地蜷缩在暗处的,可当她打开门的时候才发现,有魏应抱着她,简幼之睡得很香甜。
三株本想蹑手蹑脚地退出去,却听见魏应的声音传来,“作为杀手,可万不能有情,你今日被公主牵绊了神思,明日,就会被别人牵绊,到时候,你便不是合格的杀手。”
“我明白。”三株压低了声音,魏应没再多言,看着三株走了出去。
或许,臧策最错误的决定就是让三株和幺妹,跟着简幼之,这家伙就是有这样的蛊惑力,让任何都对她掏心掏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