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速度再快一些!”
阿甲带着封号上的福王,事实上的灾星一言不发,只是速度再度提升。
他从小便是福王的死侍,早些年,因着族叔获罪,全家遭了难,株连九族,只有他还算幸运,在押送刑场前太后说想给自己宠爱的小儿子挑选一名死侍,从算是侥幸活了命。
所有人都说他是幸运的,他的命都是福王救的,这辈子就该感恩戴德,为了福王殿下流尽最后一滴血,淌尽最后一滴汗,没有人问他愿不愿意,从那天起他,不,或许从他出生那天起,他便不是作为一个人出生的,他也确实成为了一个死侍,只要可以,他希望可以快一些,再快一些与家人团聚。
能支撑他活下去的,只有同为死侍的弟弟还在福王手里,兄弟俩都为对方而活,也都希望对方能像个人一样好好地活下去,这也离奇且微妙地将兄弟俩的命留了下来。
他们距离那扇福王的梦想之门还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但门却被关得越来越小,等到两人到门前时,门便关得只剩下一人侧身才能勉强通过的缝隙了。
玲珑塔不愧它的名字,命令那是左右都执行,哪一边也不让玄天挑出毛病,此时门内人再施力,也把门关不上分毫了。
纪茗昭眼看着福王越来越近,此时距离大门也就剩下不到五米了,便有些急了:“使劲!”
“使着呢!”徐广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扑在门上,脸都被门挤得变了形,但此时的门却是不似方才,不论他如何施力,这门,也不能合上。
但此时福王却是到了。
阿甲顺着那条不大的缝隙侧身滑进门内,大门也终于顺势而关。
“哎呀!”
门边的众人收不住力,直直扑倒在地。
“哈哈哈哈!”福王从阿甲身上下来,笑得几乎是蹲在地上,“你们这些贱民,以为关上门就能防得住本王吗!你们休想!”
徐广白今天可算是丢人丢到家了,要是只是在纪茗昭、薛温和阿古面前,这些还算是自己人,丢人也就丢了,但在福王面前,徐广白那是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他快步从地上弹射起来,以肉眼难以看见的速度冲至福王身前,将这个无比讨人嫌的男孩掐着脖子举了起来。
阿甲只是一个普通人,在他的眼里,纪茗昭、薛温和徐广白那是通通看不见。
在他视角中,整座塔里除了他和福王,便只能看见一个五岁上下的小女孩也就是阿古,坐在门边,此时福王莫名其妙地腾空而起,阿甲不仅看不见徐广白,就连触碰徐广白也是做不到,只能徒劳地向福王的颈部施力,试图抓住那个看不见的东西,将福王救下。
“徐广白!你忘了我怎么和你说的了吗!”纪茗昭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足下用力时甚至一时施力不当,骨骼发出一声脆响,“嘶——”
徐广白情绪起伏过大,再度被阴火符中的戾气控制住了神志,在听见纪茗昭上一句本是没什么反应,但在听见纪茗昭一声痛呼之后,猛地松开手,向指挥棍的方向跑去:“你怎么了?”
纪茗昭顾不上脚部的疼痛,一把拍在徐广白脑门上:“你怎么就不长记性!你能不能长点记性!你是想这些日子都白练了,让那边的猴孩子捡漏吗!到时候我就去给他找机缘,你就找地方哭去吧!”
徐广白听见这一句总算是清醒一些,低着头不说话。
纪茗昭此时脚部的疼痛加重了她的怒气:“听见了没!”
“听见了……”
徐广白这一抓本就是想就此弄死福王,其实在徐广白看来,像福王这样的恶人即便是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老天还能因为一个为祸世间的恶人惩罚他不成?!
但是纪茗昭不这么想,在纪茗昭看来,一切都要以稳妥为准,为了福王这么个东西坏了自己的修为实在是太不值当了,这样的风险徐广白受不起,一旦出了问题,那不是道个歉认个错就能有下次机会的,徐广白赌不起。
福王倒在地上咳了许久,差不多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算是喘匀了气,他缓缓从地上坐起来:“没有我,你们打不开玲珑塔。”
纪茗昭转头看向福王:“你想要什么?”
福王嘴角上扬,缓缓在脸上牵出一个僵硬的笑来:“想要你们四个的命。”
“凭你和你那个普通人手下吗?你做不到。”纪茗昭也学着福王的姿势坐下,陈述了一个福王不愿承认的事实。
福王听见这一句,猛地咬住嘴唇:“我要你们最后得到的东西。”
纪茗昭从背包里掏出数据板,对着福王扫了扫,与纪茗昭预想的一样,福王的他们的抗拒度几乎达到100%,看来智取无用,纪茗昭便再次收起了数据板。
“我想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搞清楚一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求我们,不是我们在求你。”
纪茗昭从衣服上扯下一条碎布缓缓朝脚腕伤处缠绕起来,姿态变得更加放松:“我们有一个鬼修,一个魔修,你有什么?你身边一个修士也没有,你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和我们谈条件?不过是区区一个人世间的王爷,你还不配。”
福王被纪茗昭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就连平素苍白如纸的脸色此时也被纪茗昭气得多了几分血色:“你!”
阿甲看不见徐广白,也看不见纪茗昭,此时却从一开始的慌张缓了过来,听见纪茗昭这么呛声,心里可以说别提多痛快。
福王现在可以说是在徐广白和阿古面前脆弱如蝼蚁,纪茗昭几次阻止徐广白,不代表她就对福王没有气,相反,她从法制社会来,对封建社会还是认识浅薄,她就从未见过像福王一样的人渣,此时更是毫不留情面:“对了,修行要度雷劫,你手上一定有不少人命,以你的情况,筑基的雷劫想要通过都难。”
福王气极,胸口被纪茗昭气得不断起伏,他的双手硬是在石砖铺成的地上抓出一道道抓痕。
他深深吸上一口气,总算是勉强恢复了几分理智:“我手上有神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