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妖修有些问题。
清溪带着人,快速潜入妖修的村庄之内。
“这是……”纪茗昭比清溪等人要早来一天,逛的也比清溪他们更全面,因此一眼便认出,这里的格局与五火村完全相同,就连道路的宽窄都一样。
“怎么了?”许卿问道。
“这里和五火村的结构完全相同。”纪茗昭看着周围的街巷,一种说不出的寒意从脚尖一路窜到头皮。
“那儿,就是我住的客栈,”纪茗昭指向道路右边的一栋三层小楼,又指了指远处一所大宅,“那儿是秀才家。”
许卿将信将疑地朝纪茗昭所指的秀才家的方向走去,还没等走近,便发现纪茗昭说的没错,此处就是那秀才的家。
“进去看看。”清溪说完,率先抬腿进了秀才家大宅。
“真的……一模一样……”直到几人站在秀才家书房的窗前,看着那棵修剪整齐的腊梅树时,那种从心头泛起的怪异感让所有人从头皮一路麻到脚后跟。
“你说……村里人知道这山里还有这地方吗?”顾清越忍不住问道。
“估计不知道,不然也不能同意咱们进山。”他身边不怎么说话的吕思都忍不住开了口。
“不一定,”清溪看了眼秀才家书房的摆设,跟早上他们所见时简直一模一样,“秀才不是还画了上山的地图。”
清溪展开地图,地图上赫然在这村子的位置画了一个红圈,这是秀才特意注明的休息地。
“我的倾向是他们被人控制了,”清溪合上地图,“这是他们在求救。”
“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他们故意引诱咱们来此,”陶姜接道,“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暂时还未可知,咱们先去看看兔将军所说的祭坛,”清溪将视线转到纪茗昭身上,“在下麻烦纪姑娘的泥人带路了。”
“在上……在上,您在上您在上,”纪茗昭连忙道:“不麻烦不麻烦,叫我小纪就成。”
从村里回来后兔将军便一直坐在纪茗昭肩上,纪茗昭朝兔将军瞥了一眼,兔将军便伸手朝左边的主路指去。
众人朝兔将军所指的方向走去,没走多久,纪茗昭便觉这路是越走越眼熟,果不其然,最终他们一行人在纪茗昭白天祭拜的玄天尊者庙宇的位置停了下来。
那祭坛看起来要有足球场般大小,巨大的圆台上立有九根石柱,这九根石柱上缠满锁链和符咒,从祭坛中散发的阴气比石冲镇阴朱砂的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纪茗昭仅在附近呆上不足两息,便感觉到自己的喉间泛起一阵血腥味。
清溪第一时间便发现了纪茗昭的不对劲:“后撤!”
修士们很快便撤出祭坛的范围,纪茗昭才觉好上一些。
“你怎么样?”清溪拿出丹药来递给纪茗昭,“吃了。”
纪茗昭咽下从喉间上涌的那口血,接过清溪递给她的药丸一口吞了下去,这药丸见效极快,几乎是两个呼吸之后纪茗昭便感觉从胸口泛起的疼痛在逐渐减轻:“多谢。”
清溪见纪茗昭情况有所好转,便站起身来:“那上面贴的是招来符。”
“那些人魂是被献给这祭坛了?”沈萍的视线绕过清溪再度落到祭坛身上,面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恐惧来。
她还是第一次下山历练便遇见这等事,实在是由不得她不害怕。
“咱们毁了那祭坛如何?”顾清越问道,“是不是毁了那祭坛那些被附住的人魂也就解脱了?”
“那上面的人魂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去破坏祭坛用的,一旦祭坛受到伤害,招来的魂魄便会在顷刻之间魂飞魄散。”
“那若是不破坏呢?”沈萍问道。
清溪看向祭坛,微微皱起眉,显然是有些想不出办法来,“那用不了多久里面的东西便会出世。”
“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许卿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有没有可能在不伤及这些魂魄的情况下毁掉里面的东西?”
清溪摇了摇头:“设下这祭坛的人早就料想到五火村的村民会去找修士救人,这祭坛上的魂魄阵就是为咱们设的,为的就是警告我们,你若不动这祭坛咱们可以相安无事,若是动了,就要这些魂魄一同陪葬。”
这人实在是太清楚这些修士的弱点了,并且喜欢这种玩弄人心的感觉,堂而皇之地将这道选择题丢给这些所谓的正道修士。
你,选哪个?
“这一定是‘他’干的。”清溪下了最终结论。
此地毕竟不是什么值得久留的地方,几人便打算从山上的五火村中离去,等回到先前的营地时,吕思问道:“咱们要是找到究竟是谁做的,能不能解开这局?”
“那些村民一定知道些什么,”纪茗昭道,“不如明天早晨找人来问一问。”
“那些村民见过我们,知道我们是修士,不一定会说真话。”清溪摇摇头,觉得此举不可行。
纪茗昭就在此时举起了手:“我可以,到时候你们可以用你们那个什么……符,藏在我身后如何?”
“可以。”
清溪看了纪茗昭一眼,方才她在递给纪茗昭药时,顺手摸了纪茗昭的经脉,知道纪茗昭是当真受不住阴气的普通人,最多就是练气境刚入门,这祭坛根本不可能是她能设的,便就此放开了纪茗昭手上的绳子。
纪茗昭有些莫名地看着清溪:“这回不怕我是霄蛰的手下了?”
清溪收回绳子:“你修为几乎是没有,不可能是你,”说罢又向纪茗昭行一大礼,“纪姑娘,在下得罪了。”
剩余的修士见清溪证明了纪茗昭的身份,便也跟着对纪茗昭行礼道:“纪姑娘,在下多有得罪。”
纪茗昭吓得连忙跟着歪歪扭扭行了一礼:“在上在上,你们都在上。”
清溪行完礼后,对纪茗昭道:“纪姑娘,你根骨不好,记得修炼要勤奋才能有所成。”
纪茗昭一听,我这竟然还有修为?
“你说真的?”
清溪有些奇怪地看向纪茗昭:“我从不说谎。”
这是纪茗昭从未设想过的,她压抑住想当场查看自己修为的冲动:“那就是我成功引气入体了。”
纪茗昭引气入体之事不过是插曲,众人的话题很快便再度回到五火村上。
“明日我跟着纪姑娘一同在五火村内探察,剩余的各位三人为一组,如何分组你们自行分配,但一定要共同在五火村中探察,注意,不要落单,”清溪道,“此地危险重重,一旦出现危险不得硬抗,你们这才是第一次历练,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上。”
其余众人点点头,这是一场硬仗,在宗门派人来之前他们好歹要将五火村内发生了什么查得七七八八,才能更快地联手将‘他’抓住。
“那咱们先行修整,明日,再回五火村。”
“是。”
众人怀着重重心事在营地中围成一圈打坐养神,唯有纪茗昭早就熬不住夜,从背包中拿出一件蓝衣铺在身下,而后又再拿一件粉衣披在身上,给自己搭了一个简易床铺沉沉睡下,可谓是心大得有些离谱。
次日清晨,众人便沿着山路朝五火村的方向走,此时众人的心情与初来时可谓是天壤之别,就连看向山下这平平无奇的小村长时,眼神中都带着些复杂。
几人带上符隐蔽后才进入村子,进村的人很快便看起来只有纪茗昭一人。
纪茗昭长得讨喜,路上与她搭话的人也多:“呦,这不是卖泥人的姑娘吗,还没走呐?”
“快走了快走了。”纪茗昭笑着答道。
“姑娘,你那泥人做的不错,若是短时间不走,你要学徒不要?”
还没等纪茗昭接话,那妇人便自顾自地同纪茗昭诉起苦来:“我那儿子,眼看着就要十九了,乡试乡试考不中,学得一塌糊涂,让他学门手艺他也不学,这以后生活可怎么办,亲也没成,十里八乡的姑娘都知道他那臭德行,谁能嫁给他!”
那妇人越说越生气,转而看向纪茗昭,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一把拉住纪茗昭的手:“姑娘,你成亲了没,你这年纪再不成亲可就没人要啦,你看看我家儿子如何,你看我这样貌就知道我儿可差不了。”
纪茗昭笑容中透着些疲惫,心说你方才才说十里八乡都没有姑娘敢同你的儿成亲,这会儿又是难得的帅小伙了,你是不是当我泥人捏多了脑子也被泥给糊住了:“您这看着也就是我姐姐一般的年纪,没想到儿都这么大了?”
妇人听完顿时脸上乐开了花:“是吗,哪有这么年轻。”
纪茗昭接着道:“当真,您可是要信我,我行走江湖这些年,您绝对是数得上的年轻美人。”
妇人脸上顿时笑得绽开了一朵菊花:“真的,你可不能诓骗我,我可当真。”
“那当然,”纪茗昭回握住妇人的手,“姐姐。”
“哎,妹妹。”
“您可认下我这妹子了,”纪茗昭抓住妇人,话风顿时一转,“那我可就是你儿的姨,我再同你儿成亲,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