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是名满天下的大儒,门生众多,是朝中寒门一派的主要奠基石之一,更使的一手的凌霄剑法,若是有幸,我们去的时候说不得还能看见萧公的剑术。”周绪理着夫人的发丝,与她闲聊,马车上只有他们两人,夫人安静的在他怀里,周绪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就充实了,他闭上眼睛,闻着夫人身上的香气,继续说道:“昔年萧公一手拿剑,一手执笔,也是名噪一时的风流人物。”
“晴雪多多与他相处也是好事,萧公性格豁达,想是不在意清河书院多一位女学生的。”
萧洛兰听到这,便知道周宗主帮她们找的这个身份是用了心的,萧公受人敬仰,书香门第,家里人口简单,是以极适合她们。
哪怕知道这个家不是她知道的那个家,但她和晴雪终究是占了萧家人的身份,不管怎样,都要维护一下的。
不过,萧洛兰想着等明年春末再去,她现在所说只是想和周宗主提前打一声招呼,别像这次一样,一分离就和女儿分离这么长时间,到时无论如何,她都要带着女儿的,带她看看这个她们要生存的世界。
她们总归是要适应这里的一切,周宗主的梯子搭的再好,也要她们自己上去才行。
也不知道晴雪在阆歌过的怎么样了,萧洛兰想到这,有些思念女儿。
“若夫人真想为晴雪择一个长期求学之处,我看南宁的南稷学宫就很不错,南宁离阆歌近,回家方便,而且南宁兵尉都是我的人,晴雪在那保证不会受委屈。”周绪也为他的女儿打算起来,估砸了一下:“夫人你觉得如何?”
萧洛兰想到南宁的南稷学宫有周十六郎,再想想两人不对付的性子,她道:“十六郎也在那里,晴雪和他一个学宫会不会闹矛盾。”
“而且不管我们想的怎么样,总归要问问晴雪自己意愿的。”
周绪摸着胡茬笑道:“夫人说得对,一切还是看晴雪想如何,至于十六那小子,等过两年就把他踢到古阊,总归认了那么多年的字,读了不少的圣贤书,在古阊当一个教书的夫子应当够格的了。”
萧洛兰没想到周宗主居然还有这打算,不由惊愕,再想起十六骚包的外表张扬的性格:“这能行吗?”周十六一看就是吃不来苦的人。
“十六他文不成武不就的,从小就被二弟他们惯坏了,让他在古阊这边吃点苦收收心,以后若能沾上一个教化万民,博爱圣贤的大儒名头,他这生就可以了。”周绪道,而且周十六说什么都是周家人,将他放在那里,等以后古阊城逐渐扩大,草原异族增多,各个部落融合在一起,摩擦肯定是有的,十六在那里也能监视一下。
那小子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凌之他们有用,等过两年心性成熟一点了,再派他去,现在一切都未成定数。
如果他一直不长进的话,周绪到时会派另一个人,那个时候,周绪才算是彻底放弃了周家的这个人。
“那二弟他们会同意吗?”萧洛兰道。
“我早与他商量过了,他是同意的。”周绪不想说其他人的事了,笑着亲香了一口。
萧洛兰回想了一下南宁的地理位置,她们日后要长期住在阆歌的话,南宁的南稷学宫的确很不错,女儿在那边进学,她也可以就近住在南宁,就是周宗主以后万一要打仗还带着她怎么办?
这么一想,自己一点自由也没有,或者说她的自由少的可怜,但在这个乱世,比她惨的人要多的多了,很多人不说自由,尊严也没有,连生命都朝不保夕的。
萧洛兰知道这个事实,但心中不免的升起了一点惆怅,若是可以回…
周绪盯着夫人的脸,握紧了她的手,轻声问道:“夫人在想什么呢?”
萧洛兰回过神:“没什么。”
周绪又看了一会夫人,吻了过去。
萧洛兰眼睫颤了一下,身材高大威猛的男人吻上来的时候带着可怕的占有欲,像是要将她吞噬掉。
马车窗牗并未打开,淡色的竹帘垂落下来,遮住了内里的一切,就连声音也全部被吻掉。
周绪一手揽着夫人的细腰,另一只手牢牢的按住夫人的后颈,不让她移动分毫,他低头亲着她。
直到夫人快不能呼吸了才微微的松开一点。
周绪凝视着夫人,目光从她迷茫带着水雾的星眸向下,而后就是泛红的樱桃唇色,雪白的脖颈修长,披着宽大的鹤氅,像是仙女的羽衣。
“夫人唤声周郎让我听听。”周绪亲了亲夫人的耳朵。
萧洛兰涨红了脸,瞥见外面的天色,推了推周宗主让他注意一点。
周绪自然知道夫人的意思,他低笑了一声。
萧洛兰见他不罢休,只得张嘴喊了一声:“周郎。”
周绪听到夫人柔柔的声音,还带着未平息好的细喘余韵,因怕别人听见,音量很小,听起来愈发显得娇娇怯怜的,喉结动了动。
“再唤一声。”
萧洛兰见周宗主很守信用的没有继续亲她,忙理了理衣服,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又唤了一声:“周郎。”
周绪听得心软。
萧洛兰也发现了异样,闭上嘴巴不再说了,只不过脸却是越来越红。
周绪盯着夫人如牡丹含露的绯红艳色,将她的手拿了过来,萧洛兰被烫的蜷缩起指尖,紧张的额头细汗都出来了,马车虽然关闭着门窗,但距离马车不远处还有护卫门客,更远一点就是微嘈杂的军营。
马车内,周绪看着夫人雪白柔嫩的手被自己拉着搭在了深色的衣袍上。
萧洛兰整个人被拥在周宗主的怀里,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望着对面的马车棕色的车壁,一瞬间什么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也变成了静音,只能听到男人垂在她脖颈处粗重凌乱的呼吸声。
直到过了好久。
萧洛兰才感觉到自己终于回归自己了。
她整个人仍然端正的跪坐在软垫上,身上衣物完好,鹤氅将她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露在外面的脖颈却染上了一层绯红,就连耳尖也红的厉害。
周绪也不管身上皱巴巴的衣袍,找出一张帕子就凑了过去,刚想说话,就被极度羞赧的夫人捂住了嘴巴。
萧洛兰脸颊通红,不用这男人开口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自从结婚之后,周宗主以前在她面前装的什么温厚大义,热忱善心,好读诗书都是假的!
“我自己来。”
周绪看着夫人的手,移不开眼睛。
萧洛兰好不容易让自己接受了马车上发生的事,她把帕子还给他,也不敢唤周宗主周郎了,怕他又激动起来:“你还不整理一下。”
周绪趁着夫人还帕子给他,握住了夫人的手,他着迷的望着夫人的雪白指尖。
“周郎。”萧洛兰被周宗主的眼神看的有点毛毛的,不得已只能又唤了一声:“你今天没有公务了吗?”
周绪抬眼看着夫人,那么的端庄干净。
“已经忙完了。”周绪心里翻滚着黑暗的谷欠念,面上笑着答道:“外面不下雨了,等会魏严会带着思结俘虏用烟熏法找到藏在山洞里的骨仑屋古人。”
至于找到了之后,周绪没有讲,他并不想吓到他的夫人。
萧洛兰想把手拿回来顺便出去透透气,无奈手被周宗主不松不紧的握着,刚想让他松开,就看到周宗主握住她的手,单单的用她的指尖点在了她的唇上。
萧洛兰怔了一下。
她自己的手她很熟悉,可是此刻手上的味道却是极为陌生的,带着浓烈的侵略气息。
萧洛兰望向周宗主,发现他的眼睛黑的吓人。
美人玉指轻点樱桃小檀口。
周绪突然想到了这句话。
他也看向夫人,发现她有些不安,像被吓到的小动物,直觉那么敏锐,周绪刚刚的确是想把夫人弄脏的,但是最后还是压制住了内心黑暗的想法。
有时候,周绪感觉自己好像是两个人,一个是在夫人面前尊敬爱重她的自己,一个是只想弄脏弄哭夫人的自己。
而后一个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不受他的控制。
“娘子,郑小姑娘来找您了。”
冬雪的声音在马车外面响起。
萧洛兰将手抽回来,眼睛不看周宗主,有些慌乱的说道:“我去找鱼心看看她有什么事。”说完就拎着裙角下了马车。
等回到帐篷之后,发现郑小姑娘坐在里面,桌上还摆了一个黑色的小小陶罐以及一个特制的细尖毛笔。
“主母。”郑鱼心高兴的站了起来。
萧洛兰先去洗了手,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坐在小姑娘的对面,缓和了心情。
“是不是要我帮你画一下。”
郑鱼心害羞的点了点头:“谢谢主母。”
萧洛兰仔细看了看花纹,随后在纸上练习了八/九遍,小姑娘手背上的花纹并不难,等画的有模有样以后,萧洛兰才拉过小姑娘的手背给她描绘花纹。
郑鱼心望着认真给她描绘花纹的主母,脸色微红。
萧洛兰画完以后,又收到了小姑娘采集的野果。
郑鱼心坐在主母身边,很是满足快乐,她见主母心不在焉的便问道:“主母,您有心事吗?”
萧洛兰看着这个无忧无虑的单纯小姑娘,心事堆积,又无人可以倾诉,听到小姑娘的关心,想了好一会说道:“鱼心,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你会对他怎么样?”
郑鱼心思考了一下:“有多喜欢呢?”
萧洛兰想起周宗主平日对她的态度,照顾她时的无微不至:“应该,应该很喜欢吧。”
周宗主应该挺喜欢她的吧,就是…他似乎有一点,萧洛兰暂时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
“很喜欢的话。”郑鱼心皱着眉头,似乎不能想象那个场景,说道:“很喜欢的话就对他很好啊,当然,他也得必须对我好才行,不然我可就不喜欢他了。”
萧洛兰听到小姑娘的话,笑了起来。
小姑娘自己都没有恋爱过,自己问她岂不是强人所难。
等郑小姑娘走后,萧洛兰看了看自己褐色的鹤氅,只在袖口染了一点小姑娘带来的染料,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来,若是穿早上白色狐裘那件,恐怕就要洗了。
她看向帐篷外面,想起马车里周宗主看她的那个眼神。
当时她可以明显感觉到周宗主是想让她亲掉…她指尖上残留的他的东西。
后来不知为什么,他又松手了,就用那种死死压抑实则疯狂的眼神看着她。
萧洛兰想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一个词形容周宗主在马车上干的事。
“有点变态。”
正常人谁会那么干啊。
远处的天际,秋风万里,大雁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