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肯定，存有疑问。”

钛穆回答。“哦？如何说明？”

“……”“按照刚才菲尔说到故事，可以基本判断出当时的情况，处于战役‘风尘之战’中，距今已有43年。但那个女孩……明显对不上这个时间。”

话毕，钛穆向赫尔墨斯描绘了一下当时自己脑海中的情景，并继续补充：“这些景象一般是未来或者过去发生或将要发生事的预知……她应该只是外貌有点相似而已，并不是本人，毕竟，他的妹妹已经……”说到此处的钛穆顿了一下，吗，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当年风尘的惨剧，当年的事情跟她脱不了干系，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赫尔墨斯也看出了钛穆的低落情绪，用十分温柔的语气安慰：“汝无须自责，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一切均为命运的选择……”“这件事还是暂时先保留在吾等心中，毕竟……咳咳，说回正题——汝或许亦关注到其妹之名——清雅。”

“天启十灵之‘肆’，代号——‘愚弄’之人。”

“十人……？（沉思）看来已经到这一步了……”钛穆闻此便暂时收起了自责的眼泪，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清……？嗯……的确是这样……我不曾见过她几次，不过她们的外貌上是有差距的，应该……”“此乃事实。不知汝是否曾注意，她们的眼睛，”赫尔墨斯再次睁开眼，直视着钛穆，语气严肃起来，“也是克莱因蓝。”

“外貌可以改变，但……基因对于他们来说……虽可以用手段改变，不过……这些真的是巧合吗？”

“汝自问否？即使刻意抹除，有些深入灵魂的东西——也铭刻于心。特殊的时空之力……克莱因蓝……清……哼哼~”“……”“无妨，此事暂且如此，为此编的慌的时间已经到了，后面再说，现在先回去吧，记住——不要相信汝所见的一切事物，除非为汝亲身所感……因为，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戏——一场足够长的戏……。”

赫尔墨斯转移话题，重新闭上双眼，转身朝门走去，留下钛穆独自思考。“……”钛穆闻此，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短暂的思考一下，便追随赫尔墨斯的脚步离去。“巧……合吗？嗯……”……再次回到“启示录”时，众神仍端坐在神位上，听着菲尔的故事——除了才坐下的钛穆，神情不是十分自然，瞟了一眼赫尔墨斯——泰然自若的神情，似乎之前的一系列紧张的谈话没有发生过。她端起面前的鹊羽茶（一种只盛开在天界的神花，气色金黄，气味幽香，叶如鹊羽。能力者饮用后可以迅速恢复已损能量，同时带有美容养颜，滋补身体，缓解疲劳的作用）放到嘴边，同时注视着女孩，缓缓地抿了一口。“哈！”

钛穆大声叫着，她被才泡好的茶给烫着了。立马用手捂住嘴，缓了一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用嘴轻轻地吹着茶，才再次放进嘴边喝了一口。“噗嗤！”

哈迪斯看见钛穆的囧样，赶紧用手捂住嘴，但还是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哈？我给你强（讲），你普笑（不要）太魔分（过分）了，罗自（lz）扔了（忍了）尼（你）很Q（很久）了！”

钛穆恼怒地指着哈迪斯，用极其愤怒语气说着内心的不满。但被烫着的舌头说话十个字错九个的语气，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以至于连同赫尔墨斯在内的一众神都或多或少不厚道地笑了一下。“&*（）……*&……%）（）#@@#！￥￥%#*”在众神的“欢声笑语”和钛穆的吵闹声中——几位不速之客业已到达天界，准备朝着此地前进，而其身后便是躺在地上被不知何种力量击倒的天界守卫，顺带着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强大力量登陆——但明显，有一种与天、魔界极其相似的感觉，随着她们的前进——其身后中钛穆用神力所布置的结界竟被轻易破开一个巨大的裂口。与此同时，在其登陆的时候，在座的众神由于身上存在着钛穆的能量，均感受到了她们的行踪，包括上一秒还在欢快地讲故事的菲尔在内——都展示出来了严肃的神情，气氛顿时压抑到了极点。赫尔墨斯随手一挥，破碎的结界顿时重新愈合并由此增强。同时天界的各处已被散布赫尔墨斯的能量，以便及时的行动和观察。正当众神准备进一步行动时，一声女孩地惊呼声响起，顿时众神都将目光移向沙发——上面的女孩明显是受到了惊吓，手抱住自己，身体不停地颤抖。“看来是有老朋友到了，吾去欢迎，先行一步。”

赫尔墨斯没有回头，淡淡地甩下一句话，便连同阿波罗一起瞬间消失了。“我……我去看看结界的情况，恕不奉陪。”

钛穆愣了一下后，便急忙摆摆手致歉，然后也瞬间消失了。“嘁……无聊。”

波塞冬不屑地转过头，提着武器朝门外走去，几步后便瞬移离开了。众神见此情形也都找了一个理由离开。“怎么回事？”

菲尔看着眼前意欲离开的众神，不解地挠挠头，回头看着傻傻愣在原地的阿瑞斯和托斯，开口问到，“怎么都走了？会呢？”

赫拉面露尴尬，赔笑着说：“可能是各位都有事情需要忙……你看，呃……大家都很忙，反正你也忙，没事，就留在这里陪那个女孩吧。”

“你呢？”

“我……我？呃……我还有事……还要去……哦对，去……去拿花浇浇水，就先走一步了。”

“你……”“赛有拉拉——”“……”“拙劣的演技……”阿瑞斯无奈地拍着额头，转而对一旁不知发什么呆的托斯说，“我们也走……还有事情要办。”

“嗯？啥事？我很闲啊，你去吧，我在这里陪菲尔。”

托斯耿直的话语弄得阿瑞斯一时间都无话可说，他为自己的“乐于助人”自我感动。“你确定？再想想。”

“哎——不用想了，我确定，我就留在这里，你去忙吧。”

“……别废话，叫你走就走，你的事还有很多，第一件就是——离开这里！”

阿瑞斯眼见沟通和暗示不行，索性也不废话，抓着托斯的衣服就准备离开。“诶诶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强迫别人干不愿意的事情，可是会py长虫的，诶诶诶——听见了吗？我说……”“你们……”菲尔刚想拦住他们问些什么，突然刮起一阵强风，将他吹的眼睛都睁不开。一声尖叫，菲尔隐约看见一个身影被吹向了空中，眼看就要撞到柱子上。他来不及多想，身体竟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在刹那间便将女孩抱到怀里。待落地后，风便停止了，他向四周望去——门已经被带上，阿瑞斯他们也如意料之中地消失不见了，留下独自站在原地的菲尔和他怀里的女孩。反应过来的菲尔温柔地半蹲下来，把女孩放到沙发上，用手将她脸上的灰尘拂去，理好被吹乱的长发，起身时连自己也不禁感叹——“竟不由自主地救下了这女孩，明明与我毫无关系……”盯着女孩看，女孩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害怕而一直未抬起头。菲尔越看越觉得眼熟，但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无须害怕，这里没有坏人，更不会有敌人。”

见女孩仍没有反应，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也准备离开去里屋，并留下一句话：“你若害怕就一直待在那里，不然就看你自己，不过……没有人会在意一个人类女孩的命，这就是神。（小声）但一个连普通人类女孩都保护不了的人，本就没有资格称神……嘁，我在说什么……”说着便随手扔下一个玩偶——一个象征着希望又承载着绝望、一个预示着过去又显示出现实、一个充满着欢乐又带有悔恨、一个本应由另一个人替他来握着的玩偶。女孩在看见玩偶的一瞬间顿时清醒，飞扑过去抱紧玩偶，不可置信地看着远去的背影，抽泣着，嘴中缓缓地喊出那两个字：“哥……哥……”“？！”

一瞬间，菲尔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耳朵，脑中不断回放着那两个字——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但更不敢相信是那两个字，两个他宁可放弃一切甚至背弃世界也要铭记在内心的两个字。“哥哥”这两个字，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停下，回过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同时女孩也望向了他——那克莱因蓝的瞳孔与银白色的肌肤，和那绝不可能造假的一声“哥哥”，让他不停颤抖的嘴中强行挤出两个字，带着哭颤：“清……清雅……”“哥……哥！”

当再次听见那一声“哥哥”时，菲尔本能地飞奔过去，将地上的女孩紧紧抱住，银白色的泪痕在他脸上显现，他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竟抽泣了起来——自此成为神后，这是他第一次有如此巨大的情绪波动，不知道多少年的悔恨与泪水，在这一刻，如潮涌般全部倾诉在一声“哥哥”上，承载着太多的故事，无法诉说。看见菲尔如此大的情绪后，清雅也开始放声大哭起来。一哭一泣，正是经历生死相隔的两人最小的宣泄方式——无论是否真实，是否永恒，至少在这一刻，他们真正的相拥在一起，便是最好的结局。时间也定格在此刻，菲尔重新感受到了温暖——来自家人的温暖，他封闭已久的内心也在此刻重新跳动——即使只有一瞬。……（人间处）连绵数日的阴雨此刻逐渐停止；青青的天空中，堆积的云层也渐渐消散，一抹和煦的阳光透过层云洒到地上——直到云层全部消散，昏暗的天空再一次出现湛蓝的色彩。行人收起雨伞，不约而同地望着天空中的那一抹金黄——即使让他们无法直视，不由得感叹着自然的绚丽。微风轻抚着林鸟们演奏的琴弦，拉动着雄挺的绿树起舞，迎着芳草的摆动滋润了每一个驻足而望的人们心田——也送来了雨后的第一抹芬芳、明天的希望。“嗯？不错的景色，队长。”

暗影双腿并拢着坐在窗前，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在微风中转过脸，用手将被风凌乱的暗红色秀发别过耳后，看着蓝天下的美景，露出一抹舒心的微笑，对着病床上的毁灭轻声说着。眼中散发出光彩，目不转睛地欣赏着此幅优美的画卷，不由得感叹着：“果然，雨后的晴空才是最美丽的景观。”

“嗯——”毁灭侧过头，入神地看着窗外的蓝天和天下的和谐之景，也浮现出微笑，看着与自然环境形如一体的暗影，温柔地一笑，“是个好日子，但也多亏了有更美的人拥有着善于观察美的眼睛，发现了如此的景色，才会被人们称为美，否则什么也不是。”

“……是……是的啊……”暗影被毁灭的话说的脸颊泛起一阵红晕，害羞地将头转到一边，双手无处安放地摆弄着，此时两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暗影不也是这样吗？美景自有美人衬，看起来你很喜欢这样的景色？或者说……是喜欢这种感觉？”

“……”暗影的红晕更加明显，或许是出于害羞，她没有再接话。毁灭盯着窗外，全然不知自己的话把暗影整的面红耳赤，还想多说些什么，但突然的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咚咚咚——”“嗯？请进。”

一个少女的身影闪出，带着满脸的笑容蹦跶着进来，才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看见了一旁红着脸的暗影。“哎呀呀~，你们是在办事吗？嘻嘻，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暗夜一脸“很懂”的样子说着，转身便准备关门出去。“stop！”

暗影慌张地拉着她，想解释清楚。“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开玩笑了。”

暗夜见暗影慌张的神色，笑嘻嘻地摆摆手说。“……”“诶嘿！”

暗夜歪着头，敲敲脑袋，吐出舌头，做出经典“不二家”的表情。“咳咳！说回正题，暗夜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哦~，我是来接队长出狱……额……不是……出院的。”

“……”“（尴尬地笑笑）医生说队长伤势恢复的不错，可以选择回家静养。我想着队长一直待在这个封闭的环境内也不好，就去办理了出院手续……无踪和雷鸣他们正在门口等你，收拾一下也就可以上路了。（笑）”“……”“呃……我是说‘动身’了。”

看着大大咧咧笑着的暗夜，暗影有些担忧地问：“没事吧暗夜，怎么感觉今天的你不在状态？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啦，能有什么事呢？硬要说的话，就是——想让队长请客吃好吃的，嘻嘻。”

暗夜摆摆手，脸上的笑容始终没变，半开玩笑地对着毁灭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听见庆祝别人出院要让出院的人请客吃饭的，长见识了。”

毁灭也摆出一副平常的笑脸，开玩笑似地调侃着暗夜，“今天心情不错，就破费请你们吧。”

“哇！真的吗？”

“说话算话！”

“好日子啊，平常抠抠搜搜的队长今天竟然破费了，不得了咯~。那我先帮队长整理一下行李，带到下面去了哟。”

“（点头）”看着哼着欢快歌曲的暗夜蹦跶着离开，毁灭一脸宠溺的表情，转过头对着满脸担忧的暗影，安抚着说：“暗夜平常就是这样，也没什么事，不用想太多。经历了上一次的事，大家也都作出了努力，也是应该给自己放个小假休息一下了，其他的——就先放一放吧，珍惜当下，才能把握未来。”

“嗯……”暗影闻此，也没有再继续多想，而是默默地点点头，便起身去帮毁灭整理一下内务之物；毁灭也从床上坐起，收拾整理。病房外——暗夜站在门口的死角——她并没有走。而她的表情异常凝重，在听见他们两人的对话结束后，便默默的朝楼下走去。经过走廊时刻，凌空的烈日散射出耀眼的光芒，照耀在少女的脸上；但她只是缓缓转过头，眯着眼看向太阳——脸上沉重的表情却仿佛是看见了夕阳，而后便继续快步朝楼下走去。只是，每走一步她的心情就更加沉重——当她去往医生办公室时，医生的确说了毁灭的伤势已经可以出院；但后面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数分钟前】“医生，队长他……伤势怎么样了？”

“队长？……是那个小伙子吧。”

“嗯……”“并无大碍，已经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

“啊！真的吗？谢谢医生。”

“不过——”“？！”

“（起身拉起关上门窗，拉起帘子）小姑娘，你说的‘队长’……是个能力者吧……”“！！！”

“别害怕，我并不是‘天鹰’那类人，我对能力者抱有极高的敬意——因为我曾经被他们救过命，知道他们的品格，所以我从来就不会相信‘天鹰’的洗脑。”

“……”（双手紧握武器，做出防御的姿态）“如果我真的要与你们为敌的话，又何必救你们呢？”

“……（迟疑）”“不出意料。早在你们刚进入医院进行检查时，你们的身份我便已经知道，也正是因此，才由我对你们进行治疗，你——也才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解除戒备）抱歉（深鞠一躬），由于我们的特殊身份，导致在现在的情况下我们不得不保持高度的戒备，还请……见谅。”

“（毫不在意）哈哈哈，对于你们的处境我表示同情，你的行为我也能理解，不过你们的戒备心并没有完全地建立……我要说的是我对你们的救治已经竭尽全力，你们的身体功能基本完全恢复，只是你们的灵根受损严重，在最近至少三周内尽量不要使用能力。”

“包括一切会运用到或者消耗到能量的行为吗？”

“是的，一切。”

“……”“看起来你似乎有顾虑？”

“……没有的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明白了。”

“还有……你的‘队长’灵根是严重透支的，应该是有过一次爆发时间，即使很短，但也留下了严重的影响，而其他人也或多或少都有这个现象。以你们现在的实力，不足以支撑灵根的爆发，如果再次进入这种状态，会对你们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你们所需要的，除了强大的力量外，还有能与之匹配的身体能力。”

“（沉思）”“接下来的话，就请埋在你的心中，可以吗？”

“（点头）”“对于毁灭……算了，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只是最后，我要提醒一下你们——你们是近年来唯一一个发展出规模并取得一定影响力的民间组织，但这并不代表着你们生存环境的和谐——来自内部、外部的任何因素都可以摧毁你们。在你们之前的战斗中，你们所表现出来的，并非表面的团结，而是一盘散沙，如果做不到真正的统一团结，你们的灭亡也只是时间问题……”“你们的发展必定引来其他组织的觊觎，并最终要实现你们的信念，必定会经历一次与所有组织的血战，而你们之后所遇见的任何一个首领，都是拥有可以比肩神明的力量……”“……”“自己考虑考虑，我希望我们之间最好不要再见面了，下一次我们再见，或许也是你们遭遇巨大危机的时候。”

“这一切……都……（沉默）”“有些事需要你们自己明白，总结经验，提升自我，脚踏实地，这是你们目前所需要的，别把眼光看的太远。”

“请问先生之名，待‘救赎’成功之后，定不忘先生之诲。”

“风……（停顿），岚兮。”

“我明白了，多谢岚医生对我等的救命之恩，今日之事，‘救赎’感激不尽（拱手行礼）”……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他默默地拿出了抽屉里的一摞名单，上面赫然印着“救赎”等人的信息。他将其一把焚毁，自语道：“即使与‘他’为敌，也无所谓；只有这样，才能将希望的火苗保护起来，等到它不会惧怕狂风的呼啸之时，我也将用生命助其燎原。”

……从回忆中缓过来，暗夜已不知不觉走到楼下，看着门口闲聊的众人，她抹去了脸上的忧愁，以阳光的一面微笑着，朝他们招手并迈开步子，朝着前方跑去，向着未来跑去。“珍惜当下，才能把握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