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刘大夏得了命令之后,便快速的传达了下去。
安排近五千的兵卒,前往各个民窑。
而在西山这地头,作威作福的民窑主,又岂能痛快的将自己手上的煤窑,交到刘大夏的手中。
这便导致了,有几个自认为有靠山的民窑主,公然的抗命,声称自己上头有人,意图吓住刘大夏做出让步。
谁知,有了朱厚照作为挡箭牌的刘大夏,连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下令砍了捣乱的民窑主。
一群不长脑子的,他们的靠山再大,有朱厚照大,有朱厚照背后的弘治皇帝大?
些许利益的得失,朝中的某些大官,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甚至还巴不得这些民窑主去死。
若是只有刘大夏一人动了他们的利益,或许朝中的大官会玩些阴谋诡计,让刘大夏付出一点代价。
“抗命不遵的杀了就杀了吧。”朱厚照无所谓的说道:“刘师傅,你再将本宫的话传出去,谁要是敢在特殊时期,给本宫制造不痛快,本宫让他全家都不痛快!”
“是的太子爷。”刘大夏眼眸微闪。
太子爷此举是在为他撑腰,是在护住他刘大夏。
以刘大夏的猜测,动西山民窑只是第一步,之后朱厚照或许会继续撬翻朝中官员的利益。
而自己这个兵部尚书,已经打上了朱厚照的标签,朝中官员不敢动朱厚照,势必会将怒火发泄在他的身上。
一时间,刘大夏承认自己有点感动了。
只有一点。
他还是忘记不了,朱厚照坑他的事。
“至于接下来该如何做,本宫已经想好了。”朱厚照说道:“不过,刘师傅你先说说,此次各个民窑的矿夫,大约有多少人,他们的态度如何。”
刘大夏微微沉吟道:“太子爷,据各个民窑的兵卒,清点上来的矿夫人数是一万三千余人,其中也包括了背煤下山的脚夫。”
“在老臣将太子爷的话,告知他们之后,只有一千余人的矿夫要求回家,其余的都非常高兴留下挖煤,愿为太爷效劳。”
“还有一点,这些矿夫不奢求每顿有肉吃,只求每月的月俸能够按时的发给他们。”
说这话的刘大夏,神情都起了变化,透露出一丝可怜与悲伤。
挖煤的矿夫,怎得一个惨字形容。
也不知道在大明犄角里,还有多少跟他们命运相同的人。
朱厚照颔首道:“现在你们知道了吧,哪有什么大明盛世繁华,只不过是有无数像矿夫一样的百姓,在替你们负重前行!”
刘大夏三人闻言,没有说话的低下了头。
见此,朱厚照继续说道:“刘师傅,对于留下的矿夫,依旧按照本宫之前的话去办。”
“但月俸要改一下,不再以足月支取给他们,而是以每日日升之时,给他们结算前一天的日俸。”
“日俸总合不得低于原先月俸两倍的总合,这事你持本宫令牌,让户部安排人过来,专门负责此事。”
“至于人员安排,本宫不会管你怎么去分配,只有两个条件,那便是先挖煤,挖足够的煤。”
“第二个条件是,本宫需要调配一万兵卒给本宫。”
太子爷要分走一万兵卒?
刘大夏很不理解朱厚照的话,于是疑惑的问道:“太子爷你要一万人干嘛,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比挖煤还要重要吗?”
“当然有。”朱厚照不可置否的点头道:“本宫决定自明日起,会让这一万人,加固矿道的同时,将通往矿洞的山道重新修整一下。”
“以后这西山,便是我大明最重要的财富来源之一,需要提前规划好道路,总之利大于弊。”
“这个…太子爷。”刘大夏胡须抖了抖,有些为难的说道:“老臣觉得加固矿道保证矿夫与兵卒们的安全可行,但修路就不必了吧。”
此刻的刘大夏替户部为难。
要说耗费银钱最多的是什么,那无疑是修桥补路。
这要把西山的每个矿洞相连,修出一条好路出来,是要花费多少银钱,刘大夏暂时无法估算。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需要很多很多。
国库里的银钱,可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那还有多余的出来,用来修整西山的山道。
“刘师傅,此乃大计!”朱厚照郑重的说道:“这可是攸关大明能否腾飞的第一步,也是重要的一步。”
“莫非刘师傅是不想我大明昌盛?”
“老臣不敢!”刘大夏连忙躬身拜首,解释道:“老臣只是想提醒太子爷,渡寒之策刚起头,也不知国库能否挺住,这要是在将国库的银钱花在修路上,寒冬未过,国库先空了该怎么办?”
“国库空了,不是还有父皇的内库吗?”朱厚照神秘的说道:“本宫可是知道,父皇的小金库里有不少的银钱,足够本宫挥霍了。”
“啊这!”刘大夏竟然不知说什么了。
皇上的内库,既是私人财富,但并不单单在于满足皇上日常的开销,也是为国家走到危难之时,所准备的一笔救助金。
非重要之时,不可动用!
谁知道朱厚照已经算计上了,刘大夏突生一种莫名的悲伤。
“行了,看你这副心疼模样,着实让本宫感到无趣。”朱厚照摇头道:“父皇的内库,也是本宫的最后底牌。”
“刘师傅不觉得,大明遇到罕见的寒冬,长城外的鞑靼就不冷了吗?”
“我们完全可以好生的谋划谋划,借助寒冬去鞑靼捞上一笔银钱,来弥补国库的损失吗?”
去鞑靼捞钱!
刘大夏闻言,精神一振,当即问道:“哦,太子爷这是有计谋了?”
“没有。”朱厚照诚实的说道:“本宫还没那个功夫去想,眼下先将西山的路修了吧。”
说到这儿,朱厚照面色一正:“兵部尚书刘大夏听命,本宫现命你为西山煤矿总指挥使,替本宫管理所有事宜。”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备感头疼以及无语的刘大夏,只能应声道:“老臣遵命!”
接着,朱厚照又将目光看向刘瑾,没有好脸色的问道:“刘瑾,本宫吩咐你的事,你可办好了?”八壹中文網
“回太子爷。”刘瑾苦着脸:“奴婢已经统计好了卷宗,数十民窑主当中,没有几个是底子干净的,按照大明律,都是要被砍头的存在。”
说完,刘瑾从袖子里拿出厚厚的一卷纸,恭敬的递向朱厚照:“太子爷,这便是民窑主的卷宗,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