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滢雨:“……”
朱厚照的话,让沈滢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惊愣的看着朱厚照,不确定的说道:“太子爷,你是说治愈我肺病的药有毒?”
“而且并不知道这毒会不会要我的命?”
“所以你就跟姜太医瞒着我,给我服了这药,然后让我在这里等两刻钟,以防止我毒发好救我?”
问完朱厚照,沈滢雨彻底惊了,整个人也反应了过来,一股怒火腾的一下从内心冒出。
当即抬手指着朱厚照的鼻子,就想要怒斥。
不过,转瞬间又想到了朱厚照刚才救了自己,也想到了自己的肺病本无药可救,纵使朱厚照没有拿她试药,她又能活过几年?
这脱口而出的斥骂,怎么也说不出口,就那么看着朱厚照。
“咳咳,大概情况就是这样的。”朱厚照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但本宫绝无恶意。”
“之所以瞒着你,是怕你知道实事后,不肯服用这药,破碎你对治愈肺病的渴望。”
“这事本宫做的确实不地道,但本宫与姜胖子有把握,纵使你服了这药,产生了不适的反应,也能将你救回来。”
“事实证明结果是好的,你服了这药并未有不良反应,那么你今后可放心的服用此药,直到彻底治愈好你的肺病。”
朱厚照再次诚恳的认错。
当然,他完全可以将此事隐瞒下来,但朱厚照觉得没有必要,他要对得起沈滢雨的信任。
还有一点,青霉素在日后会广泛运用,届时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事故,让天下人知道青霉素会有弊端。
第二个服用此药的沈滢雨,难免会胡思乱想,导致他们间的信任出现裂痕,影响通商之事。
“太子爷以诚待我,我怎敢有怨言。”
沈滢雨听了朱厚照的解释,腾升起的怒火,也渐渐的熄灭了下来,知道朱厚照是在为她好。
语气一软的说道:“我这条命都是太子救的,滢雨不怪太子爷。”
“那就好。”朱厚照微松了口气。
不待他继续言语,配好药的姜太虚,拿着两个纸袋走了过来:“太子爷,沈姑娘的药已经配好。”
朱厚照点头道:“嗯,你给沈姑娘说说怎么吃。”
“是。”
姜太虚转身面对沈滢雨,双眸闪过一丝心虚:“沈姑娘,这是两月的用量,你每日服用三次,每次服用一颗药丸就好。”
“对了,要好生保存它,最好去琉璃作坊拿两个浊色的琉璃瓶子装入放置,不要放在见光与潮湿的地方。”
“此番我要与太子爷出巡,要是两月未归,你没药了也无事,经过两月的服药,你的肺病估计好了九成八,可以等待我与太子爷回来,继续服用即可。”
“多谢姜太虚。”沈滢雨接过两包药,记下姜太虚的话,起身道谢。
紧接着,又看向朱厚照说道:“太子爷,滢雨药以到手,就不再此叨唠了,恭祝太子爷此番巡游一帆风顺。”
“走吧,刚好本宫也要回书房。”朱厚照颔首,对着姜太虚摆摆手,同沈滢雨离去。
姜太虚将两人送出房门,招呼来玄衣卫,让他去召集人手,前来药房帮忙制药。
在书房外与沈滢雨分别,朱厚照转身回到书房,却见到了刘瑾这厮,已经在书房内等待,跟着织毛衣的张开在那里闲谈。
“奴婢叩见太子爷。”刘瑾见到朱厚照走进来,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跪拜了下去。
“你来找本宫做甚。”朱厚照疑惑问道。
“回太子。”刘瑾跪在地上,随着朱厚照的走动而转动道:“奴婢是来告知太子爷,在半时辰前皇后娘娘去了张鹤龄府上。”
“去就去了。”朱厚照走进书桌后坐下,并不在意的说道:“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吗。”
刘瑾答道:“太子爷,还真有见不得光的事。”
“嗯?”朱厚照一愣,瞬间挑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问完刘瑾,朱厚照心头充满疑惑。
今日陪同弘治皇帝游逛西山,他看到了张皇后神情异常,猜到了应该是弘治皇帝对其说了什么,进行了一番敲打。
按理说会安静些日子,不可能再出什么幺蛾子。
“太子爷,请听奴婢细细道来。”刘瑾跪在地上,神情不自然说道:“今日张侯爷府上来了一人,据张侯爷给奴婢透露,此人是来自安陆兴王府。”
“而张侯爷与此人谈事,并未让奴婢回避,兴王府来人的目的,是要张侯爷想办法,从太子爷这里弄一些蜂巢制煤器,透明琉璃的制作方法,以及新式火器。”
“为此,兴王府来的人,还给予了张侯爷五十万两,张侯爷见到银票,也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在兴王府的人离去后,皇后娘娘来到了张侯爷府中,奴婢为了回避皇后娘娘,主动告别了张侯爷,藏在了隔壁的房中。”
“通过奴婢隔墙偷听,张侯爷在乞求皇后娘娘想办法,给他弄一些兴王府要的东西,但并未透露出是兴王府要的,声称自己对其好奇,想要研究一番玩玩。”
“开始皇后娘娘是拒绝的,不过最后在张侯爷的数次乞求下,皇后娘娘答应了张侯爷,给了张侯爷一道懿旨,让他自己到琉璃作坊等地去取。”
“奴婢深知琉璃火器等物事关重大,便不遵令前来禀报太子爷,还请太子爷恕罪。”
刘瑾神情变得愁苦,可心里乐开了花。
琉璃火器等物的重要性,他可是很清楚的,张鹤龄居然财迷心窍,帮助兴王府搞这些东西,不知道这是触犯了太子爷的底线吗?
自己将这事告知太子爷,绝对是大功一件!
“混账!”朱厚照越听越怒,忍不住拍打桌子怒吼道:“张鹤龄愚蠢,母后怎么也这般无脑!!”
“不好!”发怒到一半,朱厚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朝着张开喝道:“张开,你立马派人前去通传琉璃作坊以及锻造署,没有本宫亲自出面,无论是谁的旨意,都不可遵从!”
“违令者,斩!”
“属下这就去。”张开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立马跑出了书房。
紧接着,朱厚照不顾跪在地上的刘瑾,火急火燎的离开了书房。
这事还要去找弘治皇帝解决,他毕竟是太子,张皇后是他母后,只有弘治皇帝才能管住坑儿的张皇后。
剩下刘瑾跪在原地发懵,不知道自己是该起来,还是继续跪着等朱厚照回来,因为朱厚照没让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