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春市郊区军队医院二楼急救室门外,傅砚名和他的搭档杜明忠在焦急的等待着。
三天前,他们营接到军部下达的命令,要求他们协助黑省河市公安局,捉拿潜入我国边境的m国特务约克,端掉他在国内建立的恐怖组织。本来前期任务完成的好好的,已经将约克以及他的团伙抓获,但今天在清理他们的老窝时,发现大量炸弹,战友肖天不幸被炸伤。
虽然他们第一时间就将肖天送入医院,但傅砚名看着自己衣服上以及双手上的血,心中微微发沉。
大约过了五个小时,医生从手术室走出。
“陆医生,他怎么样了?”傅砚名沙哑着声音问道。
陆医生摇了摇头:“现在暂且稳定了,但他全身大面积被炸伤,背部三分之二被烧伤,左腿肌肉被烧焦,为了防止感染我们进行了肌肉切除,并且在检查中我们发现他的右耳大量失血,右耳以后可能会听不见。”
傅砚名听了心沉入谷底,向来沉着冷静的他也眼眶发红,良久,出声道:“活着就好。”
肖天和他同年参军,一入伍两人便被分到了同一个部队,他们一起训练、一起参战,在部队的这十年,两人早已成了兄弟,现在突然变成这样,他心底泛着无限酸意。他从小生活在军区大院,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每次看到战友倒下,他还是心如刀绞。
一旁,杜明忠伸手拍了拍傅砚名的肩膀:“阿砚。”
傅砚名平复了下心情,打断了杜明忠的话:“我没事。”
因为肖天现在怕被感染,所以两人只是走到病房门口看了看,留下肖天连里的一个士兵,交代他好好照顾肖天。两人就回部队对之前的任务进行总结、汇报,他们军人就是这样,无论何时,带上了军帽就要收住自己的情绪,完成自己的任务。
一个月之后,肖天身体渐渐好转。
期间,他打了退伍报告,申请转业回家,因为这次负伤,他的身体素质大不如从前,而他右耳又失聪,纵使有万般不舍,他也决不允许自己留在部队拖累大家。
因为肖天左腿还没康复,走路还不利索,傅砚名向部队提出申请,用掉自己之前没有使用过的假期,送肖天回家。八壹中文網
出发的前一晚,傅砚名扶着肖天走了一遍以往进行训练的训练场。肖天看着熟悉的地方,有点恍惚,他想起了自己刚入伍时,他家在农村,他从小没什么大志向,什么保家卫国他从来没想过,十五岁那年父亲生病离世,家里欠下大笔债务,而弟弟妹妹还小,只靠他和母亲两人上工根本还不起债务。后来,部队下乡征兵,他听说每月有钱可以拿,就说服母亲参了军。
那时候,他为了早点还清家里的债务,将部队的津贴都寄回家里,就连部队发的衣服他也舍不得穿,他想省下来留给弟弟妹妹。和傅砚名熟识,是有一次他往家里寄东西时,发现有寄往自己家里的包裹,他疑惑之下,找人打听,才知道那是傅砚名悄悄寄的。他没选择辜负傅砚名的好意,因为他知道家里母亲和弟弟妹妹日子难过,但从那之后,他就悄悄地帮傅砚名打水,帮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晚上陪他一起加练。
好像在部队生活久了,军人的职责和使命就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保家卫国变成了他的信仰。
思绪回笼,肖天看着傅砚名:“阿砚,不必为我感到难过,就算离开了部队,转业到地方,我依然可以为祖国奉献我的一份力量。在部队的这十年,我收获了很多:兄弟、战友、个人能力等等,我已满足。参军的这十年,我只回过一次家,从父亲去世后,母亲独自在家抚养弟弟妹妹长大,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以后我可以多花些时间陪陪母亲。”
傅砚名没说话,他知道肖天的话大半在安慰他,离开部队,没有遗憾是假的。
肖天又道:“我连里的兄弟就辛苦你了,帮他们找一个好连长。明天我走时,也别让他们来送,让他们早点忘记我,也好让新连长早日开展工作。我抽屉里有一封给他们的信,你帮我交给我的指导员,看了信他会明白的。”
傅澈轻轻嗯了声。
“好了,时间不早了,扶我回去吧。”
两人回到病房,看到床上放了一踏信件,傅澈知道那时肖天连里的士兵写给他的,就转身出去,顺便将房门关上。
肖天做到床边,将信放进自己的怀里,低声痛哭。
翌日,早上五点,傅砚名便和肖天坐车离开。
吉春市在北方,而肖天的家在南方,湖溪省,肖村。两人需要坐两天两夜的火车赶到湖溪省,之后会有车来接。
因为两人是军人,肖天又身体未愈,部队提前联系了车站说明了情况,所以两人直接被安排到了一个独立的车厢。到了火车上,傅砚名扶着肖天躺下,吃了一些火车上买的早点之后便睡下了。
经过两天两夜,两人到达了湖溪省,一下车站,便看到一个身穿军装的士兵上前迎来:“你好,傅营长、肖连长,我是冯刚,负责接送您二位。”说完,便立正敬礼。
傅砚名和肖天回了一个敬礼,之后说道:“辛苦你了,冯刚同志。”
“不辛苦,不辛苦。”冯刚说着就上前接过傅砚名手中的行李,走到车前,将行李放入车中,并打开后座的车门,请傅砚名和肖天上车。
等傅砚名和肖天上车之后,冯刚坐到到驾驶座位上开车。
“傅营长、肖连长,首长去出差了,不过首长已经吩咐过了,请您二位先到军区招待处休息休息,等明天我再送您们去肖村。”
傅砚名考虑到肖天的身体状况也就答应了。
两人到了招待所,登记身份之后,冯刚领着两人进了二楼的房间:“两位首长,我去弄点吃的,您们先洗漱一下。”
“麻烦你了,小冯。”傅砚名说道。
两人吃过晚饭之后,傅砚名给肖天换了一下后背的药,便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