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义霖按捺着激动，进了咖啡馆。
他订了个包厢，进去后，自作主张点了三杯咖啡。
等候期间，就打量着裴渡，越看越像，几乎确定百分之九十了。
可惜那些照片都在邮箱里。
当时他没把注意力放他身上，全盯着裴权去了。
裴权是个商业奇才，十一岁就被国外有名的商学院录取了，半年学习，就能看懂公司财报、基金经理研报，十四岁就开始组团创业，挥霍着几千万的资金不眨眼。
总之，是个难搞的对手。
被他盯上，他的公司啊！
本来想着通过女儿去沈家借钱，度过难关，现在么？
他心里忧虑，面上笑着，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刚听沅沅说，你姓裴？”
裴渡又被问话了。
他紧张啊——这未来老丈人的询问，他是回还是不回啊？
余光扫身边人一眼，询问着：能回吗？
姜沅沅用行动回答了：“姜先生，你有事说事，也当他不存在。”
裴渡：“……”
好吧。
他不存在。
他就是空气。
姜义霖听笑了：“这么俊俏的小伙子，我怎么当不存在？”
他现在对裴渡的兴趣比对姜沅沅还高，看着他，笑得那叫一个慈爱：“小裴啊，我这女儿脾气不大好吧？瞧把你给吓的！”
裴渡不能说话，就一直摇着头。
他怎么可能说姜沅沅一点不好？
姜沅沅看出姜义霖在打探裴渡的身份，就不给他机会，催问道：“你找我干嘛？有事说事，不要墨迹！”
姜义霖也不是个墨迹的人，但事情总要慢慢谈。
女儿对他的抵触心太强，也需要磨磨性子。
因此，他笑呵呵道：“沅沅，女孩子不要那么急性子，男人不喜欢的。”
这话就把女人当成供男人欣赏的客体了。
姜沅沅嗤笑：“什么年代了？女人还管你们男人喜不喜欢？我自己开心最重要，不喜欢的，那就滚远点！”
这话有些偏女权发言了。
姜义霖听得皱眉，觉得女儿被女权思想污染了。
果然，还是被她妈妈没教好啊！
他叹口气，摆出慈父的模样，语重心长道：“沅沅，你一个女孩子，说话不要戾气太重。”
姜沅沅还是嗤笑：“你该知道我说话戾气重的原因。”
姜义霖自然知道，所以尽量软着哄：“是爸爸的错。爸爸一直想弥补，也给你妈妈打了很多钱，但你妈妈的性格，唉，你也知道，就是要强，总之，爸爸心里是有你的。知道你今年高考，也跟你妈妈说了，让你报考京都的学校，哦，对了，你都来看学校了，看来是要来京都上学了，给爸爸个机会，爸爸一定会照顾好你的。这京都，富贵圈儿，爸爸一定给你最好的起点。”
他也就话说的好听，事实上，他混了多年，也没混进京圈儿。
这京都，不是看你有多少钱，而是看你混什么圈。
他想要破局，需要契机。
沈家是古琴世家，虽不在京都，却也有京圈的人脉。
他需要沈家，也就需要跟沈家有连接的女儿。
更别说女儿跟裴家人也有牵扯。
而裴家趁他资金周转紧张，竟然想收购他的公司。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姜沅沅不知他所想，但看他满是算计的眼，就烦得不行：“迟来的父爱，就是狗屎，你就别拿来恶心我了。”
她是真的恶心，多待一秒都难受：“你要是再不说，我就走人了。”
她说走，是真走，人都站起来了。
姜义霖没办法，只能如实说了：“是这样，沅沅，我公司啊，缺点资金，你看沈家能不能帮个忙？”
姜沅沅料到他是因为沈家找上她，现在听他这么说，一点也没意外，很淡定也很直接地拒绝了：“你当我是什么，能让沈家帮你忙？你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个佣人！”
“沅沅，你别妄自菲薄嘛。”
姜义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笑说：“我看那沈家少爷对你很好，你提了，未必没有用，沈家宠爱这个儿子也是出了名的。”
他这么说，是做过调查的——别看沈希烈刚成年，但家里话语权很大。这种老牌豪门都是有积累的，孩子才出生，名下就很多资产，便是不经过沈家，他也能拿出他需要的资金。
“沅沅，你就帮爸爸这一次吧。”
他温柔而慈爱地看着她，蛊惑着；“只要爸爸度过这次难关，你就可以跟着爸爸做富家千金了。以后没人敢轻看你。你想跟谁好，也不用担心出身问题了。一荣俱荣的道理，你肯定懂的。沅沅，不要任性，也不要被一时的怨恨蒙了双眼，你要多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啊。”
他暗示她不要老抓着过去不放，要着眼于自己的未来。
但凡姜沅沅是个有野心的，都可能跟他握手言和了。
可她没什么野心。
“让你失望了，我就是任性的人！”
她直接表达自己的态度：“我不会帮你的！你现在遇到的难关，就是上天迟来的报复！你要是还有一丝良心，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说完，她站起来，转身就走。
“站住！姜沅沅！”
姜义霖一拍桌子，吼出了声。
他没想到女儿会对他这个父亲说这些，太狠心了，让他心态有点崩，也维持不住面上的优雅了：“你别学你妈假清高！难不成你想像你妈一样，一辈子给人当佣人？”
姜沅沅冷笑一声，吼回去：“当佣人也比你不当人强！”
“你个孽女！”
姜义霖气得指着她，如果不是有外人，怕是耳光能甩上去。
他本不是文雅的人，装久了，自诩文雅绅士，可骨子还是会狗急跳墙，露出穷凶极恶的真面目。
裴渡看到这一幕，忙挡在姜沅沅面前，对他说：“冷静！姜先生，您冷静！不就是钱吗？要多少？”
他其实刚刚听他要姜沅沅求助沈希烈这个情敌，就有点坐不住了——他也是很有钱的，好吗？放着他不求，去求别人？还当着他的面？当他是死的？
姜沅沅看他这么说，很怕他给钱，立刻说：“裴渡，你闭嘴！我跟他势不两立，你帮他就是跟我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