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们自然认识沈希烈,对他这个深市的文化名片,也是很欣赏、重视的。
“快送他去医院吧!”
他们不知道沈希烈是嗜睡症发作,看他一身血,就以为他受伤了。
陆端点了头,快速背着沈希烈去了车上。
医院确实是要去的。
因为姜沅沅跟裴渡都去了医院。
他们是坐直升机去的,速度很快,已经推去了急救手术室。
当他们到达医院——
沈希烈还没醒来,侧躺在后车座,手上、脸上、衣服上都是溅到的血迹。
陆端瞧了一会,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沈希烈不正常。从他今天的行为来看,说是有反社会人格,也是极有可能的。
忽地,他又想起沈希烈说自己有双重人格——难道还真有?不然好好的谪仙人怎么一夕间成了杀人魔?
手机咚咚在响。
他看一眼,还是沈夫人的来电。
沈夫人其实打来了好多个电话,他没来得及接罢了。
这会接通了,也第一时间报了平安:“人没事,现在都送医院了。”
“希烈呢?他怎样?怎么不接我电话?”
“少爷在睡觉。嗜睡症又发作了。”
他话音才落,沈希烈就醒了。
沈希烈醒来后,扫一眼接电话的陆端,没说话,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少爷,等下——”
陆端看他醒来,忙挂断电话,推开车门下了车,并追上去,出声阻拦:“少爷,附近有酒店,你还是先去收拾下自己吧。”
他这么出去,一身鲜血,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杀人了呢。
主要他也算个公众人物,这要是被人拍照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沈希烈一点没有公众人物的觉悟,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快步朝着医院走去。
他要尽快看到姜沅沅,确定她的情况。
“哎,沈少——”
陆端看他不理自己,叹息一声,没办法,只能快步跟着了。
沈希烈见他跟来,一边走,一边问:“她……还好吗?”
他这么问,是因为陆端是第一个接触姜沅沅的人。
陆端如实说:“虽是受了伤,但庆幸都是皮肉伤,之所以晕倒,估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不用太担心。倒是裴少——”
他话说一半,手机又响了,看一眼,还是沈夫人的来电。
沈希烈正听到关键处,微微皱眉,催问:“他怎么了?”
陆端没接电话,面色凝重,继续说:“其实,裴少的伤很重,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沈希烈听到这话,不由得双手握拳——伤的很重啊!那这救命之恩就很重了!
姜沅沅会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他这么一想,心里生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恐慌,同时,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裴渡……他做的很好。”
陆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想了想,跟着说:“沈少也做得很好了。”
他那一跪,对姜沅沅也是情深义重了。
只两个情深义重的男人确实是个两难的选择。
沈希烈还是错过时机了。
他曾说,沈少,没有人会原地等你。
如今看来,也是一语成谶了。
*
急救手术室门口
裴家来了很多人。
包括裴老。
裴老叫裴鉴,今年快八十的人,拄着黑色手杖,须发皆白,跟旁边的第二任妻子梁月湘像是两代人。
“我的阿渡怎么样了?”
裴鉴一来,就直奔裴权,手中的黑色手杖狠狠敲着地面,隐忍着怒气:“让你盯着,你就怎么盯的?人都进医院了,我才知道,我还没死呢!”
“爸,消消气,阿权是担心您的身体,才没跟您说。”
说话的是裴渡的大哥裴渤。
他作为裴权的父亲,自然是庇护儿子的。
裴鉴见长子这么说,怒气却上来了:“我不用你们担心!我身体好着呢!你们别想瞒着我!我的阿渡啊——”
他看着鲜红的“手术中”三个大字,心疼得捶胸顿足掉眼泪。
梁月湘扶着他,柔声安抚着:“人都在医院了,会没事的,好了,老爷,你别担心,好多人瞧着呢!”
她其实也是近六十的人了,但保养得宜,看起来像是四十岁,笑起来,还是很有风情的。
当然,除了生的美艳有风情,人也是大度得体。
像这种时候,也只有她能镇得住老爷子。
“这么快就把人救出来,阿权做得很好了。可怜的孩子,为了救出阿渡,不知承担了多少压力。”
梁月湘是真心实意为裴权说话。
她为人公正,最是讲理。
也是这份公正心,让她嫁入裴家后,得到了裴家子孙的尊重。
不然,当时已经成年的裴渤跟裴洲兄弟俩不会让她坐稳裴家夫人的位子,更不会坐看她平安生下老爷子的晚来子,并真心拿裴渡当幺弟疼惜。
“奶奶不必为我说话。爷爷训的对。确实是我没照顾好三爷。”
裴权低头认错,言语诚恳。
他作为长房长孙,从小责任心很重,也一直有大家长的保护心态,裴渡出事,对他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保证绝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他已经做过反思,也开始改进家族人员的安保工作。
他以后绝对会保护好家里每个人。
裴鉴是认可裴权能力的,眼下木已成舟,发了通怒气后,也没再说什么。
他拄着手杖,坐到长椅上,没坐一会,又招呼裴权过来,看似询问又似唠叨:“这手术多久了?怎么还不结束?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呀。经历这种事,对身心影响多大啊。心理医生安排了吗?营养师呢?我这心慌慌的……”
他唠叨一通,想到什么说什么,没什么逻辑性。
裴权听了,都认真回了:“手术进行两个小时了。初步做过检查,没有致命伤,但头部遭遇重击,还不知具体情况。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主刀。心理医生跟营养师我这就去安排。”
他说完,拿了手机,去一旁给助理打电话。
“啊!希烈!”
耳边传来梁月湘的惊叫。
她捂着嘴,看着沈希烈,惊声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身的血?哪里受伤了吗?”
裴权听了,抬眼看着沈希烈,心里讽刺:他可没受伤。就是发了疯。跟三爷一样,为了个女人发了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