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些晚了。
姜沅沅用力推开他,怒喝:“沈希烈,你过分了!”
过分的沈希烈一针见血道:“姜沅沅,你拒绝我,是因为裴渡吧?”
姜沅沅没有说话。
沉默等同于默认。
沈希烈继续说:“他确实救了你,但你要是因为他救了你而选择他,不仅是对他感情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感情的不负责。”
他太聪明,思维灵敏,思路清晰,说出的话,让人无从辩驳。
姜沅沅自知说不过他,也不跟他说,只冷冷道:“沈希烈,我的感情我做主,你没有置喙的资格。”
这话就有点伤人了。
沈希烈忍着伤心,竭力保持冷静:“姜沅沅,别那么圣母。”
姜沅沅不觉得自己圣母,冷声反驳道:“我不是圣母,而是知道裴渡值得。”
这话就更伤人了。
沈希烈被伤到了,心态也崩了,失控地吼了出来:“他值得,我就不值得了,是吗?”
他觉得她的脑筋就是一团榆木疙瘩,偏又拿她没办法,只能越想越气,没一会就气笑了:“呵,姜沅沅,他就为你受了伤,就值得了?你想我怎么为你受伤?嗯?为你断一根手指?”
他说到这里,怒气冲昏脑子,眼睛四下环视一圈,看到了果篮里的水果刀,就拿了出来——
“少爷!不要!”
姜沅沅被他的行为吓到了,立刻跳下床来阻拦,结果情绪过于激动,双脚才落地,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姜沅沅!”
沈希烈扔了刀子,忙去抱她:“姜沅沅,醒醒!医生!医生!”
医生跟裴权一同来了。
裴权来了之后,环视一圈,看到了地上的刀子,还有姜沅沅红肿破损的唇角,上面新鲜的血迹引起了他的猜测——沈希烈弄的?
草!
占他未来三婶的便宜!
他双拳紧握,等着医生检查,说了诊断结果——
“应该是情绪激动引起的晕厥。”
医生也看到了地上的刀子,还有姜沅沅唇角上的暧昧伤口,就看向沈希烈,提醒了:“沈先生,请不要刺激病人的情绪。”
沈希烈自知失控,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也不想失控的,一直在竭力自控,可一系列事情发展太快,远超出了他的控制。
姜沅沅不想要他了。
这让他根本无法容忍。
“病人的身体很虚弱,需要静养。你们没事的话,请保持绝对的安静。”
医生说这话的时候,瞥了裴权的一眼,显然是怕他跟沈希烈争吵,再打扰姜沅沅休息。
裴权明白医生的意思,等医生离开,就看向沈希烈:“走吧。我们出去谈谈。”
沈希烈不觉得自己跟他有什么好谈的,但还是跟他出去了。
他再跟姜沅沅独处,可能还会失控。
他需要冷静。
但裴权的话句句刺痛着他的神经。
“你是禽/兽吗?姜沅沅是病人,你还那么对她!沈希烈,你离姜沅沅远点吧!”
裴权觉得放任沈希烈留在姜沅沅身边,绝对不是好事,就想着替裴渡赶走这个情敌。
“你也看到了,我们全家都很喜欢她。只要她点头,明天就能跟裴渡订婚!你呢!”
他看得出沈夫人对姜沅沅的排斥,一直当下人看待的伴读,怎么能当未来儿媳?
沈希烈被他质问着,一直保持沉默。
他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低着头,像是浑然状况之外,根本没把裴权的话放在心上。
这种轻慢的感觉让裴权很不爽。
裴权其实脾气很不好,抬脚蹭了下沈希烈的脚,问道:“哎,睡着了?跟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我问你什么意思吧?”
沈希烈抬起头,对上裴权的眼睛,冷漠道:“我跟姜沅沅有六年的感情,他裴渡一来,就想踩我上位,你们裴家人真是好算计!”
好算计的裴权听笑了:“沈希烈,听你这么说,我们三爷还是横刀夺爱、挖你墙角了?”
他满眼讥笑,驳斥道:“你跟姜沅沅六年的感情?什么感情?主仆感情吗?沈希烈,姜沅沅是你的伴读,不是你的恋人!不是她在你身边六年,就是你的了!
沈希烈厉声反问:“不是我的,你在这里跟我说什么?你不是在怕吗?不是觉得我是威胁吗?你心里清楚,没有裴渡掺和一脚,她就是我的!”
“没想到你除了琴弹得好,还想的很好!”
裴权言语犀利地讽刺:“沈希烈,你还真是自以为是!没有三爷掺和一脚,她怕是不能活到你跟我说这些话!”
“所以,你们这是挟恩求报?那还真是伟大啊!”
“看来你是不吃这套了。”
裴权决定换个方式,既然好言好语说不通,那就来硬的:“还记得吕潜被你削成什么惨样吧?听说他还告你故意伤害!你能脱身,拿着正当防卫的借口?可惜了,我的保镖拍到了你故意行凶的画面。沈希烈,你想想那东西交到警察面前,你是什么下场?”
绝对坐实他故意伤人的罪名。
没准还得牢里待个两三年。
“你在威胁我?”
沈希烈目露愕然——两家关系不说多好,但同在一个圈子,也是向来以和为贵、和气生财的。裴权那话,简直要跟他沈家撕破脸!
“不!我不是威胁你!”
裴权看着他,摇摇头,一脸认真:“我只是在保护我的家人。”
沈希烈讥诮:“那你的保护范围好像太宽了。”
裴权还是摇头:“不,她在我心里,已经是裴家人了。沈希烈,你得对她放尊重些。”
像那种动手动脚的行为,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沈希烈明白他的意思,冷笑道:“如果我不呢?”
裴权摊手一笑,表情很无辜:“那我只能送你去警局喝喝茶了。”
他觉得沈希烈近来太闲了,如果关进局子里,或许能让大家都清静会儿。
沈希烈听到他的威胁,一点不怕,还笑着说:“那我先谢谢你了。”
他是真的感谢裴权——如果他进了局子,姜沅沅绝不可能跟裴渡在一起了。
裴权没想到沈希烈敢挑衅他,气得心里直骂:这狗东西!疯了吧!
“你别以为我不敢!”
“你最好敢。”
他拿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还把手机递给了他:“来,赶紧的吧。证据一交,我哭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