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如既往的阴沉寂寥,今夜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缘启披了一件衣服打算去外面走走,刚出客栈门口,便听到了一阵百转回肠的笛声。
在那欢脱的笛声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忧伤,虽然被掩饰的很好,却还是可以听得出来,一滴热泪顺着眼眶花落而下来,缘启伸手摸了摸眼角的泪痕,一脸不解。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落泪,明明从未经历过笛声中的那种悲欢离合,心里却莫名的难受,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就在他出神之际,封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淡淡的说着:“你能听懂我曲子中的悲伤?”
缘启一愣,震惊的看着封灵,待反应过来后第一想要做的就是逃离,却被封灵开口叫住: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莫非蓝枝就是这样教你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回禀大姑姑的话,启儿听不懂您所吹曲子的悲伤。”
柳眉微蹙,在听到缘启的话后,封灵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明明知道他不是他,但还是不喜欢他对自己这般疏远:
“你很害怕我?”
缘启低垂着眼眸不在言语,是啊,他很害怕这个动不动就会要了他命的封灵,她不明白封灵为何不喜欢他,他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封灵收回了看着缘启的目光,话语中掺杂了难以忽视的哀愁之色:
“我知道,你一定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责怪我,我为之前的事情为你赔礼道歉,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要你担心受怕了。”
缘启再次被愣住了,这还是他所遇到的那个封灵吗,她这是在跟自己赔礼道歉吗:“大姑姑严重了,我从未责怪过你。”
“真的吗?”封灵满怀期待的看着缘启,不确定的问着。
缘启点了点脑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觉得封灵很可怜,很需要被疼爱,不过这个想法很快便被他给否决了,他觉得现在值得被可怜的那个人应该是他才对。
很快他就要被抛弃,去那个陌生的家,虽然那里住着的人是他的亲生父母,但他对他们一点都不了解,这与再次被抛弃没有任何区别。
“当真。”
听闻缘启的话封灵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虽然戴着面纱,但眉眼间的笑是不容忽视的。
缘启看的竟有些呆了,不知为何,心里竟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眼前这女人,也许她见过。
封灵看了一眼手中的笛子,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又像是在对谁说话:“这首曲子是他爱爱的一首,如今他不在了,再也没有人能够读懂这首曲子中的悲伤,但你,却懂了。”
缘启连忙的摆手,解释到:“大姑姑,我真的不懂。”
“既然不懂,你可告诉我,你为何落泪?”封灵抬眼去看缘启,许是因为激动,连带说话的语调也跟着拔高了起来。
缘启本能的倒退了几步,找了一个借口落荒而逃:“大姑姑,我忽然想起姑姑叫我有事,我先回去了。”
看着那像躲避瘟神一样躲避着自己的缘启,封灵的心不自觉的疼了一下。
她并没有害他的意思,为何他要如此害怕她呢,难道在他的眼中,他就是豺狼虎豹?
想着封灵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不应该在接触他。
啪啪啪……
“没想到万画楼阁主也是一个如此风流的女子,深更半夜调戏美男,妙哉妙哉。”
顺着声音望去,封灵看到了不知何时坐在房顶的刘姚晨,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怎么会是你?”
刘姚晨拍了拍手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站在了封灵的一侧,到:“你觉得呢?前几日,我们约好比试一番,在那里竟然不遵守约定,本公子自然要来找你,与你比试。”
封灵无奈,她现在满心所想的都是情爱,哪有心情与刘姚晨比试武功:“我现在无心与你比武,你且回去等着我便是。”
刘姚晨一楞,震惊的看着封灵,到:“你以为我是你的小斯,任由你差遣,你要我回去就回去?”
封灵抬眼去看刘姚晨,略有一丝不悦:“那你要如何?”
“我从未见过你这种蛮不讲理的女子。”刘姚晨也是被封灵的做法给震撼到了,这丫头,怎能如此狂妄自大。
封灵脚步微顿,她本打算回去休息,看来现在是不可能了,若这个狗皮膏药不被决绝掉,她是不会消停的。
“近些日子我是不会与你比武,若真想与我比武改些日子,如若不然,我们之前的约定就此作罢。”
刘姚晨再次被愣住了,这个女人是将他当作废物吗:“你我之间的承诺说作废就作废,你可有问过我的意见?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我也没有必要信守承诺留万画楼。”
粉嫩的唇角微微勾起,明明笑起来很美,却给人一种格外阴森诡异的感觉:“你当真以为万画楼是那么轻易就可攻打下来的吗,若真是如此,万画楼也不会排名江湖第三大门派。”
“我暂时不想争斗,若你非要招惹我,我保证会让你后悔。”
刘姚晨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被人威胁,出手朝着封灵攻去,却被她轻易的躲闪了过去。
封灵不屑的冷哼,她的耐心早已对刘姚晨磨尽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既然如此,我送你一程便是。”
见封灵要出手,刘姚晨很是得意,他要的就是如此。
然而要刘耀晨震惊的是,他还没出手,封灵化作一道影子从他身侧一闪而过,他甚至连多少的机会都没有。
胸口的衣服被划破,鲜血顺着胸口滑落而下,刘耀晨震惊的看着胸口的伤口,眼中皆是震撼。
怎么会,他之前与封灵交手他们的武功明明相差无几,如今不过几日的时间,他却连她一招都不敌。
刘姚晨清楚的知道,封灵并非是刺错了,而是她手下留情并不打算要了他的命,若伤口在稍微往右一寸,他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