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族太子尤赫生辰,龙族君王,神族君王以及瑶寻公主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庆贺了。
神族宫殿清净了许多,瑶寻临去前,还特意问了代姜要不要一同前去,代姜以在漪澜汤泉耗损灵力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瑶寻不甘心,她也知道一点点关于龙族和天界的事,非想问个清楚,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可以帮代姜解开心结,没想到惹了代姜,直接给请了出去,闭门羹吃了好几回。
十里都看在眼里,对公主这盲目的爱慕之情只能叹息,不过确实是蠢笨,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代姜还不至于与公主熟络到无话不说的地步,可惜这公主不太懂啊。
代姜脸色不好看,十里借着修补宣云扇的机会想宽慰他,可不知说什么合适,心不在焉的样子倒让他先看了出来:“你不需要供养宣云扇的灵气了。”
“怎么了?我哪里做的不好?”
“你现在实则是比这仙器强大的,只是仙术不够,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懂我懂,就是光有劲儿使不上,瞎忙活!”十里收了法术,代姜也收了宣云。
“听说今日是天界那位的生辰,想必他们是想尽了办法哄那孩子和天帝开心,你不喜热闹,不去也罢,去了,难免又要走过场做出大家相安无事,共赏天下的友好样子。”
代姜不语,但是脸色好了许多。
“不过你父君去了,怕还是顾忌着天帝吧。”
“只要我不去,龙族绝不会归顺天界。”
十里好奇,问道:“我瞧着龙族上下都是你说了算,你父君就不怕你抢了他的位子。”
代姜忽然看向她,十里眼中坚定,她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试探。
“我父君操劳一生,大部分的心思都是放在我身上,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从不勉强我,他早想把君王的位置给我,是我一直都在拖延,不想继承。”代姜垂眸,想到一事,“自始至终父君只做了我一回的主。”
“是什么?”
“与神族联姻。”
“联姻啊!”十里怪里怪气的,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脸,“龙君替你答应的,可你不还是没有同意吗?我也没有见你有多怜香惜玉,瞧把那公主急的,真是想尽办法接近你。”
“想接近我的女子不止她一个,真不知何时能有个清净。”代姜淡然,随手变幻出棋盘,“我们来下一局如何?”
十里坐直了身子,点头示意:“你不想娶公主不单单是因不喜欢吧?”
“为何这样说?”
“神族衷心天界,神君更是对天帝唯命是从,天帝想撮合你和瑶寻,看着是两族交好,龙君与神君更是想借着彼此更上一层楼,其实是……”十里落下棋子,话在嘴边犹犹豫豫,眼中躲避,“其实是想让公主监视你,若你答应了,最满意的应是天帝。”
十里慌乱,毕竟说出去的不能收回,代姜一把抓住了她悬着的手,轻声道:“你在怕什么?”
十里缓缓抬眼看他,他又说:“你是怕这些话入不了我的耳,还是不信我会把你送到天界,让他们降罪与你封了你说实话的嘴?”
“嗯?”十里无奈苦笑,竟轻松了,“你是不是知道我……”
“我知道你一直防着我,从我第一次在洛虚境见你,你就不信我,我会不会害你,你到现在还感受不到吗?”
“我和其他仙灵不同,无端遭遇的多了,所以就想保护好自己。”
“众生平等,哪里不同?”
忽然意识到他所谓的众生是今生她是神族轩辕十里,六百多次的轮回就算是亲娘老子也不会认出她是倾鹊台的仙灵,她也不想被认出,这副模样真的和以前相差甚远。
“殿下莫怪,我这是小时候的毛病,看谁都想害我,不过与您相处多日,您对众生的大爱,我真是无以为报,愿意帮我,教我仙术让我好生活着,若不是殿下及时出现,估计我早就脱胎转世去了,你可知我最怕的就是轮回。”
“你既明白,就不要辜负我的好意,用心学好,如今只是骨脉成型,你要走的路还有很多。”
十里有些不情愿,在倾鹊台的时候,她也曾这样教导过小代姜,风水轮流转,她没想到竟会有这样挂不住颜面的一天。
幸亏代姜不知道这是他的仙女姐姐,不然她的老脸真是没地方放。
并非是不想好好学习,而是十里觉得自己越发的没有出息了,之前的那几百年里,可没少骂天帝老儿不是个东西,暗自发誓一定要让他们后悔,有朝一日定要亲自拔了老家伙的胡子出了气才行。
后来呈口舌之快确实是过瘾,不过被连根拔起的却是她,记得有次轮回为草木,日日暴晒不说,还做了他人的房梁。
十里想起那百年间孤独无望的日子,心性早就变了。
有了桑芜后,就更加的随性,对于不得不轮回的恐惧扎了根,只想好好活命,从骂天帝变成了卑微求见孟氏,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进到阎罗殿,就连常人轮回必须走一遭奈何桥她都不曾有过。
“你输了。”代姜一声提醒十里回过神来。
“殿下聪慧,自愧不如,既然输了,我可以为殿下做点什么,就当让殿下开心,忘了瑶寻鲁莽烦你之事。”
代姜来了兴致,缓缓道:“那我好好想一想,总不能在劳烦你为我医治心疾吧?”
十里惊道:“你怎么还记着这事?”
“我倒是想忘记,可是每当心痛发作,就一定会想起你的汤药来。”
“我也不是故意的,对吧,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每日往返在凡间,大小医馆跑了个遍,都是一些为你补身的又吃不坏!”
“不如我们趁神君回来之前去凡间,凡间挨着神界,我带你去看一看。”代姜眼中满是期待,也终于有了笑意。
“好。”
随即两人便去了凡间,凡间大好山河尽收眼底,确实是和灵界不一样,这里的烟火气更重,小孩子也多。
十里许久没有毫无顾忌的去观赏玩乐了,以前容萧在的时候,从未在乎过她的感受,在神族众目睽睽之下,好似与她分得很清,以至于别人辱骂殴打她,也从不还击。
代姜一直在她身后,用宣云扇为她施法在她身上布下了小结界,一切能伤害到她的东西都碰不到她,这样她便安心。